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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余幸生在這樣的家族,自不會打聽大姑姐這些方子的配法,這都是機密,她只是將自己對胭脂水粉的一些心得提出來,段太太都說,“大奶奶真不愧大家族出身,就是比我們有見識。”

    余幸笑,“這也只是我的一家之言,有沒有用就不知道了。”

    “怎麼沒用,這粉按大奶奶說的合了花露來蒸,果然再添一層甜香,配了成套的胭脂賣最好不過了。”段太太心裡都覺著,這大戶人家出來的奶奶雖傲氣些,見識果然也是有的。

    因著余幸幫著改進了水粉方子,何子衿看她頗是順眼,更讓何子衿意外的是,余幸還提供了兩個香方,余幸道,“這個方子是我自己配出來的,並不是族裡的方子,大姐姐知道就行了,不要傳到外頭去。”

    何子衿道,“方子我不能白收,給你算提成。”

    余幸不大樂,“咱們什麼關係,大姐姐這般說,就見外了。”自從知道大姑姐同紀夫人江氏與江贏關係莫逆後,余幸就決心要同大姑姐搞好關係了。

    何子衿笑,“生意是生意,親戚是親戚,親兄弟還得明算帳,生意上的事,你聽我的。”  

    大姑姐非要如此,余幸也只有隨她了,私下還同丈夫說,“姐姐也太見外了。”

    阿冽很高興媳婦跟家裡人親近,笑道,“姐姐給你就收著,方子不同別的,以前族裡有個伯娘想做咱家的醬菜生意,也是跟咱娘買的方子。一碼歸一碼。就是三姐姐的烤鴨鋪子,裡頭也有姐姐用方子入的股,這些事分清楚了,親戚更親。”

    余幸便不說什麼了。

    日子緩慢平順的滑過,剛過阿珍生辰沒幾天,這八月還沒到呢,就收到姚節托人送來的兩車皮貨兩車風雞風車風鹿給送了來,以及給好兄弟阿冽的書信。阿冽還說呢,“咱們家又不缺皮子。”心裡覺著兄弟真是惦記自己啊,結果,打開信一看,真是自作多情了,皮子和山貨都不是給他的。那啥,是給他姐和江贏江姑娘的。

    阿冽心下罵一句見色忘友,心裡也很同情他這個兄弟啦,比他還長兩歲呢,至今沒娶上媳婦。

    阿冽看過信就將皮子給他姐和江姑娘送去了,何子衿都說,“阿節這孩子,如何送這麼多皮子過來,咱家有呢。”

    阿冽忙道,“姐你不曉得,我聽阿節說過,北靖關那地方,山林多,狼啊鹿啊熊啊的都打不完,阿節每年都得請多皮子。你一半,江姐姐一半。”  

    江贏笑,“如何還有我的?”

    “江姐姐這麼過來,阿節擔心你沒帶足冬天衣裳吧。”

    江贏笑,“勞他想著了。”

    雖然一塊兄弟的皮子都沒得,阿冽還是很為他這光棍兄弟刷好感的,道,“阿節這人,一向心細。看著好像粗枝大葉的,實際上是個細緻人。人也好,以前在學裡,沒人不喜歡他的。”

    何子衿不忘同弟弟道,“別忘了給阿節寫封信,讓阿仁哥再去北靖關的時候一併帶去。同阿節說,東西收到了,家裡用不清,以後別叫他送了,讓他留著自用,或者是送給同僚些是一樣的。”

    阿冽心說怎麼他姐還帶給拆台的啊,想著江姐姐的未婚夫孝也快出了,他還是得把兄弟的念想同他姐說一聲,好讓他姐也能在江姐姐這裡幫個忙,使個勁兒啥的。阿冽這般計劃呢,嘴上便道,“他一向周全,哪裡會忘了同僚家。他既想送,不叫他送,他反不樂。又不是外處,他這些東西,就是擱家裡也沒個針線上的人給他做。”

    何子衿問,“阿節都百戶了,家裡也沒買個會針線的丫環服侍。”姚節是個能吃苦的,但在帝都時,也是個愛享用的。  

    “他成天在軍中,買丫環來做什麼?再說,先時他那後娘想壞他名聲,就是從他身邊丫環入手的。經那一事,他身邊就沒留過丫環,覺著事多,都是用小廝的。”阿冽忙又講了講好友自小不幸,最缺關懷之事。

    何子衿道,“先時托阿仁哥給阿節送了回冬衣,這麼些皮子,索性再給他做幾身,叫他放著穿。”

    阿冽笑,“那敢情好。”

    這麼些皮子,何子衿就都各家分了分。

    余幸得的自然是上等一份兒,因有幾條火紅的狐狸皮,毛色光澤都是上好的,因見余幸似是喜歡,何子衿就給了她。余幸還客氣了兩句,“姐姐留著給阿曦做衣裳吧,孩子們穿正好看。”

