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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負責守殿的宮女說了一聲“姐姐稍等”,掀開長帷走進去。
不多時紫蔓走了出來,對柳韞若福了個身,“不好意思柳昭訓,太子妃娘娘她剛喝下藥,沒力氣得緊,臥到榻上修養著,不便見客。”
“這麼嚴重嗎?”柳韞若睨著紫蔓那張對自己充滿敵意和不屑的小臉,唇角勾起笑意嚼了興味。
紫蔓淡漠著臉回:“柳昭訓說的什麼話,娘娘吉人天相,就算再嚴重,好好修養,且有太子殿下好生呵護著,定會好起來。”
“聽聞太子妃時常感染風寒,身子嬌弱,我養在若水居中,每每聽見太子妃宣太醫,心都跟著揪起來,可是前兩日我被人下毒,身子也弱得很,身上還有晦氣,怕來看望太子妃,會將晦氣沾染給太子妃,今日見太子妃還是不見好,我也時不時因為體內殘留的毒素作祟,身子不舒服,想來,還是去道觀祈福一番心裡踏實些,本來想邀請太子妃一同前去,可此時見太子妃還臥病在床,看來只能自己前去了。”
柳韞若單手捂住胸口,臉上見憔悴,聲音含滿遺憾。
紫蔓心想:你去就去吧,來這說這麼一大通做什麼?太子妃那病懨懨的模樣,出來沾點冷氣就染病,她哪還敢出去晃悠啊,更別說去道觀了!
“那拜託柳昭訓祈福的時候順帶上太子妃,望三清道人能保佑柳昭訓能快些好起來,也保佑太子妃娘娘早日痊癒。”紫蔓說。
詞不達意地寒暄了幾句,柳韞若離開,紫蔓收斂掉那嫉妒又不屑的目光,鑽回長帷裡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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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來可以在街道上隨便尋一家茶樓飯店用了晚膳,但顧城安還是快馬加鞭地趕回了東宮,正好趕上小廚房剛剛出爐今夜的晚膳。
即便知曉他可能不會回宮用膳,小廚房還是備了他好吃的幾樣。
走到主殿門口,小廚房的端膳太監正好端著盤子過來,顧城安讓他們停住,一道道揭開檢查,把油腥味濃的都給打退了回去。
帶著端膳太監步進殿中,顧城安走過長帷,再掀開珠簾,卻發現那團水藍色暖裘搭在架子上,小姑娘不見人影。
繞過屏風去看,才知道小姑娘竟然躺在床上,正迷迷糊糊地在揉眼睛,似乎剛睡醒,臉色有些蒼白。
顧城安立馬皺了眉頭,“太子妃睡了多久?”
流雲遲疑著,沒有上前回答,顧城安直接點了名,“紫蔓,你說。”
紫蔓佯做出猶豫為難狀半天,才將實情一五一十的說給了顧城安聽。
聽見他沒離開多久,曲柚又吐了,請來太醫診治過後,就躺到床上去一直躺到現在,顧城安臉色瞬間不好了,手上的青筋凸了凸,他解掉身上的貂裘隨手丟給身後的宮女,走上前落坐到床邊。
“你這丫頭!”顧城安使勁搓自己的雙掌,把手搓熱乎了才敢伸過去碰曲柚的身子。
曲柚是被顧城安從被窩裡抱出來的,剛被抱出來,流雲早準備好在手裡的暖裘就朝她裹過來。
第27章 他有病...
冬雪一片一片,在窗外隨著寒風肆意,入了夜也不見雪有停下來的跡象,殿內那白銅炭爐內的炭火燒成血紅色,顧城安將曲柚抱在懷裡,一口一口地給她餵飯,像懷裡窩了只小貓,這隻小貓聽話得很,卻也嬌弱得很,似乎他下手重一點就能將這隻小貓弄斷了氣。
那紫薯山藥粥餵到半碗,曲柚就皺緊眉頭把小嘴閉得緊緊的,任顧城安怎麼餵她都不肯吃了。
顧城安握著勺的大掌發抖,這人又不是鐵做的,每頓飯還沒兔子吃得多,這長久下去怎麼可以,但怕硬餵進曲柚小嘴裡到時候這丫頭又吐又嘔的,顧城安只能落了勺,將流雲叫過來,“太子妃平日裡可有什麼貪嘴的吃食?”
他記得上一世長孫梨兒愛極了梨花酥還有街邊烤的那種小串串,這一世,不知道她是不是也一樣。
“回殿下,娘娘沒得胃疾之前貪嘴的吃食還……挺多的。”流雲一笑,“只不過被胃疾纏了身後,大夫囑咐娘娘很多東西都吃不得了,只是有一樣,還是吃得的。”
顧城安看了一眼懷裡的小貓,抬眸,不等流雲說完,他開口道:“梨花酥?”
“……”
曲柚昏昏沉沉的意志清醒了一些,有氣無力耷拉著的眼皮掀開,仰頭去看男人,她是窩在顧城安懷前的,而且縮在厚厚的暖裘里,仰起頭來只能看見男人冒了鬍渣的下頜。
她幾分疑惑,顧城安竟然知道她的喜好。
流雲也微驚,因為之前顧城安從未朝她以及其他宮女打聽過曲柚的喜好,這會子像是心有靈犀一般說出來,實在令人意想不到。
“是的殿下,就是梨花酥。”
顧城安這才想起來昨日刑部侍中來同他匯報柳韞若中毒一事調查情況時,說過曲柚曾派兩個小太監出宮買梨花酥。
如今是冬季,梨花只在春末夏初開,宮中養不出梨花來,自然是沒有梨花給小丫頭做她愛吃的梨花酥,怪不得要派人去外頭買。
不等他開口,流雲又說道:“不瞞殿下說,為了能在這寒冬臘月吃上梨花酥,娘娘還派過兩個小太監去宮外買,就在前幾日。城中北街王記能在這大冬日裡弄到梨花,他家做的梨花酥是一等一的好吃,而且一年四季不斷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