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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宮人笑道,“太皇太后這個時辰正在用膳,恭人不如先與我去壽康宮,再去慈恩宮不遲。”

    何子衿道,“慈恩宮的差使,實在是不敢耽擱。”

    那宮人冷了臉,喝道,“何恭人是要違逆太后娘娘的懿旨嗎?”

    何子衿也冷了眼,“少拿著雞毛當令箭,你即說懿旨就拿出來給我瞧瞧!我既不認得你,更不曉得你是不是壽康宮人,誰曉得你是不是謊稱壽康宮人的細作,故意敗壞壽康宮的名聲!”

    那宮人能被派出來做事,也是個伶俐之人,只是,在宮裡再如何伶俐,也是規矩之內的伶俐。何子衿又不傻,她家阿念抽了曹太后她爹一記大耳光,曹太后把她找去,萬一給她兩巴掌,她也是白挨著。她反正咬定主意,就是不去。那宮人對兩個內侍一使眼色,“請何恭人去壽康宮坐坐。”就要用強。

    要何子衿說,這宮人也是腦子有坑,她是什麼人,當然,她是四品恭人,這個誰都曉得。但,何子衿同樣也是被太皇太后指給大公主與嘉純郡主的武先生,或者有人覺著,她這位武先生的水分很大,可實際上,何子衿是真的會武功,而且,何恭人的武功雖遠不及江侯爵可一劍斬殺敵方大降的水準,但放倒一位宮人與兩個內侍是綽綽有餘。何子衿卻沒動手,她擔心動手給人留下把柄,她索性一提裙子,撒腿就跑。何子衿是常年緞練身體的人哪,她三十幾年,打五歲起,就每早練拳,風雨不輟。現在更是與阿念兩人,晨間漫步,偶爾爬山,那身體緞練的,宮人自不必說,剛沒跑幾步就被甩得老遠,兩個小內侍倒是在宮裡鍛鍊多年,只是,他們鍛鍊多是鍛鍊著怎麼服侍人,這種長距離快速奔跑,四條腿加起來都追不上何子衿。要是這時候有個八百米跑步項目,何子衿定能拿滿分,她一口氣跑到慈恩宮,倆小內侍追到慈恩宮附近,沒敢再追。  

    何子衿經常出入慈恩宮,她進去很容易,太皇太后在用午膳,宮人沒讓她立刻進去,而是引她到偏殿,還給她上了一份四菜一湯的午餐,何子衿連忙起身謝過。慈恩宮的宮人,都有一種與眾不同的沉靜,這位宮人姓紀,聽說是以前服侍紀嬤嬤的人,後來紀嬤嬤出宮,紀宮人就留在了宮裡。紀宮人道,“恭人先用飯,一會兒倘太皇太后有宣召,我過來與恭人說一聲。”

    何子衿道,“麻煩姐姐了。”

    紀宮人笑道,“恭人客氣了,嬤嬤待我如同母女。”便未再多言,轉身去了。

    紀宮人待尋了機會將何子衿之事的龍去脈都說與了太皇太后身邊的女官紫藤姑姑聽,紫藤說與太皇太后知道,太皇太后聽到說何恭人是一溜煙甩脫了壽康宮的人跑到慈恩宮來的,微微一笑,道,“何恭人跑得倒是挺快。”

    紫藤笑道,“以往江伯爵也說過何恭人神氣完足,雖不是一等武功,也是摸到了武功門檻兒的人。”

    太皇太后翻過一頁書,問,“何恭人用過午膳沒?”

    紫藤道,“小紀取了一份例飯給何恭人,這會兒已是用好了。”  

    “那宣她過來說話吧。”太皇太后待人一向寬和,當然,這也得是能入太皇太后眼的人。何子衿福身一禮,太皇太后指了指手邊的一把椅子,道,“坐下說話。”

    何子衿過去坐下,正思量如何開口,太皇太后已道,“外頭人看皇家,多是覺著迷霧幢幢、高不可攀,其實,皇家與外頭百姓家,差別也不大。外頭的人,有智者,有賢者,也有愚者。你看皇家,也是一樣,蠢的,因接觸權力,只會更蠢。”

    何子衿險沒笑出來,她連忙道,“這幸而有太皇太后,要不,我們這樣的人,真是不知如何是好了。”

    太皇太后道,“你這樣機伶就很好,那幾個手長腳長的,慎刑司已去處置了。以後再有你的課程,就來我宮後頭的小校場上吧,那裡雖略小些,也是樣樣齊全,我早上晚上用,平日都是不用的。”

    何子衿很是感激,道,“皆是因為我的緣故,令娘娘這樣操心。”

    太皇太后正色糾正,“是因為你這個人,值得我操心。”

    何子衿真心認為,許多剖心之言,其實並非豪言壯語,雖然她依舊覺著是沾了阿念身世的光,卻是對太皇太后充滿感激。  

    何子衿出宮後,阿念就在外頭車畔等著呢,一見子衿姐姐,連忙幾步快走地去,拉著子衿姐姐的手問,“不是說晌午就出來,怎麼到了這會兒,可是出事了?”

