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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冽笑,“這也是僥倖,跟阿念哥這種天才是不能比的。”
何老娘道,“阿念是文曲星,你是自己努力的,不一樣。”
阿念:說得他好像沒努力過似的。
大家說笑一回,何子衿讓丸子去接阿曄阿曦過來,何子衿就問江仁,“阿仁哥不是說半月就回麼,如何耽擱到這時候?”
江仁含糊道,“去之後難免各處走動一二,一來二去的,就耽擱了幾日。”
何子衿便暫未多問,先是與阿冽說話,問他考試時的事,阿冽道,“我只當試一試,也沒覺著如何,因是就是在州府考,離得也近,我就跟平日裡寫文章做課業一樣,不想就順順利利的過了。學裡有比我課業好的同窗,考前燒香拜佛的,興許是太緊張了,反是沒過。後來考完看他答的考卷,遠不及平日課業。很是可惜。”
阿念道,“得失心太重,反倒失了水準,你這樣就很好,放輕鬆,平日裡如何,考試就如何。”
阿冽點點頭,很是認同阿念說的,想來這一番秀才試,也積累了一些自己的經驗,有了一些自己的心得。
一時,阿曄阿曦被接了回來,他們有將將一年沒見過阿冽大舅了,對於他們兩歲多的人生,這實在是太長的時間,以至於都不怎麼認識大舅舅了。好在,阿冽會哄孩子,不一時就把兩個小的哄熟了。
待得中午紀珍興哥兒過來,家裡又是一番熱鬧。
尤其興哥兒,把自己大哥鄭重的介紹給自己好朋友阿珍認識。
直到晚上,何子衿才曉得江仁晚歸的原因,江仁嘆道,“先時剛回來,正高興的時候,不好提這事。我這去北靖關,因有江姑娘一路相伴,事事順遂。不想我們這要回來時,江姑娘的未婚夫出了意外,我就多留了幾日,幫不幫得上忙的,總得儘儘心。”
何子衿連忙問,“什麼意外?”。
這事兒當真是一言難盡,江贏雖不是紀將軍親女,可其母江夫人完全是一代牛人,有這麼個牛人娘,江贏自身素質也不差,小姑娘生得清秀漂亮,為人也俐落慡快,紀將軍挺喜歡這個繼女,給繼女說的親事也是很不錯的親事,紀將軍手下的一名心腹先鋒官,正五品的銜,雖無甚出身,人自己有本事,江贏一成親就有誥命。
男女雙方都對這親事挺滿意,結果,這先鋒官委實沒福,出外繅匪,把命搭上了。
這不,定親禮還沒辦呢,人就去了。江仁留在北靖關,參加完了先鋒官的喪禮,這才回來的,故而晚了這些天。
何子衿聽完,也不曉得要說什麼了。這親事,紀將軍絕對是好心,依紀將和江夫人的性情,江贏這般能拿出手的閨女,夫妻二人斷不會把繼女許配給無能無才的那類人。人既有本事,必受重用,既受重用,有繅匪這樣的事,自然要派去的,這不只是重用,更是立功的機會,這樣的機會,不是人人都有的。何子衿嘆道,“真是無福啊。”眼瞅著要做紀將軍的繼女女婿了,有江夫人在,繼女女婿與親女女婿差別也不大,偏生,親事未成,人就死了。
何子衿又擔心江贏,道,“江妹妹怕也是免不了一場傷心。”
只是,天意若此,人死不能復生,任誰也沒有法子的。
第342章 北昌行之三十
江仁既然回了沙河縣,就準備著回帝都的事兒了,江仁回帝都前,余鏢頭幾人商量了一番,想著留下來給阿念做侍衛,用余鏢頭的話說,“幹啥都行,就是給大人跑跑腿啥的,也長見識。”
阿念出身平民,身邊人當真不多,自去歲來了沙河縣,人手不足也一直在用余鏢頭幾人,經這些日子,倒也熟了。阿念也樂意收下這些人,非但給自己做個臂膀,就是孩子們出門,也能充作侍衛,因余鏢頭幾人都是走鏢的,縱不算武功高手,也大都會些拳腳,而且,走鏢之人性子謹慎,這點很合阿念心意,阿念便高興的將人收了下來,又每人給了二十兩銀子,叫他們回家給家裡買些東西。
阿念心下都覺著,倘不是做了縣令每年可以截流拿些銀子,再加上,子衿姐姐還打理著買賣,不然,當真養不起這麼些個人哪。
江仁回帝都的事,原是早定了的。不想,阿冽也要同江仁一道去帝都,用阿冽的話說,“先時爹就應了我的,考中秀才就能跟阿仁哥一道去帝都,我這不中了麼,爹就應了。”
