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麗麗是個很懂事的小姑娘,聞言也不在鞦韆上坐了,連忙跳下來,邁著小短腿跑過去扶著沈絳的小胳膊,小小五官露出個擔憂模樣,連聲問,“絳哥哥,你很累了嗎?怎麼不跟我說呀。”她在鞦韆上坐著,也不知道沈絳哥哥快累的翻白眼兒了,從口袋裡取出小帕子給沈絳哥哥擦臉。
沈絳哥哥不愧小男子漢,小小年紀已深諳男子漢大丈夫要臉不要命的道理,依舊強撐,“不累不累,一會兒我還推你。”
麗麗拉著沈絳哥哥汗浸浸的小手,說,“我不坐了,咱們去看子衿姐姐的花吧,子衿姐姐的花房裡有好多好看的花,絳哥哥你看過沒?”
沈絳其實早見過了,他粉兒善解人意道,“沒呢。”
“來,我帶絳哥哥去看。”兩小便手拉手的去花房看花兒了。
何培培望著她妹與沈絳手牽手的去了花房,手裡的帕子抖啊抖的,她見沈絳一腦門子汗,原是要給沈絳去擦的,結果,根本沒用著她……
江仁笑,“要不,你給我擦擦算了。”
何培培給他個白眼,揣回帕子,過去坐鞦韆上,道,“你還要不要推我啦~”
“推,推。”江仁便推著何培培盪鞦韆,他口齒伶俐,特會逗小姑娘,說幾個笑話就逗的何培培咯咯笑,江仁也挺樂呵。可他總覺著哪裡不對來著,往回一瞅,江仁眼珠子險跳出來,他看到了什麼——
給子衿妹妹砸核桃的人換成了沈玄,阿念坐在另一畔悠悠然的吃子衿妹妹給他做的綠豆糕,三姑娘正慢慢的喝茶,四人還說著什麼,一時有輕輕的笑聲傳來。
那輕淺的笑聲卻仿佛一九天神雷霹醒了江仁,江仁心下暗罵:xxx的,老子這不是擅離陣地叫那兩個死小子挖了牆角麼!
江仁悔的直想撞牆,再一推何培培力道就沒控制住力道,何培培還是小姑娘,膽子也不大,一聲尖叫,巴唧從鞦韆上摔了下來。江仁這會兒也不想撞牆了,連忙跑過去救何培培,何培培同學屁股著地,兩手撐著地,摔的眼裡淚光閃爍,直說江仁,“你幹嘛!突然用這麼大力氣!”
江仁賠笑,“沒留意沒留意!我不是瞧著妹妹喜歡盪高些麼!嚇著妹妹了吧。”忙將何培培自地上摻起來,問,“屁股疼不疼?”
何培培的臉立刻羞成個猴屁股,惱羞成怒,“不疼!”疼死了有沒有~死江仁這麼一說,她又不好意思揉一揉。
三姑娘何子衿瞧見何培培自鞦韆上掉下來,連忙過來看,何培培抹一把淚,也不理江仁了,道,“我家去了!”
江仁是個機伶人,連忙道,“我送妹妹。”
“我才不要你送!”
“求你了,讓我送吧。我好內疚的。”江仁可憐兮兮,他也沒想到把人家姑娘摔下來呢。
何培培哼一聲,一瘸一拐往家走,江仁狗腿的跟在一畔,不停的給何培培賠禮道歉。何培培才肯理他,道,“以後你可不能用那麼大勁兒推我了!”
“再不會了再不會了。”江仁送何培培回家,還跟何培培的母親王氏賠了一通不是,道,“培培摔著屁股了,大娘給她瞧瞧,一會兒我去買藥給她送來。”
何培培見江仁到處把自己摔了屁股的事兒拿出來說,氣的了不得,大聲道,“我才不要你的藥!趕緊走趕緊走!”
王氏說閨女,“這是怎麼了,阿仁也不是故意的。”
江仁撓頭笑笑,“妹妹定是惱我呢。我推她推的力氣大了,要不,她也摔不下來。”
何培培簡直要氣死了,她道,“不准再說我摔著的事兒。”
江仁忙道,“不說不說。”
“我不要你買的藥,也不許再跟別人說!”何培培同學最要面子的好不好!