    何子衿笑,“她有呢。你們今年成親第一年,正當穿紅的,喜慶。”

    余幸見大姑姐誠心要給,就高興收了,她其實也有一件紅狐皮的斗篷。她的私房裡還有幾塊紅狐皮子,再添上這些,正可給丈夫添一件狐裘大氅。

    結果,狐裘大氅還沒做呢,余幸同阿冽就幹了一仗,打架原因,嗯,暫時不不清楚。但何。教育小能手。子衿姐姐不知道她弟是這樣的人哪,他,他,阿冽急了,是真的會跟女人動手的啊。  

    余幸,余幸,余幸再厲害,她也打不過阿冽啊。

    於是,挨了平生一揍。

    據說,屁股都給打腫了。

    第366章 北昌行之五十四

    倆人為什麼干架,何子衿是真不知道,事後,倆人嘴緊的跟蚌殼一般,誰也不說。事前,她就更不曉得了,連余幸的奶娘田嬤嬤都不曉得。

    何子衿得信兒,還是余幸的丫環奔到何老娘屋裡把何家人喊去救她家小姐命,何子衿這才知道了。何子衿一聽說打起來了,哪裡顧得問原由,放下手裡的茶盞就跑了過去。到小兩口的院子裡一看,丫環婆子的都在外頭勸呢,尤其田嬤嬤,急的都要暈過去了。

    一見何子衿來了,田嬤嬤的眼淚就流下來了,拉著何子衿的手哽咽道,“大姑奶奶,你看,哎,趕緊救救我家姑娘吧。”

    何子衿忙過去拍門叫人,就聽裡面阿冽問,“你知道錯沒?”這話顯然不是跟他姐說的。

    然後,裡頭傳來余幸腦殘的聲音,“你有本事就打死我!”

    這話多腦殘啊,簡直就是火上澆油,何子衿繼續呯呯敲窗子叫門,阿冽理都不理。何子衿都聽到巴掌著肉的聲音了,何子衿聽得都心呯呯直跳,勸阿冽,“快開門!有話好好話!”  

    阿冽哪裡聽,現在天冷,窗子都是雙層,封的嚴實,門也是裡頭插著的。余幸先時還挺硬氣,可到底不是烈士投的胎,不一會兒就哭著認錯了,“我知道錯了,再不敢了,也不那麼說了。”

    倆人分了勝負,何老娘也扶著余嬤嬤過來了,過來也沒法子,一道跟著叫門,“阿冽開門。”

    阿冽可能是要開門,就聽裡頭余幸哭道,“不要開。”太丟臉了。

    阿冽道,“姐,你跟祖母回吧,沒事。”

    倆人還不開門,何子衿也沒法子,只得叮囑田嬤嬤一句,“一會兒開了門,嬤嬤打發個人去叫我。”

    田嬤嬤哪裡放心讓何子衿走,生怕姑娘在裡頭被姑爺揍出個好歹,何子衿輕聲道,“先預備下熱水,讓他們小兩口說說話。”余幸門都不叫開,這會兒還有心情顧面子,想是打的也不是很厲害。

    何子衿扶著何老娘回去了,何老娘一回屋就念叨,“這可是怎麼啦這可是怎麼啦?”

    何子衿也是發愁,道,“夫妻過日子,哪裡有不拌嘴的,一會兒問問就知道。”  

    何老娘向來是把自家丫頭當百科全書使的,問,“你說是怎麼回事?”

    “我怎麼曉得。”

    “要不,你卜一卦看看。”

    “一會兒就能知道的事,卜什麼卦啊。”

    因著阿冽與余幸干架,何老娘長吁短嘆一下午,還時不時的同自家丫頭念叨,“我跟那短命鬼,一輩子沒紅過臉。你爹跟你娘也是,你同阿念也沒拌過嘴啊,怎麼阿冽跟他媳婦就這樣兒啊?”真是叫人不放心啊,一會兒又說,“是不是風水有問題啊?”

    “祖母你就別絮叨了,一會兒就知道是何緣故了。”打發丸子去朝雲師傅那裡尋竇大夫要些治傷的藥膏,還得是能潤澤肌膚的那種。待丸子回來,何子衿就命丸子送了過去。

    田嬤嬤晚飯的時候方過來,面色平靜不少,何子衿打發了丫環下去方問,“嬤嬤可知道,他們如何突然打起來了?”

    田嬤嬤嘆道,“奴婢帶著丫環們在外間兒做針線,姑娘姑爺在屋裡說話,初時還挺好的,聽著說的是衣裳皮子還有姚節大爺的話,後來不曉得如何,姑爺陡然就大聲起來,奴婢剛要去勸,姑爺就把奴婢們都打發了出雲,裡頭插上門,就打了起來。”說著又是一嘆。  

    何子衿問,“如今門可是開了?”

    田嬤嬤點頭。

    何子衿起身道,“我去看看妹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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