何老娘有些不放心,但想著孫子也大了,而且,江仁余鏢頭都是可靠人,再者,去歲自帝都來北昌府,一路上也都順順利利的。故而,何老娘雖有不舍,也沒攔著阿冽,只是讓余嬤嬤多給阿冽帶些東西路上用,阿冽道,“我衣裳都帶足了的。嬤嬤啥也不必預備,倘少什麼,路上置辦就是。”
江仁也說,“路上啥都有。”他們大男人,不似女人嬌氣講究,江仁出門向來也是輕車簡行。不過,這次不是輕車,江仁做買賣做慣了的,回帝都就不願空著手。江仁打算販些參葺皮子等貴重物回去帝都販賣,也是極有利潤的。何子衿也請段太太幫著選些上等紅參,又購了些鹿葺,備了兩份,一份是給舅舅外祖家的,一份是給小唐大人家。三姑娘那裡沒預備,何子衿的意思是,看三姑娘胡文那裡能不能騰開手,倘能騰開手,就請倆人過來,何子衿瞧著榷場這裡生意也好做,在北昌府,一大家子在一處,既親香且熱鬧。另則,阿念也有給親近同僚的信件,請江仁一併帶了去。
江仁又在沙河縣停了十天,待貨物購置完畢,便起程往帝都去了。
江仁走時,如何老娘如何子衿阿念都頗多牽掛,讓他們路上要小心啥的,畢竟,這一去就不是十天半個月能回來的。倒是孩子們沒啥捨不得,因為江仁早與他們說了,這次回去就給他們接好幾個哥哥弟弟的過來,阿曄阿曦紀珍興哥兒都等著哥哥弟弟呢,早江仁還沒走時,就問過他八百回,阿曄是這樣說的,“仁舅舅,哥哥們啥時候來喲?”
江仁道,“得等我去了帝都,才能接他們回來啊。”因兒子們不在身邊,江仁對龍鳳胎又頗是喜愛,待孩子們也很有耐心。
江仁這樣一說,阿曄就又問了,“那你啥時候走啊?”
江仁哭笑不得,與阿念道,“咱們阿曄說話還會轉彎子哪。”
阿念對阿曄這種性格也頗是無奈,相對於阿曄的轉彎抹角,阿曦就是個直腸子,一見江仁就催,“仁舅舅,接哥哥去,接哥哥去。”
紀珍興哥兒也盼著能有新玩伴,故此,江仁這次一走,對於孩子們來說,那絕對是期盼已久的事啊。他們早盼著江仁去帝都接小朋友過來啦!
江仁就這麼在小朋友的期盼中往帝都去啦,春暖花開,沙河縣的日子悠悠然的向前滑過,除了總有些太太奶奶過來打聽阿冽的親事問題外,這一段日子可以說得上順風順水。當然,也有何老娘亦在思考孫子的終身大事,只是,她老人家心高啊,自家裡從小一躍為小官宦門第後,她老人家就把孫媳婦的目標群放在了官宦人家的姑娘身上。尤其是自孫子中了秀才後,她認為,孫子功名都有啦,必得尋一門官宦人家的千金方好!
何老娘就把這心思同自家丫頭說了,何子衿道,“正經人家就成,關鍵得看這家門風如何,最好跟咱家似的,清清白白,簡簡單單的人家才好。”
何老娘點頭,“這話在理。”
何老娘與自家丫頭道,“你這跟著阿念去州府交糧稅,跟你娘念叨念叨這事兒,讓她著緊著些,阿冽今年就十六了,再過一二年,可就當成親的年歲了。”
何子衿道,“我娘沒個不急。”
何老娘還是正色叮囑了自家丫頭一篇話,何子衿都應了。何子衿又問紀珍,要不要一道回家看看,紀珍來沙河縣也有三個月了。紀珍問,“何姐姐,我能帶阿曦妹妹去麼?”
“咱們這是啥輩份喲。”何子衿笑道,“阿曄阿曦都跟我一道去北昌府,他們去外祖家看望外祖父外祖母。”
紀珍就打算一道回家看看,他道,“我小妹妹肯定也出生了,我帶曦妹妹過去,比一比她倆誰好看。”甭看紀珍小小年歲,還記掛著娘親生小妹妹的事兒哪。
興哥兒一看大家都去,他也不樂意一人留下來跟著羅大儒念書啊,於是,他也鬧著要回家去。乾脆,何老娘也一道回家看看吧,這次回了家,下次再回就是年底了。
事情就這麼定了下來,結果,有人不大高興。
朝雲師傅就說了,“天兒有些熱,路上仔細著些。”
何子衿道,“師傅儘管放心,我曉得,他們也大些了。”
朝雲師傅哪裡能放心喲,心說,寶貝們跟著自己一點事兒都沒有,就前些天,回去沒半日功夫,阿曦就吃酒醉了一天,要是跟著自己,哪裡有這種事喲。朝雲師傅就要把聞道借給女弟子使,何子衿知道聞道師兄是朝雲師傅身邊離不得的人,哪裡肯要,再三說不必,朝雲師傅方不提這事兒了,不過還是要何子衿細心些,尤其這去北昌府,怕孩子水土不服,又要借何子衿個廚子使,還要派竇太醫跟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