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栓子一愣後,忙點頭:“計時了計時了!”
計個狗屁的時啊,他就拼命往多了說唄!
王先生見此,忙道:“該是多少錢的,我自然不會賴帳。還有白天的時間也給算上吧。”
栓子聽了,這才高興,心想這倒是個識趣的。
韓諸便點頭,當下不再刁難:“先生回來,是有什麼事嗎?”
這王先生見韓諸臉色終於好了一些,忙道:
“我回去後問過家母了,家母聽了這話也是一愣,後來才說,其實我的出生證明是假的,我生了後,父母就死了,確實是父親先去世,然後母親死去的。於是我現在的父母將我收養了,為了能給我上戶口,就做了一個假的出生證明。現在想來,大師您所說的一切都是對的,我確實是和父母緣分薄,可是又受了養父母的福蔭。大師實在是神人,竟然能一眼看出這些。如果不是大師,我活到如今也有五十歲了,竟然不知道自己的真實身世!”
世間糊塗的何止這王先生一個,大部分不過是渾渾噩噩過日子罷了。韓諸聽了這王先生的話,並沒有什麼感慨,反而直奔主題:“先生到這裡來,到底是要問什麼?”
王先生聞言,恭敬地奉上自己真正的生辰八字,鄭重地道:“我想問事業。”
韓諸拿過那生辰八字,卻是讓栓子拿來紙筆。
栓子一愣,心道她排盤從來不需要紙筆的,怎麼如今倒是要用。
待到紙筆拿來了,卻見韓諸先是用紙筆在紙上畫出了一個井子格,很快落星安宮,有了紫微中的十二宮,分別為:父母宮,命宮,兄弟宮,夫妻宮,子女宮,財帛宮,疾厄宮,遷移宮,官祿宮,田宅宮,福德宮。
人這一輩子,一般兩三歲開始起運,從起運開始,十年一大運,譬如3-13歲在命宮,13-23歲在兄弟宮,23-33歲就在夫妻宮,33-43歲在子女宮,43-53歲在財帛宮,53-63歲就在疾厄宮,以此類推。
其實意思就是說,小時候走你命宮的大運,少年之時要看兄弟和夥伴的,到了20多歲,就是看夫妻宮位,只因這個時候,人這日子是否過得舒坦,就在於婚姻是否順利。而到了三十多歲,關鍵就是看子女上是否順利。
接下來呢,人一旦過了四十多,這個時候事業也該有所成就了,就得看財帛宮的錢財了。
再往下,50歲以後,就要看疾厄宮,也就是一個人的身體怎麼樣了。這個時候一個人疾厄宮(身體)的宮位則基本決定了這十年的大運。
此時韓諸先排了一個王先生的大運盤,又排了流年盤。
排完這些,卻是又在同一張紙上,開始按照這王先生最初給的那個錯誤的生辰,排起了大運和流年盤。
王先生從旁看著這命盤,覺得很高深,不懂,可是又稀罕:“之前那個時辰既然是錯的,怎麼又要看那個了?”
韓諸淡道:“因為你這麼多年來,一直錯以為那個時辰是你的生辰,所以那個時辰儘管不是你真正的八字,可是時候一長,潛移默化,你也會受那個時辰的影響。若是那個命盤中有能量極強的煞星或者吉星,會映she在你真正的命盤中,並對你的人生產生影響。”
☆、第29章
王先生聞言一愣,萬萬沒想到一個錯誤的時辰竟然還有這種影響!
韓諸望著這命盤,淡淡地道:“根據大運流年來看,你三年前刑印夾忌,怕是有官司訴訟之禍。去年的春夏交際之時,雙祿巡逢,又會照天馬。雙祿分別為祿存和化祿,乃是財星,說明你那時候有橫財運,又會照天馬,說明你較為奔波,綜上所述,去年春夏交際之時,你出門在外,得一橫財。”
王先生聽了,不由睜大了眼睛,連連點頭:“沒錯,沒錯,你說得極對!三年前我遭小人構陷,有一個官司,打了半年呢!而去年確實是出國談了一筆生意,那筆生意賺了很大一筆!”
韓諸特意說了幾件小事,件件都中,讓他越發信服,於是這才繼續道:“從你的命盤看,你為貪武同行之格,何謂貪武同行,乃是貪狼、武曲在四墓守照命身宮。此格有二,命身宮在丑未,武曲貪狼二星坐守;貪狼、武曲在辰戌一守命宮,一守身宮。命宮三方四正須加吉星,方能成格。你乃是命身宮在醜末,有武曲貪狼二星左守此地。”
王先生聽得雲裡霧裡,並不懂,不過依然認真聽著,連連點頭。
韓諸又繼續道:“貪狼武曲這二星,最喜會祿存輔弼昌曲魁鉞及吉化,並喜貪狼與火星或鈴星同宮。此格生人,文人必做高官,武人兵權萬里,經商者為大富翁。大多少年運程不利,先賤後貴,先貧後富,三十歲後方發達。詩曰:武貪入廟貴堪言,必主為官掌大權。文作監司身顯達,武臣勇猛鎮邊疆。經云:‘貪武同行,威鎮邊夷’、‘貪武墓中居,三十才發福’、‘貪武不發少年人,運過三十才發福’,這些都是說你年少時怕是要受窮,三十歲後大運行經夫妻宮,方才改運,爆發。”
這王先生越發心悅誠服:“說得不錯,正是正是!!”
