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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歸,以後只是陌生人,再也不會有什麼交集了,再也不會了!
祁雲澈微微一怔,道:“辛洛?”
端木北曜忽地抬起眼,道:“你說什麼?”
自畫舫落水,京城裡都以為那位叫辛洛的辛三小姐已經香消玉殞,祁雲澈為何會叫出這個名字?
祁雲澈道:“辛洛沒死,我知道,你不用瞞我!”
端木北曜心中情緒複雜,似有淒涼,似有苦澀,似有怨憎,似有決然,祁雲澈打量他一眼,道:“你這個樣子,想必也睡不著,不如去喝酒吧!”
端木北曜眼神動了動。
對,酒。
他現在最需要的,的確是一壇酒,不,也許十壇,讓他醉死在那些酒中,也許,醒來之後,那些苦澀,那些酸楚,那些淒涼,那些難言的苦悶,就此消去了。
既是一個終歸要陌路的人,就用一場大醉,來把他曾經可笑的一切給埋葬吧!
臨江酒樓,其實還有四樓。
但四樓不是普通人能去的,哪怕只坐上一個時辰,所花費,也許就是數百兩白花花的銀子。
不過,這兩位,都不是缺銀子的主。
四樓,單獨的雅間,最好的酒。
旁邊已經擺了四個空壇,端木北曜碗到酒干,已經喝了不少,可偏偏,他的眼睛還很亮,絲毫醉意也沒有。
這世間最痛苦的事,也許是一腔真心錯付!和想醉的時候醉不了!
祁雲澈倒酒,道:“讓你衣帶漸寬,徹夜無眠的,是辛洛,對吧?”
正文 第858章 這麼深
祁雲澈曾見過端木北曜對辛洛的用心,既知辛洛沒死,自然第一時間想到她身上。
端木北曜無聲地點了點頭,卻道:“她是辛洛,也不是辛洛!”
“那她是誰?”
端木北曜不語。
祁雲澈想起什麼,道:“我來的路上,聽說江南武林出了個妖女,叫駱清心,倒是與你瑞王府正妃同名同姓,世間之事,真是巧合。”
端木北曜一口將一碗酒倒進嘴裡,道:“沒有什麼巧合,原本就是同一人!”
祁雲澈腦子飛速運轉,立刻就把所有訊息整合在一起,他覺得這個信息有點驚人,他試探地道:“難道,辛洛就是駱清心?原來,你並不是移情,並不是另結新歡,你心中那個,從始至終,是同一個人?”
端木北曜喝酒,對祁雲澈,他連自己赤霄殿主的身份都知道,也著實不用瞞他,他點頭道:“嗯!”
祁雲澈拍桌贊道:“果然有情有義!”
端木北曜以為他在說自己,只是苦笑,道:“有情有義?有什麼用?不過是被人扔在地上踐踏而已!”
他指指自己的胸口,道:“看見沒,這一匕首,這麼深!”
其實他指的是那片血跡。
駱清心寧願自傷,也要撇清和他的關係,雖然那一匕首,刺的是她自己,端木北曜的心,卻從她刺下起,就一直在痛,揪結攪拌的痛,萬刀戳刺的痛。
祁雲澈撇嘴道:“你連皮都沒破!”
“她刺了,她無情,刺我一劍還不夠……”
祁雲澈從他語無倫次的話語裡捕捉到一些什麼,猜測道:“這一刀,到底刺的是誰?”
大概是在心裡憋得狠了,端木北曜終於把積聚在心中,那壓抑的,憤然的,悲絕的,難受的,傷感的,苦澀的所有的心緒全都倒了出來。
雖然有些顛三倒四,有些語無倫次,祁雲澈層層抽絲剝繭,倒是聽懂了。
駱清心為了和斬斷和他的一切,自刺一刀還他的救命之恩,還又刺一刀還他的一劍之傷……
這這這都是什麼跟什麼?
祁雲澈搖頭,神色很是鄙夷,十分不贊同地道:“北曜,你把一個女子逼到這樣的境地,你竟然還在這裡傷心難受?你以為若不是她,你還能活著嗎?你怎麼下得去手?”
端木北曜雖然喝了許多酒,但仍清醒,他定定地看著祁雲澈,道:“你是不是說反了?是她絕情無心,怎麼成了我把她逼到這個境地?”
祁雲澈看著他,道:“當日京城盛傳,穆北與太傅孫女蘇淺憶兩情相悅,日日相會,在揚聲閣,你們更是高調每天共進午餐。她刺你一劍又如何?”
端木北曜對那段記憶並不是很清楚,而且,他知道自己是中了一種蠱,只是後來莫名其妙的解了。雖然也不止一次聽人說過他與蘇淺憶在揚聲閣共進午餐,但那絕不是他的本意。可駱清心刺他那一劍,卻是實實在在,追魂奪命的一劍。
若不是心中刻骨恨意,怎麼能刺出那樣一劍?
正文 第859章 有愛才有恨
就算他有不對,她就要他的命嗎?
端木北曜惱的是駱清心不聽他解釋,就如此無情地否定了他之前的一切真心。
他惱的是駱清心不告而別,再見時把他當成陌生人。
他惱的是她的倔強,她的冷眼。
他惱的是她對別的男子的溫和淺笑,對他卻不假辭色。
他雖然販賣她的行蹤,讓她陷於江南武林的追殺之中,可他一直在旁邊暗中保護,根本不會讓別人傷到她。那只不過是他想要她先低頭的一個小手段而已,他又怎麼捨得讓她真的受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