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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刻鐘後,電話響了,聶辰立刻接通:“怎麼樣?”

    “出事了,潘昱雄被人襲擊,一個小時前被保鏢發現昏倒在住所里,送進了市立中心醫院。”

    “死了沒有?”

    “還在昏迷,我讓小丁在醫院那邊盯著,今晚城裡很亂,海盛的人全體出動,正在追查一個叫霍子南的人,剛才阿寬的手下從紫玉花園回來,據說只抓住了他叔叔。”

    “盯緊醫院,一有動靜就給我打電話。”聶辰吩咐,“找人去打聽一下被抓住的人,想辦法讓看押的人別為難他。”

    “知道了。”

    合上電話,聶辰抬頭看了看漆黑的天空,眉頭深深皺起。

    以他現在的情況,跟海盛作對其實是非常不明智的選擇。

    因為在力誠保全公司大刀闊斧地進行改革,大大削弱了垮仔的勢力,査飛早就對他起了疑心,最近一直想要聯合兩個堂主來拉他下馬,還好老刀他們幾個聯手頂住了,這時候要是因為霍子南的事跟海盛起了衝突,査飛肯定會以此大做文章,迫使他交權。  

    近一年的韜光養晦,半年前差點車禍喪生,為了讓原本桀驁不馴的自己適應險惡的環境,他花的代價是別人無法想像的。付出了這麼多,此時僅僅為了一個無親無故的男孩,很可能便將所有努力付諸東流,這件事劃不划算,顯而易見。

    儘管如此,聶辰卻從沒與萌發過要把他交出去的念頭。

    有些事情,根本不是眼前的得失能夠衡量,也不是值得不值得這麼簡單,一旦做出了錯誤的決定,就將痛悔一生,無法回頭。

    就如兩年前,那個讓他每每想起就心頭劇痛的清晨一般。

    那天之前的白天,他所在的車隊贏了一場非常重要的比賽,隊友們整夜在一個私人俱樂部狂歡。午夜時有人提供了大麻,一開始他是沒有抽的,林祖棟知道車隊有人抽大麻,曾經嚴厲地警告過他,但那天大家都太High了,最後他出於好奇終於抽了兩口。

    第一次抽他的反應很大,天亮時幾乎無法駕車,便由一個隊友送他回去。

    隊友是個加拿大人,喜歡他很久了,送他到家的時候順勢把他弄上了床。

    十六歲被父親送出國念書,十九歲認識林祖棟,之後聶辰便這個亦兄亦父的男人過了整整四年,在他二十三年的生命里,從來沒有過第二個男人。  

    隊友年紀不大,卻是個老手,趁著他比較亢奮的時候連著用嘴給他做了兩次,直到他完全癱軟下來才開始試著侵入他的身體。

    因為之前是個純1,隊友的入侵併不容易,疼痛很快讓昏昏欲睡的他清醒過來,雖然身高體力都沒什麼優勢,他還是憑著一股狠勁把試圖上他的傢伙弄了下來,面朝下壓在床墊上。

    儘管沒有被徹底進入,身體還是疼痛的厲害,這讓年輕的他火大透了,在壓倒了那個比他高出半個頭的男人以後,毫不猶豫地反過來上了他。

    在泄了兩次以後這麼幹當然並不舒服,亞洲人的體質明顯有別於歐美人,看著聶辰撐在身邊的胳膊都微微有些顫抖,隊友在他身下還不忘揶揄:“不要勉強自己,還是我來吧。”

    “見你的鬼!”聶辰惱怒極了,對外國人他並不感興趣,在他瘋狂崇拜李小龍的父親的薰陶下,即使在美國生活多年,他還是不能融入這個強大的國度,逞論接受異國男人。

    但這個時候另當別論,這件事從頭至尾都沒有被定義為“做愛”,在他心目中這只不過是一次泄憤,甚至只是一場搏鬥。

    林祖棟回來的時候他完全呆了,大腦一片空白,直到對方低聲說了一句“Sorry”,沉著臉退出了臥室,他才清醒過來沖了出去。  

    “你抽了大麻?”林祖棟站在昏暗的過道里,平時溫和的面孔隱在灰色的陰影中,只看到指節分明的手緊握成拳,“抱歉,提前回來沒有通知你……不過,換人之前也請先通知我一聲。”

    “John……”聶辰還沒來得及組織出適當的語言來解釋,隊友就赤裸著身體從臥室跟了出來:“嗨,做到一半幹嘛走了,他是你的朋友?要不要一起來?”

