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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一刀準確無誤的刺在了她的小腹上,幾乎是一瞬間,夏染就能感覺到那個孩子在一點一點離她而去。

    她狼狽的躺在地上,拉扯著墨老夫人的褲腳哀求她,讓墨老夫人救救那個孩子,那個孩子是墨瑾宣的親生孩子,是墨老夫人的親孫子,可墨老夫人卻斷然推開了她,只唉聲嘆氣的在一旁念佛,承諾她,只要把這個孩子打掉,她老人家就會把夏染遠遠的送走,並會支付一筆營養費……

    夏染從不曾想到,一直是一臉慈善的墨老夫人,竟然也會作出這種事情。如果不是親身經歷,她肯定會以為墨老夫人只是本能的尋求抵抗而已。可是現實,永遠比想像更加殘酷。

    許是發現了夏染的不對勁,墨瑾宣輕輕拍了怕她的臉頰,焦急的喚道:“染染,染染?”

    夏染回過神來,眼神比先前更加冰冷。

    前世因著墨家撫養她長大,錦衣玉食,最後將她圈養的又是墨家人,所以,儘管她心裡恨著墨家,可行動上,卻不允許她去恨。

    養恩大於生恩,這是她從小受到的教育。那樣的根深蒂固,夏染一直想要徹底去除這個念頭,可到底是被荼毒了十幾年,想要毀掉這個念頭也相當艱難。只是她到底沒有想到,讓她對墨家真正恨之入骨的爆發點卻是那樣殘忍。

    那是她的孩子,是墨家的骨肉。可他們卻能夠毫不猶豫的去算計。

    夏染伸手將墨瑾宣還停在她臉頰上的大手拍掉了。

    “啪”的一聲,清脆利落。

    墨瑾宣眉頭擰得死緊,他先前逼迫過她一回了,現在卻是不敢在逼她。頓了頓,墨瑾宣慢慢站起身道:“染染跟爸媽說會話吧,我去旁邊等你。”

    說完,真的走到了十米遠的地方,靠在樹幹上,目光灼灼的盯著夏染的背影。

    那個小小的背影先是僵直了半晌,然後肩頭就開始一抖一抖的。墨瑾宣知道,這是夏染在哭。

    他在的時候,她倔強的跪在那裡不發一言;他走開了,她卻能對著冰冷的墓碑發泄似的哭了出來。

    墨瑾宣臉上閃過一個嘲諷的笑容。他早該明白,那時的承諾,根本不是她的真心話。

    等到夏染站起身,走到墨瑾宣身邊的時候,她示好的挽了他的手臂,只是在走出墓園後,又把手抽了出來。

    他們是早上去的墓園,中午的時候,回到賓館,夏染就見到了一名娃娃臉的白淨男子,看起來年紀不大,約莫只有三十幾歲。

    男子見到夏染眼睛一亮,快步走到了兩人面前,就要伸出扯住夏染,只是墨瑾宣一個跨步,就當在了男子面前。

    “曾律師,換個地方說話。”墨瑾宣低低的聲音響起,夏染一愣。

    曾律師?就是那個被她的父母託付遺囑的律師?

    這倒也難怪夏染奇怪,即便這曾律師長了一張娃娃臉,可夏染也差不多能估算出,曾律師絕對沒有四十歲。他的眼神並不像別的摸爬滾打的律師一般精明市儈,反而乾淨的很。眼角也沒有皺紋。

    三十幾歲的律師或許的確值得信賴,可是回溯到夏家遺囑訂立的十三四年前,這律師卻只是二十歲出頭,大約剛剛畢業的樣子。

    夏染垂下了睫毛,掩住了她心底的一絲困惑。只是不等她去問當年的事情,曾律師就自己噼里啪啦的說了出來。

    “染染,你可能不記得我了。我當年還去你家抱過你呢。”曾律師臉色白淨,笑呵呵的坐在夏染的另一側,就熟絡的道。

    “那個時候,我才剛剛拿到律師執照,大哥大姐就找到了我,讓我去為他們立下的遺囑做公證,還說要認我做弟弟,我當然是求之不得……要知道,我原本就是個孤兒,要不是大哥大姐暗地裡的資助,我還沒那運氣當上律師呢。”曾律師笑得一派開心,忽然他不知想到了什麼,看著夏染就戲謔的笑道,“說起來,染染還要叫我一聲小叔叔呢,我可是你爸媽的乾弟弟來著。”

    夏染聞言一怔,她倒是真的不知道,這其中還有這麼些事故。聽到曾律師讓她叫小叔叔,她也一時愣在那裡,不知所措。

    反倒是坐在夏染另一側的墨瑾宣黑了臉,硬邦邦的道:“爸是入贅進的夏家,既然是爸媽一起認得弟弟,那還是叫舅舅的好。”說完,也不等曾律師答應,墨瑾宣就自顧自的端起一杯茶,放到了曾律師手邊,冷硬的喊了一聲“舅舅”。

    曾律師的笑容忽然頓住了。他當然知道把他弄回國的人是墨瑾宣,墨瑾宣為人也不錯,對夏染也很好,可是,墨瑾宣再怎麼好也扛不住他是墨家人,誓要奪了夏家全部遺產的墨家人。

    見曾律師不接茶,墨瑾宣端茶的動作也不變,只又道,“我和染染已經在Y國領了結婚證,並且在牧師面前互相有了諾言。”

    那曾律師聞言,臉色微微一變。當年夏家父母之所以看上他來公正遺囑,就是因為他對諾言和承諾的看重,從來說一是一,許下的承諾必然做到。只是墨家人的話在他看來卻要打個折扣,是以不敢應承。

    “叫舅舅就叫舅舅吧,左右