    “沒有,我好著呢。”待倆人到了車上,何子衿方與阿念說曹太后著人截她的事,何子衿道,“我又不傻,曹太后定是沒安好心,我連忙跑太皇太后那裡去了。”把太皇太后處置曹太后宮人內侍的事也與阿念說了。

    阿念咬牙切齒,“這殺千刀的婆娘!”已是將曹太后恨的不行。要不是江家沒啥權勢,阿念都想親自上陣弄死曹太后。

    何子衿寬慰他道,“何必生這樣的氣,太皇太后說了,以後就在慈恩宮教大公主和嘉純郡主武功,我看太皇太后與曹太后是徹底撕破臉了。不過,曹太后再張狂,宮裡的事,皆是太皇太后說了算的,就是曹太后身邊的人,太皇太后一句話便處置了。”

    阿念感嘆,“虧得還有太皇太后。”

    好在,接下來雙胞胎的秀才試頗有斬獲,讓阿念暫時放下如何悄無聲息弄死一國太后的課題。如徐山長所言,秀才有望,廩生就比較難了。  

    雙胞胎便是如此,秀才考是考上了,只可惜沒能排上廩生。

    阿念有些遺憾,何子衿完全不在乎什麼廩生不廩生的,廩生主要是每月能得六斗米,現在家裡又不缺米吃,主要是,雙胞胎現在就是小秀才了。多光彩啊,才十四歲,要知道雙胞胎是冬天的生辰,說是十四歲,其實還差半年才十四歲整。唉呀,因為阿念基因出眾,三個兒子都是文科小神童啊。

    何子衿很是喜悅,阿曦過來時,還與阿曦說呢,“你上學那會兒,在班裡也成績很好。”

    何家擺了一日酒,宴請親戚。親戚間亦覺榮耀,很為雙胞胎高興,都說雙胞胎有出息。消息傳到聞道堂,雖然在聞道堂,秀才實在是多的爛大街了,要在聞道堂見一讀書人都沒有秀才功名,那都是聞道堂的恥辱。可關鍵是雙胞胎這樣的年紀,還是頭一次考秀才,直接就考上了,雖不是廩生,但說一聲“少年才子”啥的,也不算誇張啦。

    尤其徐太太,看阿昀的眼光那叫一個柔和喲。

    吳夫子也很是誇了雙胞胎一回,還有阿晏,非但有考試運,還接著迎來了戀愛的曙光。這事兒得自吳家說起,先時說過,吳家姑娘自小定了曹家表哥的親事,這位曹表兄說來也是才貌雙全之人,聽聞家中父親亦在外地任著州官兒,家裡也是當地大族。曹表兄為人八面玲瓏,比姑丈兼岳父的吳夫子強百倍,說句實在的,翁婿倆的性情不是很相合。  

    但,怎麼說呢。

    畢竟是定了親事的,吳夫子縱不怎麼待見女婿,索性眼不見為淨,少與女婿來往罷了。反正曹女婿在聞道堂附近置了豪宅,又不住在吳家。

    吳夫子完全是為了閨女,才能忍著曹女婿些。

    卻不想,曹公子辦了件讓吳夫子忍無可忍的事,倒不是曹公子吃花酒對未婚妻不忠誠啥的,曹公子早就有通房在身邊服侍。吳夫子一直對此很有些意見,卻也不至於因通房就同女婿翻臉。吳夫子翻臉是因為,有一日,曹公子來到姑媽家,一臉得瑟的同姑媽姑丈說起與帝都曹家連宗之事。

    是的,帝都曹家,就是大家想的那個曹家,曹太后的娘家,曹家。

    曹公子眉飛色舞的說起兩家淵源,道,“說來,祖上原是一支,後來因著我們這邊的老祖宗遷去了冀州,曹太爺這一支去了陝地,就此斷了聯繫,其實,說來祖上原是一家人。我與曹家長房嫡長孫相識,說著說著,說到祖上,論起親緣來,委實不是外人。我已給父親去信,父親今年正因任期將滿,要來帝都述職,倘能與陝地曹家重續宗親,也是一樁喜事。”

    曹公子滿面歡喜,唇角微翹,玉一般的臉龐神采飛揚,吳夫子聽的已是勃然大怒,啪的摔了手裡的酒盞,指著曹公子就是一通罵,怒道,“好個沒見識的小子,你家原也算清白的人家,焉何要攀附那種裙帶阿諛之族,只嫌家裡祖宗名聲好是不是?”

    這吳夫子的性子也是不招人待見,你有事兒說事兒,女婿兼內侄兒哪裡做得不好,你是細細的與他分說便是,你可翻什麼臉哪?

    曹公子涵養算不錯了,敬著這是長輩,因有姑媽親自解勸,也只是臉色十分難看的告辭了。吳夫子還放了狠話,“你家要是與那種無恥之家聯宗,咱們兩家一刀兩斷,恩斷義絕,再不來往,你與阿靜的親事也到此為止!我絕不會將閨女嫁給攀附小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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