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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何子衿不客氣的收了金鐲子,道,“祖母您不是有一對麼?怎麼只給我一隻啊,怪孤單滴~”

    “孤單啥,金鐲子咧,你要嫌孤單就還我。”何老娘給出去也夠心疼滴,這會兒已想要回來啦~說來這是她娘那會兒的嫁妝,何老娘當年嫁人前從後娘的梳妝匣子裡偷出來帶到了婆家,一藏多年,誰都沒給見過。

    何子衿哪裡肯還鐲子,早戴自己腕上了,嘴裡猶道,“我是說您老人家,這眼瞅著就是碧水縣名人啦,怎麼辦事兒這麼不敞亮哩~”

    “金子還不敞亮,那啥敞亮?”何老娘只管守著自己的小金庫不動搖,甭管自家丫頭片子說啥,她就一隻金鐲子,再沒第二隻的,何老娘道,“去吧去吧,叫阿仁早些把書印出來。哎,可惜咱們得去帝都,也見不著成書啥樣了!”

    何子衿道,“放心吧,一準兒大賣!”

    把何老娘的回憶錄搞定,何子衿與江仁都過了遍稿子,覺著可以了,江仁便安排去印了,先各印一千本,在古代,這可不是小數目,要知道古代的書賣得就貴呀。都是有錢人才能買的奢侈品,像薛帝師那些大部頭,一套就得一二兩銀子,如阿念何老娘這種單冊,一冊也得一百錢。甭小看這一百錢,貧寒人家一年才收入幾兩銀子呢?  

    江仁是想趁阿念這東風,將書推一推。

    與何子衿商量了個推銷計劃,江仁感嘆,“阿琪這就要生了,短時間我也去不得帝都,聽說朝廷要推出遞運所,專管著送東西的。子衿妹妹,要是帝都有什麼好書,得了機會,你就托人送幾本回來,我再刊印,也是一樣的。”

    何子衿立刻想到,這年頭沒有版權意識啊,只要是書,大家隨便印。

    何子衿也應了,笑,“成,到時我定找些好書回來。”

    江仁道,“姑丈在帝都講課不是特有名氣麼,問問姑丈出不出書,把姑丈講的課攢一本,肯定大賣。”

    何子衿大笑,“阿仁哥說的是,一到帝都我先辦這事兒。”

    江仁眉開眼笑,“我就等子衿妹妹的信兒啦。”

    把出書的事兒弄好,基本上家裡東西也收拾的差不離了,阿冽也與小夥伴們該告別的告別了,親戚朋友的也都來何家看過了,眼瞅著就要啟程。何子衿終於有時間同阿念商量朝雲道長給她匣子的事兒了,何子衿把那信拿出來給阿念看,指著信道,“就這一名兒,這可怎麼找人?”實在不行就去山上再問朝雲道長一回。  

    阿念不愧是解元腦袋,道,“朝雲師傅只寫一個人名,或是朝雲師傅也不知此人住在哪裡,或者,這是個名人,只要到了帝都一打聽,就能知道此人的住處。”

    何子衿立刻也明白了,笑,“果然是解元郎,就是靈光,我竟沒想到!”又道,“阿念,你說,這人是誰呀?”

    “朝雲道長這些年從未提到有什麼親近的人,能寫信給這人,肯定與朝雲道長關係不一般。”

    何子衿悄聲道,“你問問老鬼,看他知不知道。”

    阿念就問了,老鬼一聽到這名字,只覺有些熟悉,到底是誰,一時還想不起來了。老鬼只道,“謝莫如謝莫如,似是在哪兒聽過。”

    阿念黑線,直接同子衿姐姐道,“他一把年歲,記不得了。”

    啥叫一把年歲啊!老鬼立刻道,“這名字的確是聽過的,只是一時想不到。謝,帝都最顯赫的謝家,就是刑部謝尚書府上了。他家十分顯赫,可我記得,謝尚書單名一個韜字,其嫡長子謝松,位居三品侍郎。嫡次子謝柏,尚公主,在外為一方大員。謝尚書嫡長為宮中貴妃,膝下有三皇子。謝家孫輩,在芝、蘭、玉三字上,只是不記得他家子孫有帶莫字的。”  

    阿念如實同子衿姐姐說了,何子衿道,“會不會是謝氏旁系族人?”一般嫡系子孫的名字都講究,像謝家,謝松謝柏,都是從木字頭上來的。芝蘭玉,明顯是芝蘭玉樹這意。但旁系一般就隨便了。

    阿念想了想,“也有可能。既是道長交待,總不會是籍籍無名之輩。”

