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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天前一批貨被人劫了,胡煥找不到線索,對方倒是直接告到了潘昱雄那裡,所以,也是趕巧了,這一天潘昱雄正好叫胡煥過來訓話,一訓,就訓到了半夜。
潘昱雄聽說阿滅來了,只叫管家將他請進客廳奉茶,跟胡煥交代完了事情才下樓來見他。
阿滅三言兩語說清了越南女人的事,待他說完潘昱雄便轉頭對阿寬說:“阿寬,去請煥哥下來,就說有客人找他。”
阿寬領命而去,不一會快步下樓,說:“他已經走了,管家說您下來的時候他後腳跟著,下到一半又回去樓上,順著外面的安全樓梯從後門走了。”
阿滅變色,立刻掏手機問外面望風的眾人,結果他們對潘昱雄別墅的地形不熟,竟沒人在後門口蹲守。
胡煥跑了,這一下阿滅也沒了辦法,胡煥在M市人脈極廣,關係網很複雜,一旦得了風聲肯定不會坐等13K去算帳,要是跑路,也真不好找。
想來想去阿滅只好給聶辰打了電話,不到十分鐘他便趕了過來。
“我可不是有意包庇放水。”潘昱雄倒是坦坦蕩蕩,“阿滅可以作證,我全程都沒有離開過,也沒有事先得到什麼消息,剛才我已經給胡煥的宅邸打了電話,他還沒有回去,不過據我估計,短期內肯定是不會回去了。”
聶辰面色冷峻,似乎一點也不意外:“這件事,雖然現在有人證也有物證,畢竟是那個越南女人的一面之詞,也不能全信,最好是胡煥能自己出來跟她對質,免得我們13K冤枉了他。”
潘昱雄點頭,“難得聶辰你這麼穩得住,通情達理。”
“查爺在道上也是響噹噹的人物,又是我舅舅,事關重大,可胡煥現在一跑了之,電話打不通,家裡也不回,我很難對幫里的人交代。”聶辰遞給潘昱雄一疊紙、一個錄音筆,“這是幾個小時前我們做的記錄,以及越南女人的錄音,你先聽聽,看可信度高不高。”
潘昱雄挑了挑眉,接過開始翻看,聶辰又說:“我不好貿然在道上發通緝,所以這份東西已經派人送給了13K和海盛所有的堂主,以及一些退隱的前輩,希望大家能儘快給我一個反饋,潘先生,你看呢?”
潘昱雄沉默地翻著記錄,沒有答話。
“我記得上次在工廠,你說事發當晚胡煥和你在一起。”聶辰語氣平靜,沒什麼興師問罪的意思,就事論事地說。“那麼,你和她,到底誰說的是真的?”
潘昱雄放下手裡的記錄,抬起頭探究地看著聶辰,目光深邃而複雜,良久嘴角一翹,“我說了謊,但……想必你也應該能理解。”
聶辰點頭:“那麼……”
“我同意。”潘昱雄打斷了他的話,“要是證據確鑿,大家都認為胡煥有嫌疑,他又不願意出來和越南女人對質的話,那13K就下追緝令吧,國有國法家有家規,道上也有道上的規矩,我絕不包庇。”
雖然胡煥跑了,但在聶辰的運籌下談判的結果也算令人滿意了,阿滅也沒有什麼異議,畢竟,胡煥是在自己手上跑了的。
聶辰告辭離去,潘昱雄站在客廳門前的廊檐下,看著細雨中聶辰漸行漸遠的背影長長舒了口氣,自言自語:“這小子,還真沒讓我失望。”
站在他身後的阿寬有點不知所云,潘昱雄又問:“老保安那件事怎麼樣了?”
“我們去的晚了,老傢伙鼻子很靈,一出事就察覺了危險早早跑了,兩個兒子那裡也沒有消息,我們還在找。”阿寬說,“不過他這麼一跑我倒是放了心,東西肯定在他手上,M市就這麼大,找到他是遲早的事。”
潘昱雄贊同:“一個大活人,又沒什麼背景後台,料來也躲不到哪裡去,只是時間不等人,實在不行……他兒子不是也生兒子了麼,老傢伙不怕死,不代表不怕孫子死……”
阿寬點頭。
頓了頓,阿寬遲疑地問:“真要讓他們動煥哥麼?人真的是他殺的?”
