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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雲師傅心說,這不是廢話麼。
雙胞胎揭他們爹老底,道,“大儒爺爺,我爹就那樣,每回都要把我娘氣得瞪眼,揪他耳朵,他才老實。”
雙胞胎這倆童言稚語的,把羅大儒逗得哈哈大笑,朝雲師傅亦是忍俊不禁。阿曦說雙胞胎,“合著你倆總是找事兒,非招我揍你倆一頓你倆就老實這事兒是遺傳啊!”
雙胞胎現在就處在一種,說他們不懂吧,還稍稍懂些的年紀,總得來說,是個似懂非懂的年歲,然後雙胞胎就說了,“娘是爹的媳婦,大姐你又不是我倆的媳婦,打也是媳婦打啊,大姐你以後可不能再打我們,你去打珍大哥吧,說不定珍大哥也喜歡被人捶呢。”
這話一說,雙胞胎現挨一頓熱乎的。
雙胞胎最愛跟姐姐打鬧了,再加上朝雲祖父偷偷使眼色,雙胞胎還很有眼力的一屁股坐翻了棋秤,今日棋運不順的朝雲師傅立刻借坡下驢,“罷了罷了,不下了。”
羅大儒:以為我沒看到你給兩個小壞蛋使眼色麼!
還是正義小天使阿曦先收拾了雙胞胎,又給羅大儒主持公道,“祖父你又耍賴。”
“哪裡,雙胞胎不小心。”朝雲師傅一幅仙風道骨的可靠臉。
羅大儒道,“耍賴不怕,賭資拿來。”
儘管少輸一盤,朝雲師傅到底不是個賴子,自袖管里摸出塊晶瑩剔透的紫玉輸給了羅大儒。羅大儒把紫玉給了正義小天使,端起茶吃一口,不忘瞥雙胞胎一眼,意味深長,“助紂為虐於財運有礙。”
雙胞胎雖然對那紫玉有些兩眼放光,但自小在朝雲祖父身邊長大的他們才不會被羅爺爺離間呢,雙胞胎異口同聲的堅定道,“我們是祖父的小狗腿!”
羅大儒一品茶噴雙胞胎滿臉,雙胞胎如同被毀容般慘叫起來,其中,比較愛美的阿昀還哭了,阿昀是哇哇大哭啊,哭的那叫一個傷感,阿曦把紫玉送給他們都哄不干阿昀的眼淚,阿晏就比較好哄了,阿晏收了姐姐的紫玉,還幫著勸阿昀道,“你就別哭了,這不都擦乾淨了。”
阿昀嗚咽著,“娘說臉上給人噴水就會落一臉麻子長出一臉黃斑,還沒娶媳婦,變那麼丑,以後可怎麼著啊!阿晏,咱們要打光棍啦!”把這人間至慘之事說出來,阿昀更是悲從中來,打算歇一歇再哭炮大的。
阿晏笑,“那些都是娘騙咱們的,有一回我不小心噴了三寶哥一臉,結果好幾天過去,三寶哥臉上也沒起麻子,也沒長斑啊!”
“真的?”
“當然是真的。”
阿昀這才擦擦淚,不哭了,然後,阿昀還不放心的跟羅大儒打聽,羅大儒有沒有孫女,羅大儒道,“幹嘛?”心裡還在琢磨何子衿這是怎麼教孩子的喲,看把孩子嚇得。
阿昀哼吱兩聲,道,“要是萬一我臉上長了麻子長了斑,娶不上媳婦,大儒爺爺就得把你孫女抵給我做媳婦。”
羅大儒哭笑不得,朝雲師傅與阿曦都笑到肚子疼。
夫妻車裡,阿念何子衿都納悶兒,這一會兒哭一會兒笑的,到底咋滴啦!
才子車裡,阿曄接收到這些接連不斷的噪音,完全不能靜下心溫書好不好,阿曄簡直為自己的秋闈操碎了心啊!他今年秋闈要是沒有好成績,就是被家裡拖了後腿啊。
阿曦到吃晚飯的時候還說雙胞胎如何幼稚的事呢,阿昀振振有詞,“都是娘跟我說的!”
他娘笑眯眯道,“以前我還跟你說過睡覺不穿肚兜小雀雀就會被貓叼走,還有,嘴巴里說不好的話就會舌頭長瘡……唉呀,說的話太多,都記不得了!”
羅大儒險又噴了湯,阿曦都說她娘,“以後你可別嚇唬他倆了,阿昀現下還當真呢。”
阿昀憤憤的戳兩下盤子裡的蒸蛋,控訴他娘,“這是恐嚇!爹,你說是不是?”
他爹這沒立場的,解釋道,“你們小時候聽不懂大人講的道理,所以就嚇嚇你們,慢慢兒長大就得知道父母都是為你們好。”
他娘給他們一人夾個焦炸丸子,雙胞胎漸長大,不受他們娘哄了,阿昀道,“爹你還做官兒呢,你可不公正,就知道偏著娘說。”
阿曦看倆小東西還不依不饒起來,刷刷兩筷子把肉丸子夾走了,還說,“再沒完沒了,就把玉還我!”
