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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心再聽不到看不到,哪裡是終點?什麼是答案? 與寂寞相擁,你用一隻眼嘲笑著我,難道我已然與黑暗溶合 ?面對即將腐爛的傷口,你平靜而麻木的凝視著此刻的嫣紅,誰曾想過,這命運的十字是如此的沉重。你笑著,向著死亡跳舞,牽引命運,從我掌心瀉落。 破碎的希望,還有什麼能夠拯救你拯救我。與你的影子相依,我只聽到了來自地獄的歌聲。搖曳著,妖冶著,這一刻的歌舞昇平。 你看到的,我看到的,沒有人看到的,到底是誰的下場?死神活躍著肅殺的眼睛,牽引著誰的下場,他的伴奏為誰而起,你聽的見嗎? 你手捧鮮花,迴光返照的天空碧藍,那是墓地的顏色?這漫天遍野飛舞的,誰的靈魂不能安息,是此刻的居高臨下,還是無望的孤寂?什麼時候開始,空間已是如此的恐怖。呼吸微弱,我到底看到了什麼?
周涵說我越來越像乖乖的布娃娃,我不喜歡娃娃。只是整天整天的失神,電話再沒響起,心裡空空的仿佛破了一個淺淺的洞。我只是想睡覺,每時每刻的想睡覺。但我不再拒絕周涵,舞會上又能看到我們優美而絕望的步子。很久不見陽光抬頭那輪大大的明月映著錯亂的人影彷徨。電話再沒響起,電話再沒響起,他已經不需要我了,得到就再不需要。我回頭再看不見那雙迷戀的眼睛痴痴的望。他已得到所有,金錢地位還有將來必然的名譽,我聽不到鈴聲。每個人都逃不過這世界的精彩。這裡有太多太多魔力,太多太多遊戲,值得太多太多的好奇。沒有什麼道理,還有什麼值得他歇斯底里?對什麼東西死心塌地?一個一個偶像都不外如此,沉迷過的偶像一個個消失。誰曾傷天害理誰又是誰的上帝?他終是放過了自己,亦或是放過我。只是我已不再被需要,伴隨著這場我自始至終厭惡的愛戀結束的,似乎還有這個世界最後的牽拌。我說不出這是什麼感覺,我只是知道電話再沒響起,我們在等待其麼奇蹟,最後剩下自己捨不得挑剔,最後對著自己也不大看得起。他征服了一個男人圓過最初的夢想卻選擇了全世界,他終是心花怒放後便開到荼糜。
那條蛇生病了,兩年來我把它寄養在專業養蛇人士那裡。可是最近它生病了,我看到的時候它已經很久都不吃東西奄奄一息。我把它舉起來纏在身上,它靜靜的與我對視著,頭上為我而留的傷疤依然清晰。難道你也感受到了生命的流逝?難道一直以來你與我命運相連?如果我的精神是你血脈的源泉,難道你也接受了死神的邀請與我共赴這場死亡之舞?那場時空遊戲給我帶來了怎樣的命運與變化,我背負著誰的期望與責任?如果你能給我答案,那麼告訴我,我究竟要沿著什麼樣的路走下去。什麼時候開始,我必須負擔著別人的需要才能肯定自己的價值?而這價值是如此的重要,幾乎成為我生命的全部意義。
我喚起身體中所有的勇氣和力量,上帝賜於我第二次生命,我是幸運的。我怎麼能踐踏這樣的恩賜,我空前的振奮,我要活下去!我拍打著周涵的臉告訴她要清醒,不能再這樣下去。我把家裡的酒瓶全部摔碎,把白粉衝進馬桶揪著她的頭摁進水裡。我要拯救她,拯救我自己。是該在這場華麗的宴會中醒來的時候,告訴她世界不只是孕育意yín的溫床。我也不應該是段彥厭倦後的犧牲品,我有點不敢置信我曾被一個男人牽動情緒。不過沒關係,沒有錢沒關係,失去一切都沒有關係,為什麼要放棄生命與希望?我對曾經的愚蠢感到可恥,周涵在哭過鬧過後也漸漸平靜下來。我們退掉了昂貴的總統套房租了個還算乾淨的地方重新生活,洗衣做飯都是曾經我熟悉的生活,一切都只是需要心態。我把周涵送進了解毒所,我們相依為命我告訴自己會好的,這是一個男人的責任。金錢野心與……愛情,什麼都不重要,我會平和並快樂。我反覆的告訴自己,這簡直是一定的。
一天在整理以前舊物的時候發現了個舊布袋子,打開後有個小東西滑了出來。我望著掌心泛著晶瑩光澤的玉佩,這只是一半,還有一半在段彥那裡,就是我上次看著眼熟的那一個。記憶一下子瀰漫開來,溢得受不住。我為這對玉無聊的和人比武,我們被官兵追殺。他握著藥瓶求我活下去,月夜他拉著我的衣服陪我浪跡天涯,他被道德煎熬著沖我自責而無奈的吶喊,他承受我無理的殺意告訴官兵人是他殺的,他放棄自己的世界,他的掙扎他的無助,他的堅定他的義無返顧,我奔著自己的幸福他絕望的只是要我回頭看他一眼。他再次的掙扎與無可救藥,他什麼都不要他願意為我的一時興起去死。他是這麼的愛我呀,他曾經是這麼的愛我呀!我曾經被人這樣的愛著。可是他終究是放棄了我,他把我帶入如此境地卻已經不再需要我,他不要我了。我無力的抓著玉佩坐到地上。我遲遲的不肯把遺囑交給周涵,我只是殘酷的面對她脆弱的失去。我選擇了怎樣的背叛與不背叛,雙手顫抖我想摸一摸我的心。此時我到底是選擇了真誠還是欺騙?我的心不肯給我答案。然而那個大大的空洞,我聽到它流淚的聲音。
我常常去戒毒所看周涵,我希望她好起來,我們要一起面對真實的生活,我需要有人和我面對這一切。我去超市買了很多她喜歡的食物,途中手機響了。我看著那個號碼半天沒動,它一直的響一直的響,我反應過來慌忙的接聽。
“哥,你……”
“你在哪了?”
