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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曦道,“我哥跟我三舅都這樣兒,就一人一個匣子給阿冰和小舅媽,多摳兒啊。”
關係到自家重外孫與自家孫子,何老娘變得那叫一個快喲,立刻改口,“那也不是這麼說,阿珍自己有錢,又在帝都當差好幾年,你哥跟你三舅倆人不一樣,你哥還是花用家裡錢呢,你三舅也才當差,自己都怕不夠,就這一匣子的東西也不能小看哪,這都是他們從牙fèng兒里擠出來的,貴在心誠啊。”反正意思就是,自家兒孫絕對是頂呱呱的好!
阿曦忍笑,道,“也就外祖母說,我才信呢。”
“就是這樣,再沒差的,咱家人都是實誠人。”何老娘說著,很想偷看一下重外孫與孫子給未婚妻送的是什麼東西,阿曦倒是很大方的把三舅和她哥給未婚妻的小匣子拿給曾外祖母了,何老娘一瞅,就道,“怎麼還都鎖著呢。這鎖著,到時叫人家姑娘怎麼看裡頭的東西啊。”她老人家不說自己想看。
阿曦給曾外祖母解釋,“這是這會兒的時興,就是倆人,一個帶著鑰匙,一個帶著鎖,像我哥和三舅買了東西放匣子裡,拿鎖鎖了,介時我把東西送去。阿冰和小舅媽早就有鑰匙,打開來就行了。”
“唉喲喂,我的天哪,還有這事兒!”何老娘還是頭一遭聽說,頗為驚奇,覺著現在的孩子們太有法子啦。
阿曦道,“可不是嘛。”當然,阿曦知道是因為她跟阿珍哥也是這樣滴。
因手裡沒鑰匙,何老娘也沒看成重外孫和孫子給人家女孩子的東西,於是,何老娘就去瞧阿珍給重外孫女的禮物了。紀珍一向就很會照顧人,尤其阿曦妹妹,紀珍更是從小顧到大的。何老娘就見紀珍給阿曦捎的東西,真是什麼都有,衣料啊首飾頭花啊竟然還有金銀錁子,何老娘還問,“怎麼阿珍還捎金銀錁子啊?”
阿曦道,“阿珍哥說是叫我存著,萬一出門,拿著賞人什麼的。”
何老娘連忙道,“咱們北昌府可沒這樣的規矩,你好生存著,別亂給人,看這錁子多精巧啊,這一個也得兩錢呢。”
沈氏也在一畔道,“是啊,光這模子花色就不常見。”
阿曦略看過阿珍哥給自己東西,就與外祖母、曾外祖母一道拆家裡的信了,曾外祖母比較急,道,“來,阿曦,先給我念念你娘給我來的信。”老人家眼神兒不大好了,儘管識字,但現在看個字啥的都得戴老花鏡了,那老花鏡吧,何子衿倒是想法子給何老娘做了兩副,只是,何老娘戴不大慣,故而,但凡有讀信的事,都是找阿曦。
阿曦就開始給曾外祖母念自己娘寫的信,基本上就是一切都好,她娘還提到,去帝都得了太皇太后賞的好料子,都在家給祖母留著呢,待祖母到了帝都就做衣裳穿,體面的不得了。
何老娘一聽這事兒,再沒有不高興的,先是假假道一句,“誒,這丫頭也是,有料子自己裁兩身穿就是,這總是想著我。我一把年紀,穿什麼都行。”好吧,您老人家那滿滿的驕傲口氣能稍稍收斂一些麼。何老娘又與沈氏道,“咱們丫頭就是運道好,一回帝都就得太皇太后喜歡。”
“是啊,她一向有些運道的。”沈氏笑眯眯地,見父母兄弟閨女兒子在帝都都好,她就放心了。
何老娘聽完了自家丫頭的來信,這才叫阿曦念三個孫子的信,相對於何子衿那家長里短的信,阿冽等人的信薄的就一張紙,何老娘略有不滿,與沈氏道,“要不都說還是丫頭貼心呢,寫信也知道多寫幾張紙,看阿冽他們,生怕浪費紙呢。”咋寫這麼短哩。
沈氏笑道,“男孩子都是外頭當差的事,的確不如女孩子細緻。”
“這信寫不寫一樣,沒的滋味。”然後,何老娘又讓阿曦給念了重外孫阿曄的信,聽過之後,何老娘評價道,“要不說外甥像舅呢,信都寫得差不離。”
阿曦掂起雙胞胎那胖胖的信封,笑,“看雙胞胎的信吧,這老厚的,都寫了些啥啊!”
何老娘一見雙胞胎信的厚度,就道,“快看快看!”
阿曦念雙胞胎的信念到口乾,俄了個神哪,雙胞胎簡直把自己吹上天了好不好,尤其寫初到官學被欺負,然後雙胞胎如何智慧反抗,面對強權,如何堅貞不屈,最後,如何與強權撕破臉,然後,他們娘如何厲害,幫他們打跑壞人。簡直寫得一波三折,很有他們大哥阿曄當年寫話本子的風格啊!
