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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家老二則在一旁閒閒的道,“大哥說得對。爸,存心要把夏染養廢了的人又不是咱們家……爸,其實您也用不著那麼愧疚。”
姚老將軍對著姚家老二一腳踹了過去,語氣狠狠的道:“你知道個屁!為什麼老子會有錢讓你拿去補貼你的軍隊?那些錢一些是夏思她爸送的,夏思她爸沒了,夏思丫頭也按著她爸的例,每年都往咱家送錢,就為了給那些當兵的做補貼。
你說他們夏家每年往軍隊裡砸錢圖個什麼?要是圖安慰,求保障,就你老子跟夏思她爸的關係,根本就用不著送這些錢,要送也不必送那麼多,更何況,就是送錢,他們老夏家用得著每年都送嗎?老夏家才是真正知道國家的苦,知道軍人的苦,他們心甘情願的為軍人買帳啊。”
姚家三兄妹聽到姚老將軍的話也不禁一怔。
國家看著是越來越富強,可是國家肯為軍隊尤其是退伍軍人花費的錢財,卻是極少。夏家父女能每年如舊的為軍隊送錢,他們心裡或許是希望多個保障,但更多的,卻是真心為軍人著想罷。
姚老將軍一生公正無私,上對得起天,下對得起地,唯一的弱點就是小女兒,可現在,就是他的女兒,害得他對不起他亡故的好友,對不起曾經敬佩他、甚至在死前還信他如舊的小輩,更對不起那個因為小女兒的衝動和嫉妒,而生生失去了父母庇佑,寄養在他人家裡長大的小女孩……
“債啊,這都是債啊。”姚老將軍搖了搖頭,嘆息道,“等夏思丫頭的女兒回來了,就住在咱們家好了,以後,她就是咱們姚家的姑娘了,你們無論如何,都要庇護她一生!”
姚老將軍的話說的很重,姚家兩兄弟對視了一眼,就道:“只要咱們能顧及的到的,肯定不會委屈了那丫頭。”
姚老將軍盯著兩個兒子看了半天,直把兩個中年男人看的低下了頭,他才又搖頭道:“冤孽啊。”
姚璇抽泣了一聲,才想起來道:“爸,染染說了,她長大了,要自己住,不住咱們家。還有,她認了王愛青做乾媽,而且,王愛青承諾了,等染染回京了,就給染染補個儀式。”
姚老將軍愣了一下,忽然就大笑了起來。夏家的種,就沒有個孬的。
夏染回B市的時候,是一個人走出的機場。
因為姚家有人來接她,夏染也沒打算過要把她和墨瑾宣的關係公開——儘管姚璇當天依舊看得清楚了,可沒有挑明的事情,夏染從來當做沒發生過。
夏染下飛機前,也試想過姚家會很高調的來接她,可是她再怎麼想像力豐富也不會想到,姚家兄妹,直接開著警車來接她了。
她還沒看到姚家兄妹,姚溫柔已經率先看到夏染了,她動作迅速立馬翻到了警車上站著揮手:“夏染夏染,看這裡!夏染夏染……”
姚溫柔穿了一件鮮艷的紅色背帶褲,揮著手裡的警帽,站在警車上大喇喇的喊她的名字;警車旁邊,還站了一名二十八|九歲的冷冰冰的青年,他的目光淡淡的掃過夏染,在她的臉上停留了一瞬,青年沖她微微頷首,然後一個翻身,也上了警車的車頂,長|腿一掃,就把站在警車上招搖的姚溫柔給掃下了車頂。
好在姚溫柔也是手上有功夫的,看到青年毫不手軟的動作也不害怕,單手著地,在地上一撐,整個人就翻身站了起來,沒事人兒一樣的歡脫的跑向夏染,然後用她那隻剛剛在地上蹭過的手,使勁抱住了夏染……
