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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論夏染介不介意,墨瑾宣都不會讓她住在那個有過別的男人氣息的地方,只是那處公寓好巧不巧又是夏染母親住過的,墨瑾宣拆不能拆,逼夏染離開也是不能,就只好把那處公寓重新裝修一遍了。
夏染聞言一滯,“那裡大家都知道,偶爾也會有朋友往來,小叔叔住過去,恐怕不方便。”
她不想曝露和墨瑾宣的關係,但如果墨瑾宣堅持和她住在那裡的話,他們私下裡的關係遲早會曝光。前世夏染戴夠了“亂|倫”的帽子,這一世她不想被這樣侮辱了。
墨瑾宣面不改色的繼續翻著裝修畫冊道:“無妨,我會小心,不會讓染染為難的。”
夏染抿了抿唇,看了墨瑾宣一眼,就站起身要回房了。
“等等。”墨瑾宣忽然捉住夏染的手道,“曾律師告訴我,染染的認親舞會上還缺一個男伴?染染想好,讓誰陪你了麼?”
曾少游一向看不慣墨家,連帶著,對墨家的墨瑾宣,這個霸道的霸占了夏染的男人,他一樣看不慣。
所以,他所謂的和墨瑾宣“談”開場舞的事情,根本就是直接挑釁,讓墨瑾宣忍不住自薦。
曾少游這一次的手段粗糙,墨瑾宣自然看得出來曾少游的故意挑釁,只是這件事若是別的就罷了,但事情涉及到夏染,墨瑾宣就是再淡定也忍不住了。
夏染第一次公開路面的男伴……這樣一個位置,墨瑾宣原本根本不敢不爭,但又不知該怎麼爭。
然而現在卻不同了,夏染對外人的排斥感加重,不發病時還好,發病時根本忍受不了別人的碰觸,墨瑾宣清楚的知道,這是他的機會。即便不能在認親禮上公開身份,至少也為將來事情曝光奠定了基礎。就是不能……夏染不能接受別人做舞伴,卻獨獨能接受他,這樣一個事實,也足夠墨瑾宣兀自歡喜的了。
夏染聽到墨瑾宣這樣問,就轉頭居高臨下的問道:“你願意麼?小叔叔知道的,認親禮上,我和墨家大約會撕破臉,到時候……小叔叔做我的男伴的話,恐怕會夾在中間為難。”
夏家父母曾有承諾,會在夏染成年後,將剩餘百分之二十的金錢遺產送給收養夏染的人家。這一條,已經在墨家的大肆宣揚之下,幾乎所有的B市上流人士都知道了。
夏染作為墨家養女,在成年領到遺產之後,卻完全不顧墨家的撫養之恩,不但不再去墨家看望長輩,也絕口不提應當送還墨家剩餘百分之二十金錢遺產之事,這樣的“醜聞”,自然也被墨家宣傳的盡人皆知。
王愛國夫婦認夏染為乾女兒的認親禮上,墨家不可能不把這件事情拿出來說事,他們就算要不到夏家更多的錢財,但墨家將夏染從五歲的小小年紀,撫養到成年,這是B市人有目共睹的,無論如何,夏家父母所承諾的“收養費”,墨家不可能白白放過。
況且,即便墨家忽然心血來|cháo打算不要這筆錢了,夏染也不會對墨家有半分的改觀,絕對不會讓墨家把這個“孝”字,再壓在她的頭上,讓她除了忍受,沒有半分法子反抗。
夏染和墨家勢必要在認親禮上為敵,墨瑾宣可以袖手旁觀,可以幫助他的親人墨家,卻獨獨沒有立場站在夏染的角度為她著想。如果他要為夏染在認親禮上說話,第一個反對的就會是夏染。
墨瑾宣沉默了一瞬,緩緩道:“開場舞而已,他們無話可說。”頓了一下,墨瑾宣又道,“認親禮的男伴你另外找人罷,但第一支舞,染染還是和我一起。”
夏染點了點頭,墨瑾宣的確不適合做整場認親禮的男伴,但若是只做舞伴的話,倒也無可厚非。
至於認親禮那天的男伴,誰又能比姚家嫡長孫更名正言順呢?
夏染想到要去找姚景然,請他作認親禮上的男伴。姚家拿了夏家那麼多的錢財,這個要求,夏染並不意味姚景然會拒絕。
只可惜姚景然現在正記著夏染吐了他一身的事情,接到夏染的電話,一陣沉默。他那天碰了她一下都讓她那麼噁心了,讓他作她的男伴,她估計會直接吐到他身上吧?
電話里的沉默讓夏染回過神來,她慢半拍的道:“景然哥沒有空的話,我去找別人也可以。”姚景然對她來說是最好的選擇,卻不是唯一的選擇。再不濟,她還可以找小舅舅充數。
姚景然靠在辦公桌前,眯著眼睛看著窗外,慢慢道:“夏染,你是不是忘了,你那天差點吐了我一身的事情了?還有,我那天送你的‘回禮’,你也一定沒有打開看過罷。”
夏染正在背認親禮當天會來的貴客的資料,從相貌、年齡,到喜好,圈子大約是哪一個,相熟的人是誰,和誰最看不順眼,最忌諱的是什麼,最出眾的兒女又是哪一個等,記憶這些東西不是用來考試,但卻對夏染處理好人際關係,博得眾人的好感非常重要。
她記憶再好,也耐不住這些人的資料太多太雜,偏偏她又只有三天的時間去記憶,而且這三天裡她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就是打電話請姚景然做男伴的事情,還是她臨時記起來的。
夏染忙成了這個樣子,姚景然口中所說的事情,她自然一丁點都不記得了。只是那天對著姚景然犯噁心的事情,夏染微微尷尬,那件事情,她的確很抱歉:“那天的事情,真的很抱歉。我也沒想到會那樣。不過景然哥放心,平常,我沒有問題,不會忽然發生那天的事情的。”
姚景然顯然也從墨瑾宣口中知道了夏染的一些事情,至少夏染忽然犯病的由頭他已經知道了。只要沒有人強制性的束縛夏染的手腳,夏染就和正常人一般無二。
只是夏染為什麼會得這種病?她和墨瑾宣的關係又為何會那般親密?她會因為他在她發病時的碰觸而嘔吐,卻為什麼會對墨瑾宣的懷抱免疫?
姚景然坐回了辦公桌前,一邊和夏染通話,一邊職業病的將這些疑問慢慢畫成關係線,畫在了一張空白紙上,習慣性的用研究嫌疑犯的思維去研究這個身上有著重重疑問的夏染。
夏染不知道姚景然已經開始對她進行“分析”了,瞪著眼等了一會,見姚景然仿佛沒了話說,便道:“既然如此,景然哥忙吧,我去找別人。”
她話音一落,剛要掛斷電話,就聽姚景然那邊懶洋洋地道:“我剛剛問了你兩個問題,染染,你只回答了我一個問題。染染還沒有說,那件‘回禮’,你滿不滿意?”他語氣微頓,語氣間仿佛帶了點笑意,“如果染染的答案讓我滿意的話,那我願意委屈自己一次,做染染的男伴。”
這分明就是在調戲夏染了。
只可惜夏染根本聽不出來。
她前世所接觸的男性實在太少,墨旭陽是把花言巧語當做家常便飯,口頭禪,每天都在說,夏染聽了,過耳就忘;墨瑾宣則沉默了一些,相對於用言語表達,他更擅長在生活和性的方面照顧夏染;阿默性格純良,他想通了自己喜歡夏染,就直接開口表白,說話也沒有藏著掖著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