阿曦心下都說,就雙胞胎這寫故事的本事以後也不愁沒飯吃了。
何老娘與沈氏聽著卻極是擔心,沈氏道,“我還以為他們在帝都樣樣都好呢,如何官學裡還有這樣的孩子,這般欺負人哪。”
何老娘道,“幸虧咱丫頭能幹給揍了回來,要不,咱雙胞胎可就吃大虧了!”
阿曦寬慰兩位長輩道,“老祖宗、外祖母你們只管放心吧,他倆要吃虧就不在信里炫耀了。看,朝雲祖父還給他倆派侍衛呢,我還不知道他們,肯定成天去學裡顯擺。”
待阿曦將事念到最後,祖孫三人不由都笑了,無他,雙胞胎信上說,由於他們娘在學裡為他們出氣,太過厲害,現在想邀請同窗到家裡玩兒,同窗都不大敢去,怕被他們娘親揍。他們與同窗說他們娘溫柔又和氣,都沒人信。雙胞胎很是為此苦惱。
何老娘哈哈直樂,與阿曦道,“小孩子家家的,盡瞎想,你娘除非是遇著不講理的,不然再不會跟人動手的。”
阿曦聽曾外祖母這話,看老太太特有興致,便湊趣道,“難道以前我娘還跟人打過架?”
“就一回,那是我們一處出門,有人說你三姨媽壞話,我跟你娘這脾氣這性子,眼裡豈能容沙子?我們倆,上去就把那多嘴的婆媳給揍了一頓。”何老娘至今說起都得意中帶著可惜,道,“也沒料到會動手,當時我們原說是去李大娘家說話的,我還買了一包咱們縣有名的飄香坊的栗子蘇,唉喲喂,阿曦,你可是沒吃過飄香坊的點心,唉喲喂,那個味兒,那個香喲!香的了不得!當時光顧著替你三姨出氣,栗子蘇也丟了一地,可惜了的,那樣的好點心!”最後,何老娘補充一句,“你娘自小就機伶能幹。”
阿曦哪怕挺朝雲祖父說過一回,但由於朝雲祖父與曾外祖母的講述方法不同,阿曦仍是聽的津津有味,很誠心誠意地表示,“我看我娘就是像曾外祖母。”原來她娘打小就是打架小能手啊!
何老娘喜滋滋地,“都這樣說,你娘旺夫旺家上這一點最像我。”
何老娘聽雙胞胎的信最有滋味,與阿曦道,“看看雙胞胎給你們的信上寫的啥,雙胞胎聰明啊,會寫信,寫得比你舅他們你哥都好。”叫人聽得懂,也愛聽。
阿曦就撕開雙胞胎給自己寫的信,一看就無語了,道,“老祖宗,他們這給我寫的,跟給你寫的一模一樣啊。”
何老娘沈氏皆忍俊不禁。
阿曦道,“這兩個懶鬼。”
何老娘直笑,“這再抄一份也不容易嘛,他倆還小呢。”
沈氏道,“雙胞胎也給我和你外祖父寫了信,阿曦一併看看,可一樣?”
阿曦悉數看了,然後徹底無語:雙胞胎你們寫四份一模一樣的信送來是啥意思啊!
雙胞胎:因為要給四位長輩寫啊!
第462章 帝都風雲之十四
雙胞胎為了顯擺自己在官學的英勇事跡,硬生生的把同樣的信抄了四遍,手都抄腫了有沒有。
朝雲祖父笑的肚子疼,還裝模作樣的為雙胞胎在手腕上抹藥膏,說他倆,“這做事情得有條理,哪裡有一下子寫這麼多字的,該分開寫,今天抄兩篇,明天抄兩篇。”
雙胞胎道,“這不是急嘛,我娘也沒提前跟我們說要給外祖母寫信,光這信就寫了一晚上,抄又抄了一晚上。其實也是兩天沒差啊!”
“兩天都累腫手,那就該分四天來做。”朝雲祖父忍笑,“有了小舅舅這樣急啊。”
阿昀道,“小舅舅還是奶娃子呢。”倒不是急小舅舅,主要是得叫長輩們知道他倆在帝都官學的英勇事跡啊!
阿晏跟朝雲祖父打聽,“祖父,你說我們要不要給小舅舅準備點兒見面禮啊?”
朝雲祖父想了想,道,“準備一兩件也可以。”
阿昀道,“那準備啥啊?”
朝雲祖父道,“小孩子,多是喜歡玩具的,備幾樣孩子們愛玩兒的玩具就可以。”
一聽說可以準備“玩具”,阿昀立刻鬆口氣,幸虧不用金銀,他倆私房也有限的好不好!阿昀道,“那我把我的花啦棒給小舅舅。”反正他也不愛玩兒了。
阿晏道,“我把我的小瓦狗給小舅舅。”這個也是阿晏先時心愛,後來淘汰下來的。不過,也是在阿晏的珍藏裡頭的,只是時久不玩兒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