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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冰道,“以前他又沒跟我定親,現在他都跟我定親了啊。”
阿曦險噴一口老血,道,“以前我怎麼沒看出你相中我哥來?”
“也不能說相中吧,他生得那樣好,只要不是個瞎的,都看得到。”蘇冰把信看完,仔細放袖子裡,道,“原本這皮相只是外在,我以為除了我祖父就沒有既生得好又本分的人了,沒想到你哥竟也是個本分人。”
“什麼叫竟也是啊,我哥一直就本分。你看我爹,我爹生得也好,對我娘多專一啊。阿珍哥也是這樣的。”別看阿曦在家時常與她哥拌個嘴啥的,其實在外頭可維護她哥了。
蘇冰笑嘻嘻地,學著阿曦的語氣,“阿珍哥也是這樣的。”
阿曦大大方方道,“本來就是啊。我早跟你說過我哥是個好人來著,原來你先時還不信,你這怎麼又突然信了?”
蘇冰還真跟阿曦說了,蘇冰道,“你看你哥,自然是樣樣都好。可你不曉得,這世上男人,能有幾個是端莊好人呢?還有一種人,仗著自己有些家世,有些才學,有些相貌,就做出一幅花花公子的噁心嘴臉來,這樣的人,我是最瞧不上的。你知道我祖父不?”
帝都雙璧的傳說,哪怕自小生長在北昌府的阿曦也是聽說過的,阿曦點頭,“當然聽說過,我聽說你祖父當年俊的天昏地暗,日月無光。”
蘇冰給阿曦逗笑,道,“也沒那麼誇張,但也是挺俊的。你想想,我祖父年輕時,那時我家比現在還要興旺,我曾祖是太宗皇帝的內閣首輔,我祖父少時就中了舉人,之後春闈就是一甲探花,家裡還是相輔,就這樣的出身,這樣的品貌,我祖父成親後都是不沾二色,對我祖母一心一意的好。那些不知所謂的下流人,論出身,能比得上我祖父當年相府出身,論才學,能比得上我祖父是一甲探花,論相貌,能比得上我祖父當年帝都雙璧的名聲麼?樣樣都比不得,偏生還要做出一幅風流才子狀,好像不嫖個把名jì家裡沒幾房妾室,就配不上他那才貌人品一般?什麼東西啊!這樣的人,白給我都不要。”
“我哥可不是這樣的人。”
“我知道。二哥回來都同我說了,說他們出門,還有個江淮名jì看上你哥了,打發人給你哥送帖子,請他去喝茶,他眉毛都沒動一下。”蘇冰說到這事,也是挺高興的,覺著未婚夫是個明白人。
“還有這事?”
“是啊,我這才真信了他是個好人呢。”
阿曦打聽,“江南名jì啥樣啊?”
“這誰曉得,聽我二哥說好看的不得了。”蘇冰道。
阿曦道,“她就是個天仙,我哥也不會去的。”
“要不才說他是正經人呢。”蘇冰道,“要是那種骨頭輕的,還不屁顛屁顛的趕緊去啊。”
阿曦做起蘇冰和她哥之間的小信鴿,非但負責傳信,還負責傳話的,尤其把蘇冰說的話與她哥說了一回,道,“阿冰說你是個正經人。”
阿曄心下得意,道,“這還用說麼,我早就正經的很。”
阿曦就跟她哥打聽起江南名jì請喝茶的事,阿曄哪裡能跟妹妹說這個,道,“小孩子家,瞎打聽什麼。”
阿曦道,“咱倆一樣大。”又威脅她哥,“你要這樣,以後休想我再給你傳信。”
阿曄只得含含糊糊的與她道,“什麼江南名jì啊,長得還不如我呢。”
阿曦:哥你是因為人家長得不好看,才沒去喝茶嗎?
第454章 帝都風雲之六
阿曦覺著,世界觀都被她哥顛覆了。
唉喲,她這麼善良的好人,怎麼會有這麼會裝的哥哥喲。
是的,阿曦認為,她哥就是太會裝了。
竟然裝好人也裝得這樣像,連她都被騙過去了。
哎,要是別人,被阿曦看穿,肯定要說出來的。但因是她哥,阿曦就沒好意思說,我哥是個大裝貨。阿曦還叮囑她哥,“你以後就是看到比自己好看的也不許亂來,知道不?阿冰最討厭亂來的人了。”
阿曄不以為然,“這世上還有比我好看的?”
阿曦鄙視,“看你這狂樣,阿珍哥就不比你差。”
阿曄道,“我又不喜歡男人,他長的好又怎樣?”
阿曦給她哥噎了個跟頭,回頭就把她哥在江南被名jì請吃茶的事同她娘打了小報告,她娘道,“這個我知道啊,你哥不是沒去麼。”
“娘你怎麼知道的,我哥跟你說的?”
