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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了,懊悔。
墨瑾宣是真的後悔了。那天他向夏染提出要求,要她和他在國內登記,他們本就是夫妻了,在國內登記也不過是走個形式,墨瑾宣沒有料想到夏染竟會拒絕。
夏染一句病沒有好,他就為她守身如玉兩年,現在他只是提出去登記,早一些安心而已,夏染都不願意接受,墨瑾宣難得有了想大醉一場的心思,這才叫了顧簡出來,大醉了一番,只是他沒想到的是,顧簡會在那天他七分醉的時候,將夏染的身體報告遞給他看,也沒有想到,他憤怒的趕去見夏染時,竟會看到阿默和夏染互相曖昧的場景,這才怒火攻心,傷了夏染。
墨瑾宣緩緩站起身,從高高的辦公樓上俯視著地下忙碌著走來走去的人們,輕輕嘆了口氣。
染染,我給過你機會了,是你沒有抓住。
墨瑾宣這樣想著,就讓人送來一份律師文件——財產轉移協議。
卻說夏染起身洗了個澡,吃了些東西,換好衣服要出門時才發現,她被反鎖在了公寓裡,而公寓裡已經沒有一件可以用來和外界溝通的東西了。
電腦沒有網絡,手機更是一個都沒有了。
夏染頹然坐在沙發上。她果然太相信墨瑾宣了麼?他竟然真的又約束了她的自由……
他竟然敢……
“我為什麼不敢?”墨瑾宣開了門,身子倚在門框上,眸光深沉的望著夏染,“染染,這兩年我對你太好了,好到你忘了你當初的承諾了麼?”
夏染的眼睛裡只剩下半開的門了。
她尚且記得,墨瑾宣前世在把她帶到一處別墅以後,就再也沒有放她自由。她那時傻傻的,只以為墨瑾宣是她的小叔叔,只以為墨瑾宣拿了夏家的財產,至少不會對她做什麼不好的事情,哪裡想得到墨瑾宣做的如此乾脆,直接禁錮了她的自由,就連外界都完全不能溝通!
夏染慢慢站起身,雙手握成拳,看著墨瑾宣道:“我的承諾?我不記得我的承諾里有不能和別人正常接觸這一條,也沒有不能隱瞞病情這一條。墨瑾宣,你不能因為我隱瞞了自己病好的事情,就困住我的自由,你這樣做,是非法限制他人人身自由,是違法的!”
墨瑾宣聞言難得笑出了聲。
“染染這兩年的確學到了不少東西。”墨瑾宣將門關好,大步走向夏染,將手裡的文件夾往茶几上一摔,大手慢慢撫上夏染潔白的面龐,輕聲道,“只可惜,這個世界,並非除了黑就是白,你所謂的法律,幫不了你。能幫你的,只有你自己。”
夏染怔怔的望著仿佛瘋魔了的墨瑾宣,她是第一次見到這樣的墨瑾宣,陌生,冷酷,看向她的目光就像是在打量一件貨物一般。
“你到底要做什麼?”夏染強撐著問道,“我不是原來的夏染,失蹤了也沒有人管沒有人問,墨瑾宣你若是敢拘束我的自由,你一定會被人告上法庭的!”
墨瑾宣扯了扯嘴角,只道:“染染,你似乎忘記了,除了我以外,你根本沒有直系親屬。曾少游也好,王家也罷,都只是你的乾親,法律程序上,至少是和你有關的親人報案才行。除非我以你丈夫的名義去報案你失蹤了,任何人,都報不了案。”
夏染的確學了不少法律方面的東西。她沒有被墨瑾宣的話嚇倒,“不對,還有債權人和債務人,小舅舅只要去找他們報案,他們會很樂得幫忙的。”
“是麼?”墨瑾宣的手慢慢往下,划過夏染誘惑的鎖骨,他眸色轉淡,只道,“就算是,那也是兩年之後的事情了。到時候,你連孩子都為我生下了。染染,我們結婚,然後,我們生一個孩子,生下孩子,我不管你心裡想著誰,我都會放你自由,不會再關著你。到時,你想要什麼,我就給你什麼。”
墨瑾宣的話從表面看起來很誘惑,要什麼就給什麼,可這一切的前提是,她什麼都沒有,夏染如今什麼都有,又怎麼可能被墨瑾宣哄騙?
“你的意思,是讓我當你的地下情人,然後生了孩子再扶正?呵,墨瑾宣,你是不是弄錯了,我根本不稀罕你的東西,更不稀罕你的人,你能給我的東西,我自己也可以去掙,我爸媽為我留下的東西,已經足夠我自自在在的過一輩子了!”
墨瑾宣輕嘆了口氣,他指了指茶几上的文件道:“我說了,我們結婚,結了婚再生孩子,根本不存在什麼扶正不扶正。再說……”墨瑾宣頓了頓,終是道,“你爸媽的東西,從今天開始,就不再你的名下了。染染,從今天開始,你,只有我了,也只能有我一個人。”
夏染瞪大眼睛看了墨瑾宣片刻,才將茶几上的文件夾拿了起來,快去瀏覽了一番,登時愣住了。
這些東西,是財產轉讓協議,所轉移的財產,正是夏染現在名下的所有股份、公司、房產、股票、基金會等,甚至還包括了夏染的銀行存款,全部都要轉移到墨瑾宣名下。
協議書上的甲方處已經簽好了名字,夏染定睛一看,這個筆跡,和她的簽名一模一樣,甚至連她都要懷疑,自己什麼時候簽了這份東西。
“墨瑾宣,你不能這樣做。”夏染咬牙道,“你前世就奪我家產,現在又要奪我家產,你還是個男人麼?”
墨瑾宣聽了也不惱,只微微一笑,笑容里隱約帶了一絲苦澀:“你放心,這些東西,將來我都會留給咱們的孩子。我不會動你的產業的。”
50反擊
夏染靜靜的看了墨瑾宣良久,見他始終不肯改口,夏染微微抿唇:“單單是簽字,沒有律師公證,這東西,也做不得准。墨少就不怕這份財產燙手?就不怕媒體追著你問,我為何要送全部家產給你?”
墨瑾宣聞言,輕輕勾了勾唇角:“媒體?我何曾怕過媒體?染染,一直害怕曝光的,分明是你自己。”
夏染身子一顫。
是了,一直害怕將自己的隱私曝露於人前的,明明就是她,也只有她一個人。墨瑾宣,何曾怕過?他根本就是巴不得媒體詢問,將他們兩個人的關係告知天下。
至於告知天下之後,她夏染會受到何種非議,墨瑾宣,大概,根本不曾想過。
夏染微微垂了腦袋,眼睛注視著腳尖,長長的睫毛微顫。
墨瑾宣的話說完,就有些後悔了。
夏染要臉面,這是他早就知道的事情。
他迫切的想要將他們的夫妻關係公之於眾,而夏染,則拼命想要遮掩他們的親密。他們本來就不是親叔侄,沒有半點血緣關係,他也沒有在和她在一起之前結婚,那些外人,又憑什麼污衊他們?染染,又何必遮掩?
墨瑾宣張了張嘴,眼睛落在夏染顫顫的睫毛上,原本要說的話又收了回去,反而道:“你放心,兩年之後,一切塵埃落定,他們就沒有話說了。”
言外之意是,這兩年他都會約束夏染的自由,只要夏染聽不到那些媒體的指責就夠了。
而那些指責,他也會在夏染不知道的時候,為她清除的一乾二淨,等她有了他的孩子之後再出來時,絕對不會有一個人敢對她側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