“你怎麼了?出……”
“你在哪了?!!!!”
“你……”
“你在哪了?!”
“我們見面可以嗎?”
“在哪?”
“現在可以嗎?”
“在哪?”
“XXX公園雲霄飛車下面可以嗎?”
我掛了電話從公車上沖了下來,打了輛車奔向那個公園。我狂躁的情緒無法控制,路上的時間怎麼這麼長?時間怎麼過的那麼慢,該死的每一秒都爭著要留下痕跡。我到的時候一個人也沒有,沒有人等我,怎麼會沒有人等我?我翻看手機難道只是一場夢?大白天我怎麼會做夢。打入記錄明明有那個號碼那個名字,我站在雲霄飛車下一步也不想動,我甚至不願意走到不遠處的長椅坐下。一個小時兩個小時三個小時,腿麻了,手指因為提著袋子擱出一道道血痕。天黑了,天怎麼會黑了呢。難道已經從早晨等到了晚上?我撥打他的電話,我不願意打,這好象是最後的希望。關機,一遍一遍的撥,一遍一遍的是關機。“先生?”有聲音,我轉頭,不是他。“先生,我們這裡關門了,請你下次再來好嗎?”“滾!!!!我願意在這呆著你他媽算什麼東西你管的著嗎?!!!”……
差點和裡面的動手我還是被請了出來,站在路邊我心裡憋著火,瘋了瘋了!!肚子餓呀,天都黑了怎麼去給周涵送東西。怎麼會這麼餓,餓的我都喘不上氣兒。不來給我打什麼電話?!搞的我整天滴水未進,害得我連吃東西都沒心思,可是現在這麼餓。不來就早說呀!我的腿都快站成石頭了。不來你就早說呀……可是他沒有來,段彥沒有來,他怎麼會沒有來呢?我渾身虛脫的倚著牆,你怎麼可以失約呢?怎麼就沒來呢。
段彥!!我操你大爺你以後生孩子沒屁眼兒,敢耍爺爺我?你丫膽子夠大的!可是段彥,段彥,你在哪呀?你快出來呀。你快點出現呀。段彥……“哥”我恍惚著抬頭,他就站在不遠處,他就站在那兒。手中的塑膠袋劃到地上我已經拿不住它了。我一步衝過去撞到他身上使出渾身的力量抱住他,恨不得把他的骨頭捏碎揉進我的肉里。街上很多人看到竊竊私語,他全身僵硬緩緩的把手放在我的背上,我感到來自他的力量,兩個男人的力量相撞身體似乎快要承受不住。我猛的推開他一拳揍到他肚子上。“你怎麼回事?我等了你一天你有點時間觀念嗎?!你……”我注意到他衣服很多地方劃破臉上有明顯的傷痕,命運的齒輪開始轉動,我仿佛聽到世界盡頭的鐘聲已經敲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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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回到我住的地方順便從樓下買了瓶二鍋頭。回去就悶頭喝,他說你怎麼住這了?我說我在這好長時間了你才知道呀。他沒說話,我喝著喝著頭髮大眼發暈心裡來氣,這麼長時間連個屁也不放想起來又給我打什麼電話?我也是賤!我理他幹嗎呀?越想越氣,操,我什麼時候變成這樣了,假如說對周涵別人說我吃軟飯我早不在乎了,這個年頭有幾個白手起家的?看看有錢人過什麼日子所謂窮人的尊嚴原則都是狗屁,那是他們沒有機會,有這種機會有幾個能經的起誘惑的?這兩年我不後悔,我遵從著自己的欲望得到自己想要的東西,到了現在這個地步只能說 運氣不好,也是我不能把握機會。周易算什麼?丫不也是叫了人家爹這麼多年才有的今天嗎?勝者為王敗者寇,說我不要臉也無所謂。可是段彥,我就操嘿,我什麼時候跟個女人似的等著他來臨幸?顛兒顛兒的舉著電話守那兒讓人看笑話。看他不說話我就來恨不得抽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