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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由於不願意接近陳月,所以沒法看到頭頂的buff,但現在這麼靠近,那buff自然而然的展開了。
【穿書女主buff,驅逐度:百分之七十三】
……驅逐度?蘇妍激靈靈一個寒戰,什麼時候已經這麼高了?她有做過什麼嗎?不,應該是陳月本身……她似乎受到了挫折,開始生氣,開始懷疑。
蘇妍若有所思。
“我跟你說話呢……為什麼無視我!”陳月的哭喊打斷了她的思索,此刻她鬢髮凌亂,眼睛紅腫,妝容依舊精緻,卻在淚痕的映襯下十分古怪,顯得有些狼狽。
“……我討厭你,我討厭你們,我討厭你們所有人!討厭!”
她哭著,頭頂的驅逐數字不斷增加。
蘇妍沉默以對。
她只是默默的看著陳月一邊哭,一邊衝出了天台。
【27】
陳月哭著躲進一間女廁所,直到宴會結束才被陳家父母找到。
“寶貝,你怎麼了?”陳爸爸擔憂的扶著她雙肩,陳月眼眶通紅的看著他,嘴唇微動,一句“爸”正想喊出,卻忽然想起蘇妍冷酷的話。
——你根本不是陳月。
她渾身微微顫抖著,轉了話題。
“你……你可以回答我幾個問題嗎?”
陳父有些詫異,卻仍溫柔的說:“當然,爸爸知無不言。”
“你知道我喜歡吃什麼嗎?”
陳月小心翼翼的問,陳父微笑回答:“你最喜歡淋著沙司的九分熟胡椒牛排。”
“……我喜歡顏色呢?”
“正紅色,親愛的,你覺得那很配你白皙的皮膚。”
“最喜歡做的事情?”
“當然是跳舞了,你對探戈情有獨鍾。”
“最喜的的動物?”
“你十五歲生日時我送給你的禮物——一匹可愛的混種小馬。”
陳月聽著,臉色越來越白。
【驅逐度:百分之八十一】
不對。
不是這樣的。
這一切根本就不對!!!
陳月痛苦的捂住自己的臉。她喜歡白巧克力,熱衷藍色,愛購物逛街,喜歡小兔子。他說的根本不是自己!不是!
眼前的男人三十上下,風度翩翩溫文爾雅,一身筆挺的西裝,胸袋裡一枝鮮艷欲滴的玫瑰,五官成熟而英俊,正關切的看著她。
“閨女,你還好嗎?”
——我不是你女兒!陳月混亂的想,腦海中浮現一個總是和藹可親,胖乎乎的中年人身影,他用大手撫摸陳月的頭髮,大笑著給她用零食做驚喜,讓她躺在腿上嘰嘰喳喳的講述學校趣事。
還有一個樸素的女人身影,嘮嘮叨叨,總責備她,卻也一直護著她,會做一手美味家常菜。
他們住在普通的小區,那地方還沒有陳月屋子大,可卻一點兒也不空,溫馨柔軟。
她經常抱怨父母不是富豪,給不了她夢寐以求的奢侈生活,討厭學校老師布置的作業,不喜歡沒有人奉承她,希望能改變這死水般的人生。
【驅逐度:百分之八十七】
陳月淚如雨下。她抬起手,纖細白嫩;她看向鏡子,美麗動人。
她不是這個樣子的,只是五官清秀,戴著眼鏡,微笑時露出靦腆的酒窩。
這個人……不是她。
【驅逐度:百分之九十五】
陳月再也承受不住,思念與痛苦灼燒般疼痛,在心口烙下持久的傷疤;悲哀與孤獨宛若漲潮的海水,淹沒了口鼻,令她在窒息中浮游無措。
“對不起,對不起……嗚嗚嗚嗚,對不起,對不起……我好想回家,我好想回家啊!爸爸媽媽,我想你們,我不要呆在這裡了,讓我走……”
“我要回家,我要回家……”
【驅逐度:百分之九十九】
陳月痙攣的抽搐著,一向寵溺孩子的陳父只是靜靜看著她,眼中流淌著悲哀。
“我也多想女兒回家啊。”
他呢喃著,有些恍惚。女孩哭著多麼可憐,可他的女兒呢?在第一眼見到陳月,他就知道那不是他的女兒,可是不願相信也好,麻痹自己也好,陳父總是不想面對,他固執的認為,女兒還在,拒絕承認早已明白的真相。
——有時候,渾噩茫然,比清醒憤怒更加苦澀。
“我,我想回家,對不起……”陳月嘶啞的哭嚎著。她上氣不接下氣。
【驅逐度:百分之百】
☆、第 11 章
【28】
哭泣的陳月忽然頭一歪,昏厥過去。
陳父心臟狂跳,慌亂至極,連忙伸手扶住她。少女纖細柔軟的身軀倒在男人懷裡,臉色蒼白。
一股不詳的預感攥住了陳父的心臟。
他顫抖著摸了摸陳月的脖頸,活著的跳動在指尖傳遞,他長舒一口氣。
“寶貝,你不舒服嗎,我們這就回家,你醒醒啊……”
陳父柔聲道,輕輕搖晃女兒的肩膀,但是毫無用處,少女帶著淚痕的面容平靜極了,平靜的……有點詭異。
“……不,不會的……”
心裡一亂,陳父只覺眼前發黑,他緩了緩劇烈的心跳,加大了搖晃的幅度,聲音也不由自主的染上些許急切,“寶貝醒醒,都是爸爸糊塗,以後我肯定依著你,別開玩笑了,快起來,睜開眼看看爸爸啊?”
陳月仿佛沒有靈魂的仿真布偶,任由男人呼喚,一動不動。
“寶貝……別嚇爸爸……”
陳父臉上的血色一點一點褪成慘白。
他不禁拍打著女兒的臉頰,給她揉太陽穴,用力掐著人中,甚至用冰水潑在臉上……
——無濟於事。
他無力的跪在地上,表情越來越焦急慌亂,雙眼已微微發紅,聲音抬高:“死丫頭給我醒過來,不許這麼胡鬧,我生氣了!我真的生氣了!快點起來道歉!”說到最後,他已哽咽。
“老子辛辛苦苦把你拉扯大,你媽為生下你難產死了,我從未怪你,甚至對你呵護備至!你難道一點感恩之心也沒有嗎?非要把我的心挖出來?啊?你怎麼這麼狠毒!”
“你害死了你媽,也要害得老子痛死嗎?給我醒來,不要睡了,我叫你別睡了!”
“……求你了,閨女,別睡了……”
“你是爸爸的……命啊……”
陳父終於徹底失聲。
他抱著陳月木木癱坐於地,臉上是一種近乎死灰色的難以形容的表情。
……
良久。
陳父嘴唇蠕動:“寶貝,我們回家,我們回家……”他死死的抱著陳月,踉踉蹌蹌的走出屋子。
與此同時,大廳中對此一無所知的蘇妍,忽然聽見了一個聲音,這聲音熟悉又陌生,曾經在夢中告誡過自己——【穿書女主已驅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