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9頁
當然,這就是姚節保養有道啦!
阿曦的審美就與重陽不同,阿曦很認真的點評,“阿節叔現在好看。”
姚節哈哈大笑,舉起阿曦拋了兩下,阿曦小時候就很喜歡這個遊戲,現在,嗯,依舊喜歡,喜歡到什麼程度呢,家裡大人沒人願意跟她玩兒。小時候不過十來斤的小糰子,拋一拋就拋一拋啦!現在阿曦都三歲了,個子長高了,還是肉肉的,唉喲,哪裡拋得動喲。
也就姚節,在北靖關乾的是打仗的差使,力氣見長,拋起來輕鬆的很,把阿曦頭上的小花釵小鈴鐺啥的,嘩啦啦都抖地下去了。阿曦還咯咯笑呢,紀珍忙把她的小花釵撿起來,嚴肅著小臉兒說姚節,“阿節哥你穩重一點兒啦。”
姚節還真給他這嚴肅的小臉兒穩重著了,把阿曦放地上,阿珍給阿曦順一順小辮子,花啊釵的給她插上,就拉著阿曦走了,一面走一面還說,“阿節哥一點兒不穩重,等我再長大些,我就可以往上拋妹妹了。妹妹你別急啊。”
阿曦道,“那舅舅你可得多吃飯,看你比我還瘦呢。”
“我這是勁瘦,知道不?”
“什麼叫勁瘦?”
“就是又瘦又有勁兒,有力氣的瘦。”
阿曦似懂非懂地很是懷疑的瞄了眼紀珍舅舅,紀珍見自己竟被妹妹懷疑了,他立刻道,“我抱妹妹很輕鬆的,妹妹抱我就抱不動了吧?”
這倒是。阿曦就信了阿珍舅舅的論調。倆人高高興興的手拉手走掉了,姚節:什麼勁瘦喲,這小子也忒會編了有沒有!就你小胳膊小腿兒的,你哪裡來得勁瘦喲!
不過,這小子可是江妹妹的弟弟啊,任何時候同小舅子搞好關係都是沒差的。姚節幾步追上去,替自己分辨道,“阿珍啊,哥哥是見到你們高興,其實,哥哥特穩重。”說著,他還昂首挺胸的做了個穩重臉。
紀珍“哦”了一聲,點點頭,“那以後可不能隨便去拋曦妹妹啦,曦妹妹剛梳好的小辮子就叫你拋亂了。”
原來拋一拋“曦妹妹”就是不穩重啊,姚節道,“阿珍你不是說等你大了你就拋阿曦麼,那你是不是也不穩重啊!”
紀珍拿大眼睛白姚節一眼,道,“可是,我會注意妹妹頭上有沒有戴花釵,身上有沒有戴小玉佩,不會叫妹妹掉一地的。這就是穩重跟不穩重的區別啦!”
姚節受到了出生以來最大的打擊,他私下同阿冽道,“小舅子這麼有辯才,太難討好啦!”
阿冽說他,“什么小舅子,嘴上有個把門兒的,阿珍精的很,叫他聽到他一準兒回去跟他爹娘說去。”
姚節一肚子鬱悶,還不能說啦。
好在,姚節過來是參加婚禮並幫忙的,他也沒多長時間鬱悶。
姚節在帝都也是念過官學的,且他比阿冽年長,與年紀小些的余岫不大相熟,但同餘峻是認識的。余峻見著姚節還說呢,“倒不知你來北昌府了。”
姚節笑,“哎,在帝都不好混啊,我又不似阿余哥會念書,就出來尋個前程。”又道,“真是巧,阿冽竟與阿余哥做了郎舅之親。實在是緣分哪!”
妹妹大婚之期馬上就要到了,余峻心情很不錯,還問了姚節現下做何職司,主要是祖父是北昌府巡撫,他與姚節相識,雖不是太熟絡,但倘能照應,余家並非小器之人。得知姚節在北靖關做了百戶,姚節點頭,“阿節好本領。”
阿冽還說呢,“年前不還是總旗麼?”