江仁再次保證,“絕對不說。”
何培培屁股疼的很,想去屋裡躺一躺,對江念道,“你先回去吧,等我消了氣,你再來找我玩兒。”
江仁又跟王氏賠了回不是,便回何家了。
待下午,江仁買了化淤的藥和兩包桃花蘇給培培送來,跟王氏道,“我聽培培妹妹說她喜歡吃桃花蘇。這藥大娘收著,是在平安堂買的藥,可好用了。”
何培培的屁股是真的摔青了,王氏原本也有些生氣,覺著這江家小子沒個輕重把她閨女摔了。江仁這三番兩次的上門兒道歉,到底只因小孩子玩耍,何況她閨女也沒摔多重,王氏也不是沒心胸的人,笑道,“沒什麼大礙,還拿果子來做甚。你自拿回去吃吧。”
江仁堅持不肯,道,“我特意給妹妹買了,給妹妹吃的。”
王氏便也不怪他了,臨江仁告辭,還裝了一小布袋的干紅棗給江仁帶去吃。
江仁回去後,何子衿好生勸他,“放心吧,培培並不小氣,她不會怪你的。”
江仁道,“我沒留心,力氣也太大了。”
何子衿道,“等明兒培培好了,你再叫她來一道玩兒,不就沒事了。”要不是何培培與她不對付,何子衿肯定陪江仁一道去瞧瞧何培培的。
江仁笑,“也是。等她好了,我輕輕的推她,就當給她賠禮道歉了。”
沈玄跟著子衿姐姐的腳步來安慰江表兄,道,“阿仁哥放心吧,我看你跟培培姑娘很說的來,等她好了,你再給她說幾句好的,她肯定不會放心上的。”
阿念點頭,“嗯,你們是挺合適的。”
江仁:兩個死小子的話里,是不是有啥歧義啊!
第92章 春意盎然
????孩子們玩兒了一日,第二天,何恭雇了兩輛馬車,三家人一道去廟裡燒香拜佛搞封建迷信,不,保佑沈素春闈得中。
如今非但春闈將至,一年一度的秀才試也快到了呢。芙蓉寺身為碧水縣唯一之佛教場所,香火還是頗為旺盛的。而且,遇著的熟人真正不少。
其間就有何洛的母親孫氏,還是帶著何洛一道去的。孫氏笑,“聽說芙蓉寺的文殊菩薩最是靈驗,阿洛今年秀才試下場,我帶他來拜拜。”
“可不是麼,靈驗的很。”何老娘立刻拿出切身經驗說的活靈活現。
何洛見過長輩後與何子衿說話,“你這是來給誰拜的?”
何子衿道,“我舅舅今科春闈。”
何洛一拍腦門兒,笑,“這幾個月念書都念傻了,沈大叔去年中秋後去的帝都。”又道,“放心吧,沈大叔一準兒沒問題的。”
何子衿笑,“你秀才試準備怎麼樣了?”
何洛伸出一個巴掌,悄悄道,“五五之數,這次就是下場碰碰運氣,哪怕下次再考,起碼咱熟門熟路不是。”
何子衿引用一句名言,“這叫,戰略上藐視,戰術上重視。”
何洛想了想,點頭,“有理。”
何洛正同何子衿說話,江仁溜噠過來,一拱手,也不知跟誰學的滿嘴江湖氣,道,“這位大哥怎麼稱呼?”
沈玄實在受不了他,奈何這還是他舅家表兄,沈玄道,“阿洛哥是子衿姐姐的族兄。”阿仁哥這是發什麼神經喲。沈玄不知道的的是,他家阿仁哥的神經現在才開始發。江仁一聽說與他家子衿妹妹是同族,立刻親熱的握住何洛的手,笑呵呵地自我介紹,“原來是阿洛哥啊,久仰大名,我聽子衿妹妹說起過你哪。我叫江仁,你叫我阿仁就行了。”
何洛溫文爾雅的笑,“好。”
江仁也不知是腦子裡哪根筋搭牢,他扭頭對三姑娘道,“三姐姐,這是阿洛哥,你認得不?”
沈玄都想掩面而遁了,天哪,他竟然有這樣的白痴表兄。早上梳頭去他娘那裡借桂花油把頭髮倒飭的跟狗舔過的暫且不提,怎麼智商一出門就這麼不夠用啊。
三姑娘明眸皓齒的一笑,“阿仁,我跟阿洛是一個縣的,你說我們認不認得。”
江仁尷尬的吐吐舌頭,嘿嘿一笑,不用人勸,自己就釋然了,“我就只顧得跟阿洛哥說話了,別的沒顧上多想。”
何洛對三姑娘微禮,道,“三妹妹。”兩人同年,論生辰何洛大一些。
三姑娘還禮,“你們來的早。”
“我娘說要看看後山的杏花林,故而早些來。”何洛溫聲道,“我先過去服侍母親了。”
三姑娘頜首,“好。”
與何洛家寒暄完,接著又遇著陳姑媽帶著幾位媳婦還有孫子孫女們來燒香。陳姑媽與何老娘一見,這話可不是三言兩語能完的,大家索性邊走邊說了。
陳姑媽喜上眉梢,同何老娘道,“今兒個我得謝阿冽他娘。”
沈氏就在何老娘身邊,聞言一笑,“姑媽這話從哪兒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