“聶辰說他是,他就是了。”潘昱雄的表情高深莫測,“不過……胡煥人脈廣的很,又是長期販毒的,手底下都是些亡命徒,聶辰的暗衛也不一定敵得過,這一局還不知道誰贏誰輸。好在誰贏誰輸對我來說都無所謂。”
“煥哥能殺得了他麼?”阿寬疑惑。
“要是胡煥真能有我想的這麼強,我也不用費這麼大勁跟一個老頭子較勁了。”潘昱雄冷笑,“還沒發生的事,誰也不能打包票。所以我給聶辰下了個雙保險,胡煥殺不了他,還有另一張牌。”
他說的隱晦,阿寬一時也猜不透他的意思,只能默然以對,少頃,只聽潘昱雄淡淡說,“聶辰這小子面冷心硬,做生意也很有一套,其實很合我的胃口,他要是不死,將來我還能多點挑戰性,可惜……”
他打住了話尾,過了很久,阿寬以為他不會再說下去了,忽聽他又低聲說:“那種死心眼,怕是只有死人能讓他斷了念想……只是到時候不知道他會難過成什麼樣子,想起來,還真有點不忍心。”
“不過,死了就是沒了,只要好好對他,時間長了,總能放下的吧……你說呢?”
從未見過他如此不篤定的語氣,雖然明白他說的是誰,阿寬一時也不知道該怎麼回答,畢竟,情之一事,誰也說不清楚。
作者有話要說:
大家好,我是英明神武的潘叔,最近絕世這傢伙不太乖,總是寫一些讓我很火大的東西,昨晚已經被我【嗶……】了,以後的部分由我來續寫……
呃……它怎麼還沒死,居然吐著血又來碼字了,阿寬,把這個不死小強給我叉出去……
第50章 新傷·舊痛
胡煥跑路了,不過海關並沒有他的出境記錄,偷渡客們也沒有他的消息,他應該還在國內。
13K發了追緝令,可胡煥在道上混了這麼多年,人脈廣關係多,從事發那一夜起便如同人間蒸發了一般蹤影全無,任13K如何追查,也找不到一絲蹤跡。
十天一過,聶辰便做好了長線追查的準備,一邊將阿滅的人詳細部署撒了出去,一邊將猴子手下的暗衛全都收了回來,安排在了自己和霍子南身邊。
胡煥是販毒的,手下亡命徒多的很,他不敢拿自己和霍子南的生命做賭注。
轉眼一個多月過去了,13K的生意平穩運行,色情業和博彩業在嚴打之下收縮了六成,不過春節前開始做的幾個餐飲公司出乎意料的火爆,新成立的運輸公司也開始有了固定客戶,當然最出彩的還是力誠,風投融資成功,上市在望,已經入住的幾家高檔社區口碑也做了起來,帶來了更多的生意,甚至有幾個北方城市的地產公司也發來了合作意向。
生意好,聶辰自然更忙,每天早出晚歸的,連霍子南也經常見不到他的人。
春季,國內一個名氣較大的摩托賽車比賽即將在M市舉行,車隊的人找聶辰商量人選和策略,誰知他的秘書排期直接排到了半個月後,隊友們自然不答應,直接打了聶辰的電話,聶辰手頭工作太多,也覺得對不起車隊,思前想後了半天,決定退隊。
其實這個結果車隊的人也都是早就想到了的,挽留了一番,也就答應了他的要求,好在聶辰現在經濟上比較好,退隊後反倒追加了贊助額,隊友們都很高興,索性推選他仍然擔當名譽隊長。
歡送會定在一個周末,霍子南正好上中班參加不了,何況他本來就內向,去了反倒拘束。再說男人麼,就算兩個人在一起,還是要有各自的圈子和空間,不用打漿糊天天粘在一塊。
這晚下中班已經是午夜十二點半,M市春季多雨,霍子南打著把傘出了門,車子已經停在了台階下,司機是小丁。
早上臨走的時候,聶辰說過他們吃過晚飯就散,下班過來接他的,沒料到換了小丁,霍子南收傘上車,問:“聶辰呢?”
“辰哥打電話說車隊的人要去唱K,推不開,讓你先回去。”小丁說,“他說最晚一點一定回來。”
“哦……那差不多了,說不定已經出門了。”霍子南看看表,“他們在哪兒唱?”
“中旺會館。”
“正好順路,你打個電話給他,我們過去會館門口等他一起回吧。”
小丁依言打了電話,說:“打不通,大概那邊沒信號,要麼直接過去吧。”
霍子南點頭說行,小丁駕車往北開去。
中旺會館是M市比較老的一個高檔會所了,只接待會員,對會員的隱私保護的非常好,霍子南過去的時候保安不許在門口停車,他們只好又往前開了一段,找了個路邊的臨時車位停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