    何子衿琢磨著朝雲道長往日氣派,想著朝雲道長絕對不是小家子出身,老鬼說的謝氏如此顯赫,倒有可能是道長的親族。

    倆人商量一回,也沒商量出個子丑寅卯,不過靠著自己的一點兒揣測,想著到了帝都再打聽就是。

    第264章 謙虛的顯擺

    子衿姐姐與阿念討論了一番,也沒討論出“謝莫如”是何方神聖,遂打算去了帝都再說。

    沈氏收拾東西是一把好手,不過三五日,家裡就收拾的差不離了。子衿姐姐把何老娘的教育實錄,也刪刪減減的出了成稿,連帶阿念的書稿,一併交給了江仁付梓。另外,家裡的房舍田地都交給了三姑娘夫婦幫著照看,沈氏的連鎖醬鋪子依舊給沈山打理。

    阿冽也去學裡辦了休學,與小夥伴們一一告別過。  

    如此,收拾停當,平安鏢局的人按照約定時間過來,一家子就大車小輛的,在親友們的相送下,去往帝都城啦~至於離愁別緒,阿念與何恭這對翁婿都賦詩好幾首小酸詩了,阿念都問他爹,“爹,咱們這去帝都,還回來不?”

    何恭笑,“怎麼不回來,這是咱們的家哩。”

    阿念就放心啦。

    何子衿也說,“住家裡時不覺著,這一走,還怪捨不得哩。”

    沈氏亦深以為然。

    就何老娘精神極好,離愁別緒半點兒皆無,她老人家精神煥發地道,“看你們這樣!咱們可是去帝都!帝都!知道不!天子住的地方!唉喲,真沒想到,我老婆子這輩子還能去天子住的地方開眼!唉喲,我這一輩子,值啦!”

    何子衿笑,“可不是麼?在咱們碧水縣的老太太里,祖母您得是獨一份兒!”

    何老娘想了想,道,“這倒也是,我聽說阿文他祖母也沒去過帝都的。”

    何子衿笑,“那您可得好生瞧瞧,到時回來,給親戚們說說帝都啥樣,也叫親戚們開開眼。”  

    “這還用說!”何老娘早有此意,唯一婉惜就是,“可惜阿仁那書現下印不出來,不然正好帶兩本去帝都,也送你外祖母一本。體面!”

    何子衿笑,“您可別把我外祖母給嚇著,這才幾年不見,您都會出書了,唉喲喂,您這哪兒是凡人哪?我外祖母得認不出您老人家啦。得尋思,您怎麼長這麼大學問啦!尋常秀才公都比不了您老人家哪!”

    何老娘給自家丫頭片子哄得笑不攏嘴,何老娘笑,“那不是,哪兒敢跟秀才公比,秀才公是真的有學問,我這是活的久了,有些小小經驗,寫出來給大家知道罷了!”她老人家已經無師自通了一種謙虛式的炫耀啦。

    何子衿立刻道,“經驗就不是學問啦?錯!經驗是大大的學問哩~我已經想好了,祖母您這書,非但要在碧水縣賣,我還得在帝都賣哩。”

    何老娘一聽這事兒,也不瞎顯擺了,她瞪大眼,連連搖手,“可不敢!在咱們縣賣一賣,畢竟縣裡知根底的多,也知道阿念的名聲,咱們不會賠本。這要去了帝都,誰知道咱家啊!印書貴著哩,哪裡敢賣,賠了不是玩兒的!”她老人家倒不是不想出名兒,主要是,去帝都賣書的風險忒大,在出名兒與風險之間,她老人家當然要做出實惠的選擇啦!  

    何子衿道,“沒事兒!放心吧,我心裡有數!賠了也算我的!”

    “啥算你的?你的還不是家裡的,難道你的銀子是大風颳來的?”何老娘悄悄同自家丫頭片子打聽,“你現在有多少私房哩?”

    何子衿眉毛一挑,斜飛著個眼,道,“這能說啊?我才不說呢。”

    沒能打聽出自家丫頭片子的私房,何老娘頗是遺憾,只得撇下嘴,道,“不說也得曉得過日子!唉喲,我真是愁死了,世上怎麼有你這樣不長心的丫頭喲。這過日子,就得會存錢!以後用錢的時候多著呢!甭現在手裡的三倆個銅板就興頭的你屁股長釘子似的!就你這樣的,我看一輩子富裕不了!不知道算計!”

    “您行!您老可會過日子,要不要打個賭?”

    “賭啥?”

    “就賭祖母您這書吧。”何子衿道,“這樣,我去帝都賣您這書,您要是肯在印書時投一半的錢,以後賺了錢,咱們對半分。您要是一分不投,我出十兩銀子,買斷您這書,以後印書不用您出錢,但賺了也沒你的份兒,如何?”

    “能賺才有鬼哩。”何老娘道,“就十兩銀子啊!”原本她老人家一分也沒打算要的,不想這傻丫頭要白白送上十兩,何老娘強忍著心花怒放,jian詐的談起價錢。

    “那您老說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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