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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嗨John,你們這是要幹什麼?”大半夜的Shawn居然還在遛狗,薩摩耶軍團比去年看來更加雄壯,最大的一隻體形都夠得上一條小牛了。
“嗨Shawn。”我點了根煙準備放炮,“跟我們一起放炮怎麼樣?可以嚇走叫做‘年’的怪獸,來年會行好運呢。”
“好啊。”Shawn挺好奇,牽著狗站在柵欄外,“現在嗎?”
“現在。”我點了火。
氣氛是熱鬧的,後果是嚴重的。
薩摩耶軍團被鞭炮徹底嚇傻,集體尿了,愣了半天才夾著尾巴四散奔逃,外國狗真是中看不中用。
Shawn比狗還要慘,炮聲一響,還沒回過神來便被仨兒子拖著飛奔而去,速度之快直逼劉翔。
“Shawn!”阿祖嚇了一跳,跟在後面喊了一聲,Shawn大喊大叫的也不知道說了什麼,一轉眼的功夫就消失在了轉彎處。
“你真是的,老Shawn有心臟病,別嚇出個好歹來。”阿祖抱怨,“好啦,就這麼著吧,你看鄰居們的燈都亮了,明兒肯定有人投訴,回去吧。”
我不怕遊行,倒是怕天氣太冷把他凍出病來,放完兩掛一萬響的鞭炮便跟著他回了家。
“雪真他媽大。”我撲了撲他身上的雪花,替他脫了大衣和圍巾,隨後將他抱在懷裡,“冷嗎?”
“有點兒。”他下面只穿著睡衣,有點哆嗦,我拉他坐到壁爐前的地毯上,給他披上一條薄毯,“我去煮點咖啡吧,太冷了。”
二十分鐘後我們依偎著在壁爐前喝咖啡,房間裡沒開燈,壁爐的火焰在暗夜裡跳躍閃爍,灑下一室時明時暗的橘色的柔光。耳畔的歌曲纏綿清越,如同時間釀成的醇酒一般,直刺心扉,回味無窮。
氣氛太好太溫暖,我忍不住低頭吻他的耳朵,他敏感地抖了一下,而後抬手攬住我的脖子,半眯著眼睛看著我。
我覺得我要著火了。
我低頭吻上他的唇,咖啡柔媚的苦澀在口腔中絲絲化開,味蕾的快意很快蔓延到了整個意識,讓身體所有的細胞都愜意地嘆息起來。
我俯身將他壓倒在地毯上,手伸進睡衣撫摸他清瘦的身體。不知是因為冷,還是因為激動,他身上起了清淺的顫慄,觸手不似平時一般滑膩,但這觸感更加刺激,讓人血脈賁張,意亂情迷。
一年來他的身體恢復了很多,情事上也不再像過去一般被動,在我的撫摸下很快激動起來,輾轉回應我的吻,火熱的部位在我身上輕輕磨蹭。
我褪下他的睡褲,舔舐揉搓,使盡渾身解數取悅他的身體,他在我身下發出輕淺的呻吟,沒多久就泄了出來。
他躺在地毯上劇烈地喘息,壁爐的火光映在他臉上,顯得他的臉更紅了,瑩潤的眸子帶著些水汽,動人心魄。
我渾身燒的難受,正要再接再厲,忽聽稚嫩的童音忽然在樓梯下響起:“Alex!”
我嚇了一跳,支起身越過沙發往過看去,只見睡眼惺忪的Debra拖著她的長耳朵兔子站在最後一級台階上,一邊揉眼睛一邊叫:“你幹嘛老是欺負Papa?”
我有點尷尬:“呃……我沒有啊。”
“你那麼壯,會壓壞Papa呀。”Debra撇撇嘴,義正詞嚴,“不要學我老是撲在他身上啦,我還是小孩子,很輕的,可你已經長大啦!”
“我……好……”我張口結舌,阿祖在我身下笑的渾身抽抽,好不容易按捺下笑意,這才坐起身來和顏悅色地問Debra:“怎麼忽然跑下來,大半夜的不好好睡覺?”
“打雷啦,我很怕呀。”Debra一臉委屈。
阿祖速度恢復了慈父狀態:“不是打雷,是Alex在放爆竹,好了別怕,Papa陪你上去睡好麼?”
“你不是吧?”我徹底斯巴達了,“那我怎麼辦?”
阿祖溫柔地拍了拍我的肩:“要麼自己解決,要麼等我。”
“那你快著點兒啊。”我苦著臉說。
“快不了。”他的表情有點歉疚,“這孩子驚醒了很難睡著,大約要講很久的故事才行。”
“……”
Debra,你坑爹呢!?
