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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北揉著摔疼的屁股,一臉無辜地道:“為你守夜啊!”
守夜是什麼鬼?
駱清心嘴角抽了抽,道:“守什麼夜?”
穆北立刻道:“守夜就是你睡覺,我在旁邊守著啊。”他不好意思地道:“我剛才是伏在床邊的,可是我太困了,結果睡著了。”
駱清心:“……”
一顆腦袋離得那麼近,都差點鑽到她懷裡了,要不是他眼神清澈乾淨,神色單純無辜,她都要以為他是故意占她便宜了。
不過,想想這間囚室也就這麼一張小床,他伏在床上睡覺,這睡著了,難免會靠得近些。
駱清心無語地咧了咧嘴,算了,不計較了。
穆北立刻道:“辛大哥你繼續睡,我這次保證不會睡著。”
駱清心道:“我這裡不用守夜,你去睡你的!”
穆北眼巴巴地看著她,小心翼翼地道:“辛大哥,我就伏在床邊邊上睡好不好?我不習慣睡在稻草上!”
駱清心打量他一眼,皮膚比女子還白,比女子還嫩,比女子還好看,而且又是官宦子弟,想必的確是養尊處優來著。
這麼單純一個小男孩,落在這樣一個地方,以後大概也不可能出去了,雖然方政已經被她除去,可犯官之後,沒有流放,也就只有老死在牢獄司。
大概是少年的眼神太乾淨,大概是他的目光太惹人憐惜,駱清心坐起來道:“我已經睡好了,你睡吧!”
穆北搖頭:“不不不,我不困!”
駱清心道:“不困能伏在床上睡著?”
穆北有些不好意思,他眨巴著眼睛,很好心地提議:“我知道辛大哥也還沒睡好,要不,咱們一起睡?”
一起睡三個字讓駱清心心裡一抽,她兇巴巴地瞪他一眼,道:“要你睡覺就睡覺,趕緊上床,乖乖睡!別廢話這麼多!”
“哦!”穆北嚇了一跳,忙哧溜一下跳上了床,動作還很麻利,好像被老鷹追著的兔子。
他側過頭,見駱清心目光瞪視著,不禁神態扭捏,頗為羞澀,憋出一句:“辛大哥,我喜歡裸睡,你不介意吧?”
蝦米?祼睡?
駱清心一頭黑線,她一把抓住他胸前衣襟,幾乎把他提起來,眼含怒氣地咬牙道:“你敢祼睡試試?”
雖然很兇,但是,耳邊淡淡的粉紅還是浮了上來。
穆北一臉無辜,好像不知道她為什麼發火,他撓著頭,眼睛比小鹿還純淨無辜,訥訥地道:“辛大哥介意啊?那算了,我還是穿著衣服睡吧!”
駱清心鬆開手,以手撫額,突然有種十分無語又十分憋悶的感覺,這孩子太單純了也不是個事。
她雖然穿著男裝,可她是個純女子,穆北雖然比許多女子都長得好看,那也是個純爺們。
可偏偏那孩子太單純了,哦,不對,不能叫孩子,其實他比她還大著四歲呢。
正文 第73章 挑撥
駱清心很氣悶地把床讓給穆北,自己站在柵欄前,這裡既然有床,自然就沒有稻草了,倒不如京兆尹的大牢里可以席地而坐。
是不是得叫季東宇再弄張床來?
但是那麼並排擺著,好生怪異。
想一想,她從京兆尹的大牢又換到牢獄司的大牢。半個月時間都過去了,這逃婚的事,也不知道有沒有平息下來。
一直在大牢里也不是個事,她得找個時間出去看看。
囚室里突然多了個人,駱清心其實是不習慣的,她是殺手,上輩子從沒有過濫好心。大概是死亡之後,上天給了她一次重活的機會,所以她的心多了幾分柔軟。
當然,更重要的是,那個穆北,太單純太乾淨,就是一個沒長大的大男孩,又對她十分依賴,而且身處這樣的環境,她不想這份單純和乾淨被污濁浸染。
季東宇的日子過得有些磕絆。
頂替方政,表面上看起來非常簡單,但是,他卻不得不防著一個人,那個人就是有白無常之稱的左玉傑。
這左玉傑為人陰險,一直是方政的得力助手,更得方政信任。
現在季東宇頂著方政的臉,就得隨時防著左玉傑突然出現在他的身邊,向他匯報什麼事情。
以左玉傑對方政的熟悉程度,季東宇整個過程都是提著一顆心,不敢有絲毫的大意。
還虧得方政孤身一人沒有親眷,不然,他非露出馬腳不可。
左玉傑對季東宇早有不滿,就如同季東宇對左玉傑也不滿一般。
左玉傑做的最多的一件事,就是在方政面前說季東宇的壞話。
現在,季東宇就是方政,所以那些中傷他的話,他一字不差地全聽在耳里,心中明明怒火滔天,臉上還得裝得若無其事,甚至附和幾句,這種感覺,太憋悶了。
季東宇想除掉左玉傑,他還沒有想好用什麼辦法,左玉傑倒先出手了。
這天他提著一壇酒,來找“方政”喝酒,原來他見“方政”這幾天裡竟然沒有把那個水靈靈的小丫頭收在自己院中,特意來探口風的。
季東宇搖頭道:“自那天剝了劉其的皮後,精神有點恍惚,許是病了。我找人算了一卦,那小丫頭是我命中的災星,美色雖誘人,我也沒興趣。”
左玉傑眼裡閃過一絲算計,口中卻故意笑道:“難道季東宇這幾天老往那邊囚室跑!莫非他已經知道大人你的心思,所以準備接收那丫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