姚節笑,“我們運道好,開春出去繅了幾百流匪,論功升了百戶。”
阿冽笑捶姚節肩頭一記,道,“怎麼不早與我說,咱們得賀上一賀。”
姚節挑眉,“我這不是怕我這新百戶搶了你這準新郎官兒的風頭麼。”
阿冽就要設酒賀姚節,姚節道,“你家現在迎來送往都是親戚朋友,待你成了親,同弟妹一道請我就成。”
阿冽笑應了,還同餘峻道,“到時,大哥和岫弟也一起過來。”
余峻笑,“不請我都要來的。”又贊姚節有出息,阿冽也趁勢同大舅子贊了好友一回,從去歲年初不過小旗,到今年初就因軍功累至百戶,直贊得,也就姚節那厚臉皮的,不然,一般的早羞的聽不下去了,不知道的還得以為阿冽說的不是姚節,而是天上的二郎神哪。余峻出身官宦之家,雖不大曉得武將的門道,但姚節這種憑軍功升遷,他也是極佩服的。又看姚節身量相貌都是上品,在官學時,姚節讀書是不咋地,但在官學也挺有人緣。且,姚家在帝都雖不算大戶,也是殷實人家。余峻想想,家中沒有適宜的姊妹,但族中也有年齡相仿的族妹呢。覺著姚節能憑自己本領立下軍功,倘打聽著人品亦是上佳,倒也是不錯的族妹婿人選。
好吧,因著嫁妹在即,每見到不錯的小伙子,余峻都會思量一番。
阿念是最後到的,因著岳家是與余巡撫家結親,而余巡撫又是個特在意官聲的人,阿念沒好太早到。阿念是先帝在位是最後一屆探花,於功名榜很有些地位,余峻年紀較阿念還大一些,如今只是舉人,故而,對阿念很是客氣。
阿念姚節胡文江仁還被阿冽邀請為迎親使,一併騎著高頭大馬去迎親,四個都是極齊整的相貌,阿冽更是一身大紅錦袍帶著迎親隊吹吹打打的到了岳家,余巡撫余太太見阿冽眉目俊秀,英姿勃勃,這把年紀的老太太,最喜歡俊俏少年郎,對阿冽很是滿意。阿冽也只是被為難著做了幾首詩,便順順利利的接到了新娘子。
甭看成親正日子只得一日,但前前後後的準備,何家自半月前就開始忙了,不過,看著阿冽余幸拜堂行過大禮,就是何子衿,都覺著,雖勞累,亦值得。
阿冽成親後,第二天親戚們見過新娘子,何子衿阿念這一幫子人就回沙河縣去了。畢竟大家都忙,做官的要當差,做生意的也得管著鋪子,就是江老爺江太爺這兩位老爺子,江仁見父祖沒事兒干,且還年輕,江仁天生做生意的材料,不肯讓父祖閒著,便讓父祖幫著管著江仁新置的大莊田。甭說,父祖二人幹得別提多來勁了。
就是孩子們,也得回去上課念書了。
於是,辭了長輩們,便帶著孩子們回沙河縣去了。
何老娘不打算再去沙河縣了,她想著,新媳婦剛進門,她身為太婆婆,新媳婦過日子啥的,得給新媳婦一些指導才好。
不想,還沒倆月,何老娘五月就又去了沙河縣,她是跟著胡文去北靖關送軍糧的回程的車隊一道來的。何子衿還說呢,“祖母不是說不過來了。”
何老娘道,“我這不是惦記孩子們麼。”當面兒啥都沒說,到晚上,她讓丫頭跟她一個屋睡,才把事兒說了。何老娘嘆道,“過日子哪有這樣過的,丫頭誒,你不曉得,真是憋得慌啊。”說著還揉起胸口來。
其實,何老娘一來,何子衿就瞧出來了。老太太哪回來都是神采飛揚的,這回跟霜打的老茄子似的,一看就是有事兒。何子衿問,“怎麼了?”說著給老太太遞了盞蜜水。
就是自家丫頭不問,何老娘也要說的。何老娘端著蜜水喝了半盞,其實也沒喝蜜水的心,把蜜水放手邊兒小炕桌上,就說起來了,“我實在是看不下去了。自進了咱家門兒,就沒一樣合心的。周婆子做了一輩子的飯了,在咱們縣都是有名的好廚藝,就是在北昌府,咱家宴請別人家的官太太,人家都說周婆子手藝好。上回請親家舅奶奶吃飯,周婆子燒得那野雞菌子湯,舅奶奶都說鮮的很。她就總不對口,吃啥都不對口。好在,她陪嫁了廚娘,那就讓她陪嫁的廚娘做唄,愛吃什麼做什麼。我知道她是大戶人家的姑娘,講究!唉,你是不曉得吃得那飯食,你說她愛吃素吧,素菜里就沒有不放高湯的。用肘子雞的弄那麼一大鍋高湯,就煮兩根小青菜吃。吃魚,嫌北昌府的都是河魚,說是一股子土腥子味兒。那大魚,咱家都是買活的,買回來還得在缸里放好幾天,就是去土腥味兒的。我是吃不出啥土腥味兒來的,人家吃魚,就吃魚臉下面那一丟丟肉。我在家裡,光吃剩菜了。她吊了高湯,我就吃吊高湯的雞啊肘子啥的。她吃了魚臉下頭肉,我就吃魚肚子上的肉,香又沒刺。更甭提她叫廚娘煮的那湯,什麼海參花膠乾貝熬的三天三夜熬出那麼一碗來,海里的東西難道就不腥了,一樣腥,這她就不嫌腥了。阿冽愛吃紅燜羊肉,每次吃過羊肉,都得刷三回牙,不然就能熏著她。我是看不了這個,我過來跟你過算了,這要在家,得憋死我。”
何子衿聽的也是無語,勸祖母道,“這也是各家跟各家的習慣不一樣,大不了分房吃飯唄。你、我娘、我爹帶著俊哥兒吃,叫阿冽跟阿幸一道吃,不就行了。把鍋灶也分了,再給阿幸收拾間小廚房,她愛吃什麼就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