大年初一清早我們就收到了社區管理處的投訴單,我高高興興去交了罰款,順便給工作人員發了開年紅包,大家沒料到開罰單還能收到小費,對近年來華人顯示出的隨和與闊綽十分感嘆。
在家宅了兩天,正月初三下午我們開車去Mall採購日用品。
因為不是周末,又沒什麼促銷活動,今天顧客很少,阿祖拿著出門時寫的購物單慢悠悠地選購,我將Debra塞在購物車裡,推著車子在貨架間飛快地滑來滑去地玩兒,惹的她大喊大叫。
玩著玩著我們跟阿祖走散了,這個Mall挺大,購物袋和手包又都在他身上,我連個手機都沒有,只好推著車子漫無目的地在貨架間瞎逛,希望能撞上他。
就在我準備去服務台請廣播找人的時候,Debra忽然抓住了我的衣袖:“Papa。”
阿祖拿著一罐咖啡豆站在那兒,旁邊站著一個高大英俊的金髮男孩,兩個人正有說有笑地談著什麼。
“是Tommy叔叔。”沒料到Debra跟金毛挺熟,看來這傢伙沒少騷擾俺男人。
我抱著黛比往他們走去,那金毛本來好好站著,這會兒忽然拍了拍阿祖的肩膀,末了還曖昧地捏了捏他的肩胛。
都坑爹呢!
我十分不慡,但還是調整了一下表情,抱著Debra插到他們倆中間:“哈尼!我找了你很久耶。”
這膩味的稱呼和我熱情似火的語氣立刻將阿祖雷的一哆嗦,金毛更是詫異萬分:“John,他是誰?”
“呃……這是Alex。”阿祖的回應還算鎮定,跟著又跟我說,“他叫Tommy,是我的同學。”
“嗨Tommy。”我伸出去跟Tommy握了握,捏的他骨頭咔咔直響“很高興認識你。”
金毛的臉色有點發白:“你是……”
“老公,Debbie的紙尿褲用什麼牌子的?”我發現我COSPALY人妻什麼的完全沒障礙,“我找不到耶。”
阿祖一臉“你夠了”的表情,但還是跟金毛道了抱歉,去隔壁架子拿紙尿褲了。
“你是他同學?”我問金毛。
“啊。”
“他是我未婚夫。”我繼續人妻,“過兩天我們要辦喜酒,不介意過來喝一杯吧?”
“啊?你們要結婚了?”金毛的表情有點幻滅。
“是啊,孩子都大了,不結婚怎麼行。”我儘量顯得幽怨一點,男男生子毫無壓力,“為了他上學,我們都拖了好幾年了……對了,你有好的餐廳介紹麼?”
“呃……你可以諮詢專業婚慶公司。”事實證明熊受什麼的殺傷力很大,金毛腦門明顯出了汗,“那個……我還有事,先走了,再見。”
第二天早飯後我開始翻黃頁,阿祖奇怪地問:“你找什麼?”
“餐館。”
“中午要出去吃?”
“辦喜宴啊。”
“啊?誰要結婚?”
“我們啊。”
“啊?”
“啊什麼啊啊。”我說,“移民都辦好了,我們又都是適婚年齡,再說我十九歲就跟了你,你得為我的青春負責。”
“啊?”
這事兒我不是隨便說說的,事實上為了這一天我已經運籌了一年半了,給他辦留學,投資移民,都是為了能以常駐民的身份和他註冊結婚。
求婚的話很久以前我就跟他說過一次,他也答應了,可那後來發生了太多的事,那時候的甜蜜仿佛變成了前世也似,隔著層霧,此刻,現在,我必須再次說出這句話,才能給我們一個新的開始。
“我們結婚吧阿祖。”我放下黃頁,認真看著他的眼睛,“我是說真的,這輩子除了你我誰也不要,這次回來之前我就想好了,我要跟你註冊,無論在事實還是法律上,我都,必須,和你合為一體,永不分離。”
他有點愣住了,雖然我們都知道這一天遲早會到來,但真到了提上日程的那一天,還是感覺,很意外,很意外。
他的表情變得有點飄忽,像是正回憶著什麼,又像是在遺忘,很久很久都沒有答話。
我沒有催他,低下頭繼續翻黃頁,隔了一會才說:“你同意麼?”
頓了頓,他輕聲說:“好。”
早就心裡有數的事兒,等聽到他這一聲“好”,我還是由衷地感到快活和幸福,一邊翻著黃頁一邊不由自主微笑起來:“不過在註冊之前,我們得先辦一下喜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