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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女人約莫四十多歲吧,臉上擦著白白的粉,嘴上抹著劣質的紅嘴唇,眉毛也紅得濃濃的,身上的紗裙裹著那肥胖的肚腩,整個人看起來粗糙不堪。
當然這並不是重點。
重點是,這個女人的眉頭當頭一痣,jian門陷下,灰暗無光,顴骨露骨而腮部下陷,嘴突額突,眼下子女宮凹陷晦暗,這個女人從面相上看,絕非良善之輩,很快就會有牢獄之災,而且應該是一個沒有子女的人。
韓諸的目光下移,落到了那個小嬰兒身上。小嬰兒臉上肥嘟嘟的,尚且看不出什麼面相,不過虎頭虎腦,眉眼清俊,兩耳有福,不像是養於這麼一個婦人之手的命格。
韓諸眸中泛起一絲疑惑。
那個女人此時已經好不容易讓嬰兒尿了出來,她胡亂拿出一個粗糙的紙巾擦了擦嬰兒的屁股,然後一抬眼間,看到韓諸凝視著那個嬰兒,頓時警覺起來。她一邊拿了自己一個裹巾將小孩兒裹住,一邊狠狠地瞪了韓諸一眼:“看什麼看!”
韓諸收回目光,低頭繼續洗手。
女人抱著嬰兒,急匆匆地出去了。
韓諸擦乾了手,拿起手機,撥打了國安系統報警電話。
“我現在在408國道從清遠通向岳陽市的高速公路第301休息站,在這裡的洗手間裡,發現一個嬰兒拐賣者,女,約莫40多歲,穿著藍色紗制連衣裙,懷中抱著一個六個月大的嬰兒。”
打完電話,說清楚細節後,韓諸掛上了電話,背著包走出了洗手間。
這時候休息站里人並不多,除了韓諸的車子,只有不遠處一個吉普車,車窗戶雖然是黑色的,不過依韓諸的眼力,依然能看到裡面坐著那個中年婦人。
吉普車外面還站著一個鬍子邋遢的男人,抽著煙,四處張望著。
韓諸左右也不著急,便想留在這裡看看這件事的結局。
現在網上動不動就是拐賣兒童的,這種事情太多了。這些人為了謀取一時的經濟利益,而害的別人家破人亡,這樣的人,實在是不好好懲罰下都難解其恨。
韓諸想到此節,冷笑一聲。
這個時候,只見有一個光頭男從男洗手間出來了,急匆匆過來。
鬍子邋遢男罵著說:“操,怎麼這麼慢騰騰啊!快點!”
光頭男嘴裡罵罵咧咧了一句:“連撒尿都不讓,催什麼催,又不是催命呢!”
裡面的女人見他們要打起來,忙嚷著道:“剛才在洗手間裡一個女的盯著我看呢,她眼神看著就不對。還是別惹事了,趕緊的上車。”
光頭男從邋遢男手裡接過火來,點燃了一根煙:“是不是就是剛才那個女的啊?喏,那邊不是一輛好車嗎?”
邋遢男看過來,一邊吐著煙圈,一邊:“那輛車貴著呢,怎麼也得上百萬吧,這女人是個有錢人。”
車裡的中年婦女聽到這個,一邊拿奶瓶給小嬰兒餵奶,一邊探頭向外看了一眼:“這女的就是剛才在洗手間裡看我的,挺年輕的,就是那眼神看著不像個好惹的,你們別打什麼壞主意了,咱們趕緊走吧!”
邋遢男和光頭男對視了一眼,別有意味地笑了下,最後還是點頭說:“行,咱們走吧。”
說著,掐滅了煙,兩個人上了車。
韓諸見此,明白他們只是要上高速了,一旦讓他們離開,如果國安局的人來了,找起來就麻煩了。即使可以在高速上截著他們,可是萬一出什麼意外,小孩的生命或許都有危險。
想到這裡,韓諸乾脆開車上前,將自己的車子乾脆利索地擋到了他們面前。
光頭男正開著車,見這輛豪車擋在了自己面前,馬上就怒了,罵道:“臭娘們,別給臉不要臉,敢擋老子的車,是欠揍還是欠=干!”
韓諸落下車窗,淡定地笑了下:“這位大哥,怎麼火氣這麼大呢?”
光頭男一見到韓諸,頓時眼前一亮,那怒氣漸漸消散:“喲,倒是個美女啊!有錢又好看,攔住哥這是要幹啥?”
韓諸笑了:“這位大哥,我祖上原本是個算命大師,一向是有半仙之稱的。我從小也跟著學了點,今天看到大哥,覺得有緣,想給大哥算個命,怎麼樣?給不給面子?”
光頭男一聽這個,頓時來了興致:“行啊,那妹子你過來,上咱們車,給我算吧。”
邋遢男放下車窗,看著韓諸,一個勁地吹口哨。
那個中年婦女不高興了:“算什麼算!小心把小命給你算進去!沒聽說過紅顏禍水啊!”
光頭男對著中年婦女呸了一口:“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
韓諸聽著這幾個人說話粗俗不堪,其實早已看著反胃,不過想著這國安局的人還沒來,她也只能應付下。不過為了防止出意外,她迅速地從座位旁的儲藏櫃裡拿出了黃紙和筆,胡亂畫了一個符咒,藏在手中。
拿著這個,她下了車,笑著對光頭男說:“大哥,我看你印堂發黑,最近可能有牢獄之災呢。”
光頭男嘿嘿笑著,望著韓諸說:“妹子,這說得什麼話呢,哥聽著不愛聽。”
韓諸盯著光頭男,笑:“愛不愛聽的,是實話。”
中年婦女原本對韓諸充滿了警惕,此時更是膽戰心驚,忍不住踢了光頭男一腳:“別亂找事,趕緊走,我覺得不對勁!”
