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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珍白天見不到阿曦,就去何家、胡家、江家送禮,見一見小夥伴們,他好幾年沒回來,重陽已是做爹的人了,大寶興哥兒也是舉人了。就連二郎,也是秀才了。二寶在準備秀才試中。紀珍回北昌府,大家都很高興,重陽還牽頭宴請了紀珍一回,席間就問紀珍怎麼突然回來了。
紀珍笑,“一則我這些年都沒回來,就請假回來在父母跟前盡一盡孝道。還有個頂頂要緊的緣故,現在不好說,以後你們就知道了。”
重陽道,“還神秘兮兮的。”
大寶私下同重陽道,“阿珍可不像是回來盡孝的,他這也是剛回來,不在北靖邊他爹娘身邊兒呆著,就來咱們這兒了。”
重陽深覺大寶說的在理
不過,紀珍回來,大家都很高興,畢竟小時候在一處五六年呢。
紀珍除了見小夥伴,問候長輩,還特意去朝雲道長那裡問好,朝雲道長一向高冷,並未見他,只是留他吃了一盞茶,就讓聞道打發他去了。
除了出門見一見長輩與舊時夥伴,紀珍就是操心阿曦的事,阿曦每天吃啥穿啥,阿曦每天放學,他必然等在女學外頭接阿曦。不過,紀珍去了幾日,阿曦就強烈要求他不要再去了,阿曦道,“我們學裡有好多同窗打聽你呢,你就同發覺,你總在學校外頭等我。別家來接的都派了強健的大仆,就是生怕你是個拐子,要拐帶人家女兒呢。”
紀珍哭笑不得,“我拐也只拐你,又不拐別人。”
阿曦眉眼彎彎,“這倒是,別人也不跟你走啊。”又再三說了,“阿珍哥你明兒別來了,女學本來就離我家近,我幾步路就回來了。”
“咱們這好幾年不見,我不是想多跟你一處說說話麼。”紀珍也是少年心啊,難免失落。
“平日只要我回家咱們就都在一處的啊。”阿曦完全不能體諒阿珍哥的心情,阿曦還說,“你在我們女學門口,有招蜂引蝶之嫌。”
二人說說笑笑的回了家,見過何子衿後,阿珍就去阿曦屋裡說話了。
阿曦回家洗過臉,頭上的釵子都去了,獨留一支東珠單釵做個點綴,雖是素簡,卻更是將雪白精緻的五官襯出一種眉眼如畫的美麗。倆人坐在榻間說話,阿曦就想到紀珍哥回北昌府的正事,同阿珍哥打聽,“阿珍哥,你不是說回來是相親的麼?你是打算娶媳婦了麼?”
“是啊,就是不曉得人家女孩子樂不樂意?”
“你相中誰啦?跟我說,我幫你參謀一二。”阿曦八卦的打聽起來,兩隻眼睛閃啊閃的盯著紀珍追問。
紀珍得此良機,心下一動,慢慢引導阿曦,先道,“青梅竹馬。”
“你小時候認識的?”
紀珍點頭,阿曦一拍手掌,道,“這就更有門兒了,紀將軍和老夫人願不願意啊?”阿曦的觀念十分正確,先問紀家長輩的意思。
紀珍對於阿曦妹妹稱他娘為“老夫人”稍有不適,不過也顧不得計較這個,點頭,“我爹娘都樂意至極。”
“那人家女孩子家裡樂不樂意啊?”
“岳父雖難捨愛女,卻也還瞧得上我。”
阿曦繼續問,“人家女孩子樂不樂意啊?”
紀珍看向阿曦的目光就有些意味深長,“還不曉得。”
阿曦很認真的想了想,與紀珍道,“既然你們兩家長輩都沒什麼意見,阿珍哥你也這般長情,就該問一問人家女孩子,你們是青梅竹馬,情分不同尋常。要是人家也願意,這親事就挺好的。”
紀珍道,“她小,還沒開竅呢。”
“多小啊,不會才五六歲吧?”
紀珍險沒給阿曦這話噎死,紀珍連忙道,“怎麼可能五六歲,我五六歲的時候與她相識,現在也十三了。”
阿曦將手一擺,大咧咧道,“那也不小了,又不是三歲,難不成,十三還分不清到底中意不中意阿珍哥你?”
紀珍就做好奇模樣,“別光說我了,阿曦你也十三,你有沒有中意的人哪?”打聽起人家姑娘的感情生活來。
阿曦白紀珍一眼,“胡說什麼啊,我豈是那樣的人?”阿曦正色道,“我要成親,必得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還得我相中的才行。”
“那你到底有沒有相中誰啊?”