韓諸淡淡地笑了下,卻是話鋒一轉:“但凡來我門中,總是有事要求。我觀你氣色,印堂有淡淡煞氣,雖則不顯,可是已經漸漸成型。又看你命盤,卻見流年之中有晦氣和空劫。因此斷定,你必然是流年不順。”
王先生聽到這個,眸中敬佩至極,不由得站起來,恭敬地道:“果然是一代大師,端坐家中,只看我這一命盤,已經是將一起了如指掌!不錯,我確實是今年諸事不順,因此才來求大師指點迷津。”
韓諸點頭:“這個你放心,我既接下你的命盤,自然會教你逢凶化吉之法,但只是你要記住,凡事都有因果。你既然流年不順,那必然是有緣由的,還是要從自身找起。”
王先生不明白了:“大師,還請詳加指點。”
韓諸盯著王先生命盤,卻見夫妻宮中有破碎,並遭受流年貪狼星刑克,知道此人妻子亡故。而正是夫妻宮的破碎和化忌,會照流年的官祿宮,導致事業不順。
她淡聲道:“從命盤來看,你妻去年亡故,正是亡故之妻導致了你今年諸事不順,事業不利。只是具體是怎麼回事,卻要你自己參悟了。”
王先生開始的時候還愣在那裡,後來恍然:“難道,難道竟然是我家小舅子在那裡搗鬼!”
韓諸不語。
王先生自言自語:“我就知道,他一直以為是我冷落了秀芝,才導致她生病的,可是這實在是和我沒關係啊!沒想到他竟然這麼暗地裡陰我!”
韓諸沒心思聽他在這裡叨叨,便道:“緣由既然已經清楚,想必王先生已經有辦法了?”
王先生忙道:“是,是,是,我回去自己想辦法吧!多謝大師,如果不是你,我怎麼也沒敢往我家小舅子身上想呢!”
這王先生千恩萬謝,然後匆忙離開,臨走前栓子給他算了算,加上白天來鬧騰的那一會兒,一共是四十三分鐘。於是這王先生給了四千三百元。
日進斗金,方秀萍笑得合不上嘴。
韓諸自己回到房間後,靜思今天白天差點被撞的事兒,知道自己必須趕緊加把勁兒了。
目前手頭有三十多萬,務必趕緊投資出去,這樣才能錢生錢。
有了錢,很多事才好辦。
她如今掙扎了這麼多天,也就是賺了這些錢,外加上得了一個栓子這樣的幫手而已。
輕輕擰眉,她深知宋嬌蘭勢力極其大,自己若是萬一來不及發展壯大,就這麼和她對上,豈不是很吃虧?總是要準備一個強有力的外援的。
韓諸閉眸想了一番,她苦笑了下。
其實上一輩子,假如說最值得信任的人,可以讓她放心去倚靠的,竟然只有雷某人了。
一個小她十歲的男人。
韓諸摸了摸手機,看著那個曾經撥出去的熟悉的號碼。
她試圖撥出,可是到底是停在了那裡。
思慮一番,她還是決定採取一個保守的方式,再次試圖用扣扣號去加自己原來的那個號。
這一次,竟然成功了!
右下角傳來“對方已經添加你為好友”的消息框。
大師韓諸的扣扣頭像是陽台上自己種的蘭花。
望著這個昔日的蘭花頭像,她再次覺得恍如隔世。
而就在曾經屬於她的蘭花頭像背後,是誰,在夜晚十一點的時候,登陸著她的扣扣。
其實韓諸心中已經有了猜測。
不過去確認這個猜測,卻是一件冒險的事情。
韓諸在鍵盤上敲出如下字來,然後發送出去:“我知道你肯定在想,我是誰。也知道你會可以讓國安系統在半個小時內查到我的身份,可是請不要這樣做。”
良久後,對方回復了消息:“你知道我是誰?”
韓諸:“是。因為這個世上,韓諸只對一個人提到過那個加密算法,也只有一個人能在那麼短的時間內破解她的扣扣號。”
對方:“你對她很了解。”
韓諸:“我是她最好的朋友之一。所以我來找你。希望我們能友善地交流下信息,而不是你查出我的身份,讓我們以一種狼狽的方式見面。”
對方:“好。”
望著那個淡然的“好”字,韓諸知道對方是惜墨如金的,也知道對方極擅長談判技巧,
沒辦法,韓諸只好讓步。
回憶起來,曾經在他們的相處中,其實一直讓步的,從來都是他。
韓諸:“現在,你先告訴我譚思平怎麼樣了?”
對方:“你認為韓諸的死和譚思平有關係?”
韓諸:“咱們還能不能愉快地交談了?o(╯□╰)o”
對方在那邊沉默了很久,因為太久沒發來消息,以至於那個蘭花的頭像都重新成為灰色了。
就在韓諸以為這事兒談崩了的時候,對方發來了消息:
“在韓諸逝去的那天晚上,撥了我電話的人,是不是你?”
韓諸看到這句話,心便漏跳了一拍。
那個電話號碼,是十四年前的了。
那時候他十七歲,她二十七歲,兩個人談了一場不問後果的姐弟戀。
他專門買了一個號碼,對她說,如果你要找我,就打這個電話號碼,這個我會永遠開機的,也沒有別人知道。
後來他們分手了,是在一場親密激=情的私會後,在她躺在那裡,溫柔地撫摸著他堅實的脊背時,聽他那樣平淡地,用仿若說著“今天天氣真好,我們去游泳吧”的語氣說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