    “我晚點回來收拾東西,會儘快搬走。”林祖棟飛快地說完,便拿起車鑰匙往門口走去,“打擾了,你們請繼續。”

    之後的一個多月聶辰都過的完全沒有真實感,在他出去上課的時候林祖棟搬走了屬於自己的東西,給他的語音信箱留了言:我走了,保重。

    後來聶辰在醫院找到了他,他像對待普通朋友一般請聶辰喝了咖啡,告訴他自己申請了去南非援建:“兩年後也許還會去別的國家,或者去中國西部看看,Alex,照顧好自己,祝你好運。”

    解釋和道歉的話自始自終都沒有說出口,聶辰被他平淡的態度幾乎激怒,冷笑著接受了他的祝福,很快就和另一個中國留學生交了朋友。  

    接下來的半年多里他過的很空虛,換了幾個床伴,愛情卻始終沒有回來,公寓裡一直保存著原先的擺設,就好像潛意識告訴他一切都沒有結束一般,直到那年秋天他確定了林祖棟的死訊,才徹底明白他已經葬送了自己的初戀。

    聶辰在左臂紋上了他的名字,John,別人問起時他都解釋是上帝的門徒,只有自己心裡清楚,那是一個男人留給他的印記。

    一年了,他想要重新開始,卻發現沒有那麼容易,林祖棟成了他心頭的標杆,衡量著他身邊出現的一切人,然後告訴他,沒有一個人能替代那個位置。

    直到霍子南的出現。

    回頭看看,車窗上隱隱能看出霍子南低垂的面孔,從他第一次喊出Alex,聶辰就產生了一種匪夷所思的猜測,雖然明知道這個想法太過荒誕不經,他還是說服自己相信直覺,只要是與阿祖相關的一切,哪怕可能性接近於零,都不能放過。

    更何況,他和阿祖是那麼相似,脾氣性格如出一轍,筆跡分毫不差,打球的習慣也十足十地像。

    他的一顰一笑,他眉梢眼底淡淡的憂鬱,甚至連偶爾偷偷凝視自己時不經意露出的那一抹幽怨,都能讓聶辰失神。

    總有一個辦法能確定的,聶辰想,不過在此之前,必須先保護好他,讓海盛那個混蛋離他遠點。  

    舒了口氣,聶辰撥了老宅的電話,管家老劉睡的有些迷糊,半天才聽出聶辰的聲音。

    “我要回來住一段,半小時後到。”聶辰簡潔地說:“我帶了一個朋友回來,他病了,你打電話讓馬醫生趕過來。”

    “好的。”鮮見聶辰如此嚴肅的語調,老劉不敢怠慢,“我這就去辦。”

    “我帶人回來的事,不要張揚。”聶辰又囑咐了一句:“馬醫生那兒你也叮囑一下。”

    回到車裡,霍子南還昏沉沉睡著,聶辰輕輕抱起他放平在后座上,無意間發現他觸手冰冷cháo濕,身體幾乎失去了溫度,摸摸額頭,卻是燒的燙手。

    “子南。”聶辰輕聲喚他的名字,完全沒有反應,顯然不是睡著,而是昏迷了。

    聶辰當下真正擔心起來,飛快地發動了車子往老宅奔去。

    抵達老宅時霍子南依舊昏迷不醒,老劉和馬醫生倒是已經等待在了前廳里。

    聶辰抱著霍子南進了客廳,心急如焚地也沒有什麼客套:“馬醫生,快看看他,已經昏迷了有一個鐘頭了。”  

    馬醫生示意聶辰將霍子南放在沙發上,摸了摸他的額頭:“好燙,應該超過三十九度,不行怕是要上醫院了。”

    “白天他還好好的,晚上淋了大雨,山上溫度又低,大概是著涼了。”

    “只是著涼的話應該問題不大。”馬醫生看了看霍子南臉上青腫的指印,“他身上有沒有其他傷?”

    “好像有。”在車裡聶辰只是瞥了一眼,這時也不太確定,掰開霍子南緊握著毯子的指頭,將毯子整個揭開了一看,登時倒吸一口涼氣,怒火騰一下冒了起來。

    跟胸前的傷痕一樣,他腰上也有一道極重的鞭傷,四周都破了皮,又被雨水泡過,已經紅腫了起來。

    除了這兩處大傷,他胸口肩胛都遍布青紫的吻痕,有些甚至能看出細細的齒印,情色極了,讓聶辰憤恨的幾欲發狂。

    真不該讓他去參加什麼該死的派對!

    聶辰狠狠一拳砸在一旁的柜子上,一聲巨響將馬醫生和老劉都嚇的一哆嗦。

    “我……我去準備些宵夜。”老劉見聶辰面色不善,吶吶說了一句便退了出去。

    馬醫生做了十幾年的黑道醫生,這種事情見得多了,很快鎮定下來,拿出聽診器細細聽了霍子南的肺音,又給他把了脈,說:“大概是急性肺炎,脈象也不太好,應該是受了驚嚇,急火攻心才暈過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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