她娘一副高深莫測臉。
阿曦又道,“娘你知道我哥為啥沒去不?”
“為啥?”
“我哥說那名jì長得不如他好看,你說,要是遇上比他好看的,他是不是就去了?”
她娘道,“這世上還有比你哥好看的女孩子,那就是你了。”
阿曦深表榮幸,心裡也有些小臭美,道,“我才不喜歡他那樣成天裝來裝去的人呢。”
何子衿笑眯眯地,“你哥現在正巴結你呢,你也別成天擺架子啦。”
“娘,那是你不知道我哥有多自大,他平日裡在外頭就一幅大家都比他好,他謙虛的不得了的樣子,其實心裡簡直狂的沒了邊兒。”阿曦自小就是個實誠孩子的說。
何子衿笑,“不光你哥這樣兒,外頭人們應酬起來都這樣的。你看你蘇伯伯,以前看你哥那是從頭夸到腳,自咱們兩家親事定下後,你蘇伯伯是把你哥從頭批評到腳。”
阿曦忍俊不禁,“還有這事兒?”
“是啊,以前待你哥是客人,誰見了客人不是說好話呢,就是你出門,不也是,看人胖就誇人家生得有福氣,見人瘦就誇人家體態婀娜。”何子衿笑,“上回你哥同我一道去蘇家,你蘇伯伯考他學問,把他考出半身冷汗。”
阿曦聽的直樂,知道她哥的糗事後,就繼續給她哥做小信鴿了。
何子衿忙著兒子定親禮的事,她這邊兒找了相熟的崔官媒,崔官媒樂不顛兒的應下,覺著祈安寺的菩薩果然是靈啊,她這兩年在北昌府的媒人界已是數一數二的人物了。
尤其是自從奉承好了江太太,江太太家長女與紀大將軍長子的定親禮,就是她做的媒人,如今江太太長子要同蘇參政家長子定親,江太太又找的她,崔官媒如何不喜?因兩家親事定的急,崔官媒里外里的幫著張羅跑腿,譬如給蘇夫人送吉日的事,按規矩,何子衿卜了六個吉日,給蘇夫人挑,這事就得媒人出面兩相張羅。
兩家都商量好了,蘇夫人自然挑最近的,吉日就定在臘月十二。
何子衿這裡忙,蘇夫人也不輕鬆,急著給閨女做衣裳,蘇冰道,“冬天還好好幾身新衣裳沒穿呢,挑一身就行了。”
蘇夫人道,“總不能把過年的衣裳拿出來定親穿。”找來繡坊掌柜說做衣裳的事,那掌柜亦是消息靈通之人,何況江蘇兩家親事是陛下賜婚,早就傳得整個北昌府都曉得了,自然也知道蘇冰將要定親之事,一口應承下來,道,“夫人放心,我叫鋪子裡最好的繡娘趕工,定在大姑娘好日子前把禮服趕出來。”
蘇夫人自己出料子,一口氣給閨女定了六套新衣。甫將閨女定親禮服的事交待下去,又得準備定親禮當天的酒席,那天親家母女婿都要過來的,自然不能怠慢了。
蘇冰看她娘忙的腳不沾地,原本想幫忙來著,蘇夫人道,“你幫著料理過年的事就是了,這定親的事沒有你們女孩兒自己動手準備的理,你著緊給女婿做衣裳鞋襪,這個都是要女孩兒家自己動手的。”
蘇冰點頭,她前幾天就開始做針線了,好在男人折衣裳鞋襪都簡單,無需繡花,只是要做得仔細些罷了。她現在每天除了做針線,還要回未婚夫阿曄著人遞來的小酸詩,阿曄頗有詩才,反正詩才甭管怎麼樣啊,阿曄是屬於感情一充沛就要做詩的人。這眼瞅在定親了,阿曄詩情澎湃,每每做了詩,他就要給未婚妻送去。
蘇冰此人也是一奇人,以往都說阿曄的詩酸乎乎的,自從成了未婚夫妻,蘇冰這審美一日三遷,非但不說阿曄的詩酸了,還會在阿曄的每首詩上寫上評語,其間皆是讚美這詞,把阿曄夸的,倆人之間的感情喲,簡直一日千里的飛速前進。
現在阿曄也不必他妹給他遞消息啥的了,說來,阿曄自從親事定後,他在這與未婚妻傳情達意上簡直無師自通,都不必專人傳送,他如今就改成了送東西,每天都送,不是什麼奢侈品,就是一盆花,一匣點心,見天送,他名目張膽的就送東西時送上自己的帖子,帖子裡或是一信或是一詩。
蘇夫人都說,“阿曄這孩子,可真是個細心體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