夏染覺得,她當時的表情一定特別囧。因為那冷冷的青年朝她走過來的時候,眼中都微微帶著三分笑意。
“喂喂!大哥你做什麼?你打擾我和染染說悄悄話了!”姚溫柔被她的大哥單手揪著離開了夏染,不禁對她家大哥怒目而視。
“站好。”姚溫柔的大哥輕輕掃了姚溫柔一眼,“要抱也等你洗過手了再抱。”
夏染微微皺眉,一剎那就舒展開了。這樣心細如髮又敏感的人,一定不好相處。
“沒關係,我剛下飛機,身上也沒幹淨到哪去。”夏染笑得很溫柔,中規中矩的向姚溫柔解釋道。
姚溫柔恍然大悟道:“沒關係沒關係,我不嫌棄你的。”然後她又沖夏染笑得狡黠,“染染,好妹妹,你以後可要乖乖叫我姐姐哦!爺爺可是說了,你以後就住在我們家,做我們姚家的姑娘了。”
夏染的笑容一滯,到底沒能撐住,語氣有些僵硬的道:“溫柔姐,我想姚爺爺可能誤會了,夏染一沒有改姓的打算,二,我已經成年了,不需要姚家做我的監護人了,所以,我不會住在姚家,也只是夏家的女兒。”
姚溫柔呆了呆,就她看來,能做姚家的女兒可是很大的福氣,譬如她,譬如她的姑姑姚璇,都比其他的女孩子更能肆意發揚的活著,做姚家的女兒有何不好?
“反正女孩子將來總要嫁人,雖然現在不大喇喇的說什麼傳宗接代了,但那些人不還是重男輕女?染染你將來的孩子又不能姓夏,你做夏家的女兒和做姚家的女兒有什麼不同呢?”姚溫柔挺喜歡夏染的,尤其是夏染還和自己喜歡的男孩一起長大,不禁勸說道。
夏染聞言一愣,她忽然想到墨瑾宣在她父母面前的承諾了,他說,他們將來的孩子姓夏……
這個畫面一閃而過,夏染微微正色道:“家母當年是招贅,夏染自然也不能例外。如果想娶夏染的人不願意的話,那夏染就不嫁了。”
姚溫柔顯然沒有想到夏染還有這等“雄心壯志”,滯了一下,竟沒有了下文。
反倒是姚溫柔的大哥意外瞅了夏染一眼,伸出手,正式而簡短的介紹自己:“姚景然。”
夏染自然是知道姚景然的,他是姚家長孫,B市刑警大隊的副隊,年紀輕輕就屢破奇案,只是不知為何,只肯待在警隊,不願意往上走。
“夏染。”夏染也學著姚景然的樣子道。
姚溫柔“撲哧”一聲笑了出來,指著正在握手的兩個人道:“我剛剛發現,原來你們兩個都是ranran,一個是然然,一個是染染,倒是相配的很。”
姚景然微微擰眉,夏染卻是沒有半點侷促的解釋道:“我的名字,取得是家父家母姓名中的各一個字。”她的父親,全名林嘉然,夏染的染,取得就是然的諧音。
姚溫柔笑得更大聲了,她捉著夏染的手就道:“我還沒見過像你這麼認真的人,我剛剛是在開玩笑啦,染染不用那麼急著解釋啦!”
夏染:“……”是她想多了麼?為什麼那話聽到她的耳朵里就仿佛是暗示和提醒了呢?
因為夏染的交際能力實在不佳,所以她苦惱了一會就放下這件事情了,爾後就和姚家兄妹一起上了他們臨時開過來的警車,在夏染的堅持下,三人先把夏染為數不多的行禮送到了姚璇還給她的住處里,才啟動車子去了姚家。
一路上,姚溫柔還是忍不住抱怨了幾句:“染染你也真是的,去我們家住多好啊,又有保姆,又有大廚,你什麼都不用操心,擎等著張嘴吃飯就行了。你說你搬出去住,既沒人給你打掃,又沒人給你做飯,你以後回家晚了都沒人照顧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