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猴子點了點頭,看著他沒有血色的面孔,問:“你呢?傷好些了麼?““我沒事。“聶辰搖了搖頭,站起身來,“我不能久留,先走了,猴子,他我就交給你了。”
“放心。”
聶辰的眼眶有點發紅,眼神留戀地黏在霍子南毫無意識的面孔上,良久,在他額頭印下一吻,轉身出了臥室。
猴子送他到門口,將一個U盤遞給他:“讓小丁查的事也有眉目了,雖然陷害霍先生的人發快遞時倒了好幾次手,但總還是留了些蛛絲馬跡,帳單和影像都在盤上了,你看看。”
聶辰接過了,放在了褲袋裡,往門口走去:“他醒了給我打個電話,買好機票通知我。”
三個月後,13K宣布收購M市國立運輸公司,與他們原先的運輸公司合併成立了精誠物流,正式進軍物流運輸行業。
十月金秋一個美麗的下午,13K年輕的董事長召開了新聞發布會,發布會接近尾聲,一個記者提出了最後一個問題:“聶先生,您回國執掌13K集團以後,投資一直很有計劃性,從物業、餐飲一直到物流業,發展的非常穩健,請問下一步您看好哪個行業?”
聶辰稜角分明的面孔露出一個自信的微笑:“我個人很看好醫療業,如果有可能,接下來13K有意收購或者建立一所醫院,造福大眾,方便市民。”
記者招待會圓滿結束,聶辰準備回酒店樓上的長包房,休息片刻後參加之後的晚宴。
下了電梯,剛走到酒店頂層大廳,手機忽然震了一下,一條信息出現在屏幕上。
“飛機馬上起飛,一切安好,勿念。”
聶辰長長舒了口氣,緩步走到大廳一角,坐在了那兒的沙發上。
窗外,碧空如洗,萬里無雲,聶辰半眯著眼看著蔚藍天空,淺淺的酒窩漸漸在右頰顯現。
同一時刻,遠在數百里之外的R市,飛往美國的班機正緩緩升起。
新生,即將開始。
作者有話要說:正文完結,沒有完全解釋清楚的小線索,會在番外中出現,潘叔聶辰呆毛南,一個都不會少,心情BT的話也許還會寫反攻……
本文從5.18開載,至今也有四個月了,感謝大家和我共同度過這段美好時光,不管撒花的拍磚的,我都十分感謝,以後也會更加努力,希望得到更多的關注以及爭議o(≧v≦)o~~。
本來羔羊醫生是想開定製的,但回顧了一下,覺得連載期間有些情節刻畫的不好,心裡沒底,所以大概要重修以後再說了,番外也會另寫,感興趣的朋友請關注我的專欄。
新文沒有意外應該是古耽,休息一陣以後會開載,喜歡我文風的童鞋,收藏我的專欄可以第一時間看到信息。絕世帝國鞠躬退下。
番外卷
第69章 番外·聶辰·忘記昨天
同是沿海地區,麻薩諸塞州的冬季卻比M市要冷得多,剛剛落過第一場雪,晴朗的陽光照在路邊薄薄的積雪上,耀的人眼睛都有點發花。
計程車穿過了波士頓繁華的市中心,漸漸駛進了一個陌生而熟悉的街區,說陌生,是因為我從來沒有來過這兒,說熟悉,是因為在買房子的時候,這裡的每一棟建築我都仔細查過——阿祖需要一個安靜而便利的環境,以休養生息,平復心情。
本來,加利福尼亞的氣候和環境應該更適合他,但想了很久我還是選了麻薩諸塞,畢竟我在加州呆過六年,很容易引起某些人的聯想,尤其是潘昱雄,他可沒有阿滅那麼好糊弄,也不用給誰留面子,雖然事情幾乎天衣無fèng,他也說過要放阿祖自由,但我感覺得到,霍子南消失的四個多月里,他的暗線一直盯著我,一天也沒有放鬆過。
我還不夠強大,儘管13K一天比一天更加順應我的掌控,但還遠沒有達到我父親那樣可以一言九鼎隨心所欲,甚至指鹿為馬的地步,阿祖的事,就是最好的例子。
我痛恨這種無力的感覺,但改變它,需要時間。
計程車停在社區門口,我拖著行李下了車,保安很客氣地道了日安,查過證件後放了行。
這兒的溫度比市區更低一點,濕度也更大,但空氣好極了,應該適合肺炎的修養。
安全起見,本來我是打算農曆春節之前才過來看他的,但十天前得知他得了嚴重的肺炎,小丁又說他有些抑鬱症的傾向,我委實放心不下,便臨時把生意都丟給了阿蟹,找了個不太恰當的由頭飛過來“出差”。