雙胞胎哪裡肯還,立刻既不追究娘說話恐嚇他倆的事,也不提爹不公正的話了,搶回肉丸子後,就識時務的乖乖的吃起飯來,倆人現在就一人能吃一碗飯了,阿曦都怕他倆撐著。
羅大儒倒是很欣賞雙胞胎,覺著雙胞胎的吃相好。
阿曦與雙胞胎道,“吃完別坐著,在屋裡溜達溜達,別積了食。”
雙胞胎苦著臉,“哪裡有空溜達,大儒爺爺報復我們偏著祖父,說晚上給我們補習功課,還要給我們留山一樣多的課業。”
阿曦笑,“這就不做祖父的小狗腿了吧!”
雙胞胎哪裡還有說笑的心喲,紛紛跑去拍羅大儒馬屁,希冀大儒爺爺給少給留些課業。
對於雙胞胎這種不愛學習的樣子,阿念特意擇日教導雙胞胎,與他們道,“當年秀才試,我是案首,你們大哥也是第二名,待到了你們秀才試的時候,自己想想吧?”
阿念的意思是,他得案首,長子第二,父兄這般出眾,雙胞胎怎麼著也得有點兒學習的動力吧?不想,雙胞胎反是放鬆了,雙胞胎私下道,“大哥考不過爹,咱倆一定考不過大哥的。”
阿晏道,“要是考得比大哥好,那大哥多沒面子啊!”
阿昀深以為然,還說,“咱倆可不有太努力了,不然,萬一考個案首,不是叫大哥在家裡墊底麼!”
這等狂話,阿念知道倒沒惱,阿曄在才學上用第二秀才的名次將雙胞胎碾壓在地上些爬不起來,阿曄還說他們,“就這點兒本事,還案首呢?你倆別孫山了就好。”
於是,還沒到北昌府呢,雙胞胎就給兄姐欺負的不輕。
待到了北昌府,因這次阿念做的是大官兒,宣慰司副使。副使是有朝廷提供的府邸的,按規格,也是四進宅院,因著阿念是紀大將軍親家,這宅子在阿念入住前還格外修整了一番,故而,江家人一到,頗覺住所不錯。
當然,這不錯也不能與朝雲師傅的莊園相比。
朝雲師傅的住所是聞法安排的,原本覺著自家免費住宅不錯的雙胞胎到朝雲祖父的莊園裡看了一回,回家都不用收拾包袱,直接就讓下人把他們還沒拆封的東西搬朝雲祖父那裡了,從此,他倆就跟朝雲祖父一起住了。
以至何子衿都感慨:論勢利眼,雙胞胎才是得了老太太的真傳啊!
勢利眼的雙胞胎搬了家,江家入住新府邸頗是順遂,主要是,一些細碎之事,紀家特意派了個管事過來幫忙,還有姚節、何涵都打發人過來了。待何子衿這裡收拾好,先去紀家道謝,又往何涵家、姚節家各去走動了一遭。
幾家人都很高興,紀家沒什麼親戚,江家是姻親,在當下這絕對是實在親戚啊。姚家何家都是如此,姚家就姚節一人在北靖關打拼,據江贏說,先時來過兩個堂弟,在姚節家住的時候還是挺好的,平日裡左牽黃右擎蒼騎馬狩獵覺著北靖關是好地方,待姚節給他們在軍中尋了個差使,初時倆人嫌是後勤工作,沒意思。姚節就把他倆換前線了,結果,沒倆月,二人就都回帝都老家去了。
這事兒是江贏閒話時說起來的,江贏估計也是憋的很了,不好回娘家說婆家的不是,又以不好與外人說,她與何子衿相識多年,何子衿對姚家那些事再清楚不過。江贏嘆道,“也就是在北靖關了,先時相公留了心眼兒,沒給他們安排太顯眼的職司,可說來,最初在糧糙上,官職雖不高,卻也是不錯的肥缺了。當時我還說,跟宣慰司那邊打個招呼就安排了,相公卻說,一點兒小事,不值當驚動上頭。他是糧糙官那邊有缺,使了銀錢,給安排的。銀錢還是小事,做了個三日五晌的,就說不能報效朝廷,相公又給他們換到自己麾下。不是我說,就是將來阿珍阿珠在我父親麾下任職,也沒有這樣換差使的。鬧到最後,人也沒留下,都尋由頭回了帝都去。”
何子衿笑道,“這事也不稀奇,北靖關這裡苦寒不說,別人只瞧見阿節升官升得順,哪裡知道阿節這些年吃的苦。拿性命換來的功勞前程,豈是嬌生慣養的官宦子弟能比的?這就是阿節的不凡了,當初他在帝都,何嘗不嬌慣,卻能為自己掙下前程。”想那兩個姚家子也實在不堪造就,姚節都將人放到自己麾下了,縱打仗辛勞些,姚節前程都是這樣打拼出來了。他們在姚節軍中,倘有軍功,姚節還能不提攜?要是換別人麾下,焉能有這樣的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