后座的邋遢男望著韓諸,只覺得這少女看似清純的笑里,竟然有幾分讓人不敢靠近的清冷,想著這少女剛才所說的“牢獄之災”他的心就那麼縮了一縮,眯著眼睛盯著韓諸:“媽的,你到底是什麼人?”
光頭男回頭看了眼邋遢男,當下就下車了:“妹子,走,跟我們一起上車。”
說著,上前就要去拉韓諸的胳膊。
韓諸沒有躲,輕笑一下,作勢被他拉住,可是抬手間一個符咒已經輕悄悄地夾在了倒車鏡上。
做完這些,她才靈巧地掙脫了光頭男的胳膊,笑著道:“大哥,我不和你們玩了,我要走了。”
中年婦女和邋遢男已經覺得不對勁了,盯著韓諸道:“抓住她,不能讓她跑!”
光頭男聽到這話,也覺得剛才韓諸擺脫他的動作非常詭異,上前就要去抓,可是韓諸動作何等靈敏,一個躲閃,已經躲開,然後馬上就上車關門。
光頭男撲了一個空,馬上也上了車,直直開著車就要擋住韓諸去路。
韓諸皺眉,她可不願意陪著這麼幾個渣滓死在這裡!
中年婦女尖叫著,大聲道:“這個女孩有問題!!”
邋遢男盯著韓諸的車,眼睛已經冒出了煞氣。
就在這個時候,韓諸的手機響了,來電顯示卻是國王先生。
怎麼所有的事都湊在了一起!
就在韓諸想著怎麼逃跑的時候,外面警笛響起來了。
光頭男一驚,盯著韓諸,越發的認為是韓諸告密,於是那車就直直地衝著韓諸而來。
韓諸知道事情不妙,此時躲無可躲,安全帶也是沒來得及戴上,只能聽天由命了!
“砰”的一聲巨響。
韓諸冷汗直流,再睜開眼睛的時候,那個車竟然是撞了韓諸,然後車裡的光頭男倒霉地滿身是血,慘叫呻=吟。
幾個警車上前將這個吉普車圍上,這個吉普車奪路掙扎著還要跑,已經被人追了上來。國安人員的動作是極迅疾的,很快將這三個人拿下,稍做盤問,已經知道這確實就是拐賣兒童的團伙。
這時候,一個國安人員過來,詢問韓諸如何,韓諸頭暈眼花的,查看上下,發現自己竟然沒事,只是剛才被晃了一下子。
也是她福大命大。
她鬆了口氣,對國安人員笑了下:“我沒事。”
國安人員見她果然還好,指著她身旁的電話說:“你的電話一直在響。”
韓諸這才想起,忙接過來。
“剛才在開車?”國王先生這麼問道。
“嗯。”韓諸不想讓國王先生擔心,於是順嘴這麼答。
國王先生聽到這話,仿佛是鬆了一口氣:“剛才我正開著會,忽然覺得有點擔心你,就是忍不住想給你打個電話。”
☆、47 喪權辱國條約
韓諸深吸一口氣,笑著道:“你想太多了。趕緊回去開會吧。”
國王先生仿佛還有點疑慮,不過到底是沒多問,只是說:“如果有事,一定要記得給我打電話。”
韓諸點頭:“嗯。不要想東想西,趕緊回去開會。”
掛上電話,國安人員笑望著韓諸:“小姐,你沒事吧?你男朋友很擔心你啊!”
韓諸下了車,雖然渾身有些緊繃,不過總體還好,確實沒什麼事。
國安人員因為抓了這三個人,這三個人中有一個受了重傷,需要送到醫院,這時候救護車也來了。又聽著是韓諸報的警,需要有人做筆錄,於是便請了韓諸過去。
到了國安局,已經有人查到是岳陽市有人昨天才丟了一個孩子,是被搶走的,看著倒是和這個小孩很像,於是趕緊通知了那家人。
很快,那家人開著快車過來了,一家好幾口,一對年輕夫婦,一個爺爺,還有叔叔伯伯什麼的,都一個個激動得跟什麼似的。
那小夫妻抱著孩子,失而復得,高興得大哭,聽說是韓諸報警才讓這一群不法分子順利落網的,感激得跟什麼似的,跪在那裡對韓諸感恩戴德。
韓諸這個時候也該離開了,因為她的車被撞出了點問題,她不想再開了,於是把車子送到4s店維修。
那家人見韓諸一個單身女孩要去岳陽市,車子又被那群拐賣兒童的壞人撞壞了,不由愧疚又感激:“修車的錢我們出了,小姐既然要去市里,就和我們一起去吧,我們開著兩輛車,韓小姐可以坐我們的車。”
韓諸原本是不希望欠人情的,而且做別人的車也不自在,不過看看時候已經不早了。況且這時候租車也不見得租到合適的,於是也就跟著他們上了車。
這一家人兩輛車,韓諸是跟著小孩伯伯上的車,那個伯伯看起來是個白領,四十多歲,臉上虛胖,戴著一副眼鏡,文質彬彬的,很有禮貌。
他先自我介紹了下:“鄙姓趙。”
“趙先生,麻煩了。”韓諸客客氣氣地道。
這位趙先生也是個不愛說話的,一路上除了偶爾問問韓諸要不要休息,也沒多說話。
韓諸原本也是個安靜的,只閉著眼睛休息。
到了岳陽市後,韓諸謝過了趙先生,下了車要去高秘書早已經為自己訂下的賓館。那家人跑過來,又是千恩萬謝,還說要請韓諸吃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