“當然沒有啦。”阿曦繼續白眼紀珍,“怎麼著都得我爹我娘先看過的人選,我才會考慮一二。除了重陽哥他們,我就認識你,外頭的男孩子,頂多就是偶爾見一兩面,根本不曉得脾氣性情,說什麼中意不中意啊。我爹我娘就見多識廣了,到時,他們先替我相看,人品過關後,我再看。”
紀珍不由笑道,“不想你小小年紀,還挺有心眼兒。”
“那是,難不成還像話本子似的,隨便哪裡見一書生就情迷三竅啊?那都是腦子有毛病的。”阿曦自己說著也笑了,又追問紀珍的事,她道,“我還早呢,我要議親,怎麼也得及笄以後吧。阿珍哥你那青梅竹馬現在如何了?”
“現在啊,現在我就想跟她表白心意,又很擔心她不喜歡我。”
“可你不說,人家又不曉得。再說了,阿珍哥你這樣的人品相貌,誰會不喜歡你啊,除非是瞎子。就是瞎子,跟你相處久了,也會喜歡你的。”
紀珍驀然嗓子有些發乾,不由輕咳一聲,”這樣啊。”
“是啊。”
紀珍道,“阿曦妹妹,那你覺著我如何?”
阿曦道,“我剛不說了麼,都喜歡你。”
“我不是說都,別人喜不喜歡我有什麼關係,我是問你呢?”
“我當然也喜歡你啦,咱們打小在一處,以前我哥欺負我時,都是阿珍哥你護著我。”
紀珍連忙,“我不是說兄妹間的喜歡。”
阿曦不解了,這有什麼差別嗎?
紀珍剛要提點一下阿曦,就聽到阿曄與雙胞胎的聲音,紀珍硬生生的將要表白的話壓了下去,阿曄同雙胞胎就進來了,阿曄是來說學裡舉行蹴鞠比賽的事的,阿曄是書院蹴鞠隊的骨幹成員,雙胞胎在初級組,一時還輪不到他們上場,阿曄是想阿曦過去看他們休沐日的比賽。
阿曦一日應下,道,“我都與阿冰說好了,還有李家大姐姐、二妹妹都一道去。”蘇冰,阿曦的閨蜜。李家兩位姑娘也是阿曦的同窗。
雙胞胎道,“大姐,到時我們先跟大哥過去給你占位子。”
阿曦道,“成啊。”
紀珍笑,“我也去。”又問要不要準備什麼東西。
雙胞胎道,“帶些水就行了。”吃的不用帶,反正去了也顧不上吃東西。
給大小舅子們這麼一耽擱,紀珍今日未能就勢表白。
原本休沐日,紀珍是想約阿曦妹妹街上逛逛的,這下子只能去看阿曄蹴鞠比賽了。待得那日,阿曄早早的吃過飯帶著雙胞胎先走一步了,阿曦不急,她等著蘇冰和李家兩位姑娘過來找她,她們再一道去。蘇冰的二哥蘇二郎也是蹴鞠隊成員,李大娘李二娘家裡雖無哥哥弟弟參賽,但每次也都會去看。
待兩家姑娘過來,阿曦就與紀珍哥一道出門了。
紀珍原想與阿曦同車,不過想想還有兩家姑娘在場,他這麼個大男人,真不好意思去坐車。紀珍便騎一匹黑色駿馬,蘇冰過去與阿曦同坐,蘇冰還悄聲道,“唉喲,你這位珍舅舅還真不愧是人人誇讚的玉樹,打近了一看,真真跟個玉人一般。”
“那是。阿珍哥小時候就長得很俊。”
“誒,怎麼又叫哥了。”
“我們兩家本就沒血緣關係,阿珍哥原就不比我大幾歲,他怕我叫舅舅把他叫老,非叫我改口。”
蘇冰直笑。
不一時,李二娘也鑽過來,跟阿曦打聽紀珍的事,“這是你家什麼親戚啊,長得可真俊。”
“是我阿珍哥。”阿曦一幅低調都低調不起來的得意樣兒,“俊吧?以前你們總說我哥長得俊,其實我還是覺著阿珍哥更俊一些。”
李二娘道,“你哥也好看,他倆差不多,不知道的還得以為他們是兄弟呢。”
蘇冰也點頭,與阿曦道,“你是看你哥看多了,才覺著他不俊呢,要我說,你哥主要是年紀沒有你阿珍哥大,要是到了你阿珍哥的年紀,肯定也是這樣俊的。”
阿曦想想,亦覺著有些道理。
紀珍騎馬在外,他多年習武,耳聰目明,聽小姑娘在馬車裡嘀嘀咕咕,不禁一笑。待到了官學裡,紀珍就有些不大笑得出來了,無他,阿曦幾人一去,相識的官宦人家的公子忽啦啦的圍上一群,而且,明明將要做蹴鞠這項運動的小子們,竟都一幅文質彬彬的模樣上前打招呼,姐姐妹妹的嘴甜的不行。就連引路都輪不到提前過來給姐姐們占座的雙胞胎了,有個眉目清秀的小子極是殷勤的引著幾位姑娘家去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