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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是先前那個被踩得全身疼痛的男囚眼裡泛起幸災樂禍的心思。
我已經倒了霉,你憑什麼不倒霉?這樣才公平!
被駱清心清泠泠的目光一掃,這個男囚也慫了,他急忙跪下來,顫抖著聲音,又緊張又害怕,卻充滿諂媚地道:“小人怕擋了姑娘的路,姑娘國色天香,小人哪怕擋在姑娘眼前,也是對姑娘大敬,是對姑娘的冒犯,所以趕緊讓開!”
眾人:“……”
駱清心聽了,認真地點了點頭,道:“你說的也有道理!本姑娘國色天香,品性高潔,寬宏大度,心地慈悲,你不敢冒犯是對的!”
然後,就走出去了!
那男囚大大鬆了口氣,終於不用被踩了。
眾捕快:“……”
此刻他們臉色很精彩,他們這麼多人站在這裡,這個少女這是把他們集體當成了透明?
還有,國色天香他們信,畢竟長相在這兒,就算不施脂粉,不帶珠翠,也美得讓人不敢直視。
但是,品性高潔?寬宏大度?心地慈悲?
品性高潔的人會因為殺人被關?寬宏大度的人會睚眥必報?心地慈悲的人會咄咄逼人?
可為什麼他們都覺得,這個少女做得沒有錯?
這兩個男囚他們可不陌生,一個是逼女幹不成,害死府里的丫頭,另一個是偷了父親的寵妾,還把人掐死在床上。
說起來,都是色中餓鬼,偏偏兩家或有錢,或有勢,兩人雖在牢里,但日子過得甚是舒暢。
牢中獄卒私底下收受好處,數次把那些重罪不可能再重獲自由的女囚關進他們的牢室,這些捕快們也不是不知。
經過這次,這些囚犯們震悚,大概能消停一些了。
少女穿著一身不合身的男裝,因為昨夜才關進來,沒有換囚衣,頭髮梳著奇怪的髮型,身量在女子之中算高挑,可也掩飾不了一堆男人對比下的單薄瘦弱,然而,她神色從容地從眾人面前走過,不像一個待提審的犯人,倒好像一個女王在巡視,目光睥睨,神色雍容,氣度高華,從容不迫,最最讓人無法忽視的,是她身上散發出來的那份氣場,讓人竟然不敢直視。
眾捕快們心中不禁很是期待,一會兒過堂時,倒要看看這少女是不是還能這麼高高在上,目空一切。
京兆尹衙門,氣勢恢宏,沉肅威嚴,兩排衙役分列,手執水火棍,堂上的京兆尹年約四旬,四方臉,不怒而威。
畢竟是官衙,這氣氛,膽小之人怕是連腳下也軟了。
駱清心毫無畏懼,大搖大擺地走了過去。
正文 第12章 不跪
京兆尹韓子驥居高臨下地看著站在堂前的少女,穿著實在普通,甚至破爛,可一雙眼睛卻有如清泉,有如明珠,有如寶石,璨亮生輝,清泠透澈。
她就那麼站在那兒,大膽地和他四目相對,目光毫不畏縮畏懼。
一身的破衣爛衫,卻氣度凌人。
韓子驥皺了皺眉,一拍驚堂木:“堂下人犯,為何不跪?”
駱清心揚起臉,淡淡地道:“人犯才需要跪,小女子並非人犯,大人,您相貌堂堂,氣宇軒昂,眉間一片正氣,一看就是公正廉明,兩袖清風的清官,總不會以官威壓人吧?”
韓子驥:“……”
這話他愛聽。
不是,公正廉明和跪著聽審有什麼關係?再說,面前這個看著一臉無害,人比花嬌的,可是身負兩條人命的殺-人重犯。
韓子驥再拍驚堂木,喝道:“大膽,本官問你!你是不是殺人了?”
駱清心揚起眉:“不曾!”
韓子驥怒道:“巡城衛親自抓到你,還找到了屍首,你夤夜殺人,身負人命,還敢狡辯不成?”
駱清心詫異地道:“大人,你言辭鑿鑿,不知小女子殺了何人?巡城衛又有何人見到小女子殺人?”
笑話,當她傻啊?昨天晚上承認殺人,那是剛剛過來,身子融合度低,雙拳難敵四手,不想被抓回將軍府,現在這具身體已經完全屬於她了,她要承認殺人,難道還準備被砍頭不成?當然不認!
韓子驥冷笑一聲:“那你昨夜為何到寧陽巷,衝撞巡城衛?巡城衛的盛校尉就在這裡,你無從抵賴!”
這一問一答話趕話,他絲毫沒意識到,面前這“人犯”還好生生地站著。
駱清心一側頭,就看見旁邊站著一個身穿校尉衣服的男子,臉色冷硬如同岩石,這可不正是昨夜領頭的那巡城衛校尉?
她想了想,一臉誠懇地道:“我也不知道啊,大概是夢遊!”
盛校尉:“……”
韓子驥:“……”
韓子驥怒了,再次拍響驚堂木,道:“張三,休要徹詞狡辯,那兩具屍體是你指認,是你自承殺人,今日你想翻供不成?”
駱清心作勢掏掏耳朵,翻了個白眼道:“我都說了是夢遊,你偏不信,那你想一想,光是宵禁之後還在外面亂走,衝撞巡城夜,就是關進牢中的罪行,我還自承殺人,難道我嫌命長了?”
她脫下的紅衣在另一條巷子,離兩個地痞死的地方有段距離,她不認,他們也沒有證據。
韓子驥:“……”
說得好有道理,他竟無言以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