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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老太太聽何老娘這般說,道,“誒,先成家後立業,阿冽是長孫,不一樣,先把親事定了,心性也就定了,以後更上進。還不耽誤傳宗接代給您生重孫。”
“是啊。”何老娘笑眯眯的,同何子衿道,“你娘不是說叫你去榷場看看有沒有成色好的寶石麼,你這就去吧。挑好的,別委屈了人家姑娘。”
“知道。”沈氏信里都說了,想叫閨女代買些上等寶石,打套金頭面,給余姑娘做定親禮。
何子衿邀請江贏同去,消息的傳播速度是令人心驚的,何子衿同江贏說這事兒時,江贏就知道阿冽要同餘家定親的事了,江贏還說,“余家這親事不錯,余巡撫在北昌府多年,有名的好官。北昌府有今日氣象,多賴余巡撫多年安民撫民,與民生息。”
“是啊。”何子衿就說了請江贏一道去榷場買寶石的事,何子衿道,“你眼力好,幫我看看。北涼地小而狹,寶石商沒幾個,再有就是自更遠的北面兒來的外族商人了,他們那裡時常有賣寶石玉石的,我在這上頭不大懂。”
知道是定親用,江贏就心中有數了,道,“他們那裡的玉同我朝的玉不大一樣,不過,我瞧著成色也不錯。寶石的話,咱們主要看看紅寶石,定親是喜事,多用紅寶石。”
本來是女人們逛街的事,結果,姚節知道後,也一道去了。
而且,姚節可不是作為拎包小弟去的,姚節自稱對寶石極具鑑賞力,他是做為專家一道去的。阿冽也一道去,阿念因要在縣裡檢查雪後受損屋舍,並發放救濟之類的事,沒有去。不過,千叮嚀萬囑咐的,把子衿姐姐託付給了小舅子,什麼,“出門記得帶熱水,大冷的天,別叫子衿姐姐喝涼的。”什麼,“吃飯就去這幾個地方,合子衿姐姐的口味兒。”什麼,“多留心,瞧著子衿姐姐累了,就歇一歇,買東西不必急。”,反正吧,那一通囉嗦,阿冽都跟姚節道,“阿念哥自從做了姐夫後,囉嗦的要命。”
姚節道,“男子漢大丈夫,就得像阿念哥這樣對待媳婦才好哪。阿念哥一看就長情。”因為有個不怎麼樣的親爹,姚節就喜歡對妻子有情有義的男人。
“我曉得。”阿冽道,“不必阿念哥說,我也不能叫我姐和江姐姐累著啊。”
倆人說一回話,就去檢查出門要帶的東西了。
男孩子大了,就會自發的學會做事,像阿冽姚節,都是細心孩子,把姐姐們這趟出門安排的妥妥噹噹的。因為三姑娘何琪也沒去過榷場,倆人聽說是去看寶石,也跟著一併去了。
倆人的意思是,不說自己戴,兩家都是有兒子的,寶石存著也不會壞,倘有合意的買一些也不錯,像阿冽這樣,以後打頭面給兒媳婦定親用也體面。當然,亦可見,兩家經過這幾年經營,小日子過得很是不錯。
江仁是榷場熟客,胡文卻是還未去過,倆人乾脆一併去了,還拉上自帝都販來的貨物,入冬就是年了,過年時,正是各項貨物的採購高峰。
且,既然大家都去,陳遠何培培索性也跟著一道去開眼界。
只是,這一去榷場,買的可就不只是寶石了。衣料什麼的,大家倒是不用買,來北昌府前江仁胡文就販了很多衣料子過來,要穿隨時都有。就是毛皮啊,唉喲喂,三姑娘何琪這叫一通買啊。主要不是給自己買,家裡男人、孩子、公婆,不都要穿的麼。原本上回何子衿都買了一車,給三姑娘何琪給帶動的,又買了半車。陳遠何培培也買了好些,說這皮子比老家的要好。連江贏也跟著買了好些,更甭提去挑寶石的時候,寶石、水晶、琥珀、金銀器、玉器,真是,看到啥都想買。
去榷場的時候,也就四輛車,待回家的時候,除了帶去的四輛車,還租了三輛車回來,絕對是滿載而歸。
這一通買之後又休整了兩日,陳遠何培培就要告辭了,何念王氏夫妻還在北昌府等著要去何涵那裡呢,怕老兩口著急,小夫妻不好在沙河縣久待。
小夫妻兩個要回北昌府,阿冽也得回去,他眼瞅著定親在即,家裡要忙的事情多,何老娘想著大孫子定親,家裡要她不在,這親怎麼定啊。故而,一併張羅著要回北昌府。何子衿道,“您著什麼急呀,眼下無非是預備定親的聘禮,待阿冽定親時,我們都得去呢,到時一併去不就成了。”
何老娘哪裡能不急,她老人家是既歡喜又心急好不好,何老娘道,“你哪裡曉得,這預備聘禮的門道兒就多著呢,你娘一個哪裡忙得來,還是得我回去看著,不然她心下沒底。”
雖然何子衿並不這樣認為,但死活勸不下來,何子衿只得依了老太太。
好在,何老娘不是沒有冬天趕過路,把厚衣裳厚毯子什麼的都找出來。何老娘這次回去,因得匆忙,便沒帶興哥兒,興哥兒正與珍哥兒一併在羅大儒那裡啟蒙,不好總耽擱功課。興哥兒倒也沒什麼意見,他就是問了問新嫂子俊不,得知很俊後,興哥兒挺高興跟阿珍吹噓了一回,還邀請阿珍去參加他大哥的定親禮。阿珍很鄭重應了,還問,“一道帶曦妹妹去成不?”