無論如何,這種時候,我得在他身邊陪著他。
就是這兒了,我的腳步停在了一帶白色圍欄的外面,門口的信箱上刷著門牌——“B23”。
房子依坡地而建,推開木柵門,便看見一道花磚鋪就的台階依著平緩的斜坡蜿蜒而上,樸拙而清潔,是他的喜歡的風格。
熟悉的感覺撲面而來,四個多月了,天知道我有多想他,這種挖心撓肝的情緒直到十幾個小時前坐上飛機也未能梢減,反而越來越清晰。
然而此刻,拾級而上,看著白色木門一步步逼近眼帘,仿佛被一種怯懦的情緒詛咒一般,我的腳步反而慢了下來。
不知怎的,我想他想的要發瘋,可又很怕見到他,怕到連聽見他的聲音都會心跳紊亂——我無法面對他,沒有臉再見他,我的任性和無能幾乎毀了他,我欠他的不止是兩條命,還有更多靈魂深處的東西,窮我一生,無論怎麼虔誠懺悔用心償還,恐怕也還不起……
終於走完了最後一級台階,站在廊檐下,手擱在門鈴上,卻始終按不下去。
我就這樣忐忑不安地站在門口,天色漸暗,周圍不遠處幾棟房屋先後亮起了燈光,一個乾瘦的老人牽著三隻巨大的薩摩耶在圍欄外的小徑上遛狗,因為狗的體積太大,數量太多,那情景看來十分違和滑稽。
“怎麼不進去?John不在家?”看見我,老頭居然停了下來,指了指我身後的木門,“你是他的朋友?”
“呃……是。”我有點詫異他居然認識阿祖,老頭咧著嘴笑:“他很少這麼晚出門的,大概很快就能回來,你可以先去我家給他打個電話。”
“哦,不了,謝謝。”
老人聳了聳肩,拉著薩摩耶軍團走了,我心裡忽然有了一絲欣慰,看來,他的抑鬱症不像我想像的那麼嚴重,起碼,他的生活沒有那麼閉塞。
做了一分鐘心理建設,我終於按響了門鈴。
房子的格局跟我之前看過的圖紙和照片是一樣的,不大,一樓是客廳、餐廳和廚房,二樓應該是兩間臥室和一個閣樓,地下室以前是老房主的工作間。
因為時間緊,阿祖的身體又十分不好,所以買下房子後只重貼了壁紙,家具什麼的都沒換,還是老房主留下的那一套。
這樣也好,舊的東西總是人氣很足,不像新房子那樣讓人住著怯的慌。
他站在玄關處看我換鞋,表情平靜。
單看外表,他還是老樣子,消瘦,蒼白,整個人顯得懨懨地,雖然裝在一個年輕的軀殼裡,但周身都帶著老人般淡漠的垂暮之氣,讓我一看著那雙暗褐色的眸子就心臟絞痛。
快七年了,即使初識時他已經三十六歲,但那時他醇和而富有朝氣的眼神還清清楚楚留在我的腦海里。神由心發,七年過去,他的眼神卻像是老了七十歲,不復再有當日的自信從容,仿佛一口乾涸的深井一般,波瀾不興。
這都是我的錯,七年,兩世,雖然途徑不同,卻都將他推上了最不堪的境地。
不,別在他面前想這些,我強迫自己停止了追悔,儘量顯得鎮定放鬆一些,告誡自己不要將那些晦暗的過去掛在臉上,勾起他慘痛的回憶。
“氣候還習慣麼?”在樓下簡單洗漱了一番,我坐到了餐桌旁,他背對著我在餐檯上盛米飯,輕輕點頭,“還好。”
看到餐桌上豐盛的晚餐,我心中一暖,這一區中國人很少,附近的Mall里中國調料和食材應該也不多,為了這頓地道的中式晚飯,他一定花了不少心思。
無論如何,只要他還能費心去做一件事,能將我放在心上,哪怕心底里還是怨我恨我,也比什麼都不在乎的好。
我們默不作聲地吃飯,他吃的很少很慢,偶爾扭過臉輕咳幾聲,顯然肺炎還沒有好。
這都是那次落下的病根,雖然當時猴子和小丁他們做足了功夫,子彈和海水終究還是傷了他的肺。
我心裡又自責又難過,但又不想提起過去的事讓他難過,只有給他盛湯夾菜,柔聲勸他多吃點。
他淡然點頭,對我淺淺地笑,看得我心裡疼的不行。
收拾完廚房已經很晚了,我提著行李箱跟他上樓,他帶著我走過主臥,打開了次臥的門。
雖然早就料到他會這樣,但站在門口,我還是有點失落,有點尷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