興哥兒道,“當然成啦,我大哥是阿曦的大舅哩。”
阿珍在輩份上總有些混亂,仔細想了想,覺著興哥兒說得有理,就去同曦妹妹商量去參加阿冽哥定親禮穿什麼衣裳的事了。
是的,甭以為孩子小就沒有審美了。
阿珍童鞋就在穿衣上特有審美,他見著他姐買的皮子了,還有好幾條紅色的狐狸皮,他姐說給他做個小鶴氅,阿珍決定讓他姐給他和阿曦妹妹一人做個紅披風。阿珍還跟他姐說了樣式,“就是子衿姐姐給阿曦做的那種小雲肩的樣子。”
“那就是小披肩,不大擋風。”
阿珍童鞋非但有審美,還很有想法,同他姐道,“裡頭是緞子披風,外頭是狐狸雲肩。”
人家都要出樣式來了,江贏笑,“好吧。”又說阿珍,“怎麼這麼臭美啊。”
阿珍一臉認真,道,“阿冽哥定親時穿的,得鄭重。”
阿珍還把做衣裳的事同阿曦說過了,阿曦是個大嘴巴,剛把話說俐落就把她和阿珍哥一起做新衣裳的事說了。唉喲,孩子多了,不要說做衣裳,連口涼水都不敢喝。一聽說阿珍阿曦做新衣裳了,阿曄興哥兒也不干啊,再有重陽大寶二寶二郎,都是半懂不懂的年紀,見大家都要做新衣,他們也不能落下啊,於是,紛紛要求做新衣,何子衿三姑娘何琪都說,“現在做了,過年可不做了。”
孩子們可不管什麼時候,反正有新衣裳穿就成。
好在家裡女人們都是擅針線的,就何子衿針線不咋地,但三姑娘何琪倆人加起來也不如何子衿做得快啊,她是只講速度不講質量的,何子衿一天就給姚節做了兩身棉衣,像姚節這種偷偷摸摸來北昌府的,身上銀子興許帶了不少,不過衣裳定是沒帶足的,又把阿念的一個新皮裘給了姚節,何子衿道,“你那小廝的也有兩身,叫他收著,做個換洗什麼的。”
姚節感動的了不得,“姐姐就是我的親姐姐。”
“行啦。”何子衿還給他準備了些藥材,去從軍什麼的,算是有備無患吧。
這裡都準備好了,陳遠何培培阿冽姚節還有何老娘,在江仁運糧隊伍的帶領下,就回北昌府去了。
陳遠何培培回北昌府後就直接奉何念王氏跟著江仁的運糧隊伍一道,去了北靖關。姚節沒直接去北靖關,因著好朋友阿冽的定親禮將至,他打算留下來幫忙,待好友定親後,他再去北靖關投軍。
何老娘這一回家就是忙的,都沒顧得上尋何念與王氏的晦氣,先把自家丫頭給買的寶石拿出來給了沈氏,還剩了半匣銀子也帶回來了。沈氏看寶石成色都不錯,還說呢,“怎麼還剩了這麼些銀子?”
何老娘笑,“說來也是沾了光。阿仁阿文他們不是自帝都販了不少衣料子茶葉過來麼,趕上那珠寶商正想要這些,兩相兌換的,可不就便宜了。我看這寶石成色都很好。”
“是啊。”沈氏見紅寶石皆色澤勻淨,在匣子裡分大中小三種挨格子放著,還有些罕見的綠寶石、水晶,再有就是玉石。這年頭,玉並不是何子衿前世那般被人炒到天價的存在,玉石除非是羊脂玉或是水頭極好的翡翠,一般都不貴。如何老娘帶回的了塊,活像個不規則的磚頭,沈氏道,“這玉可是不小。”
何老娘道,“說不是咱們國的玉,是買寶石的搭頭,給了兩塊,丫頭片子留下了一塊,這塊叫我帶回來了。可是沉的很。”
沈氏道,“能掏好幾幅鐲子了,再做些玉佩墜子之類的也不錯。”
何老娘還帶了些衣料子給沈氏,道,“丫頭叫你做衣裳的。是朝雲師傅給她的料子,我看這料子新鮮,你穿有些亮了,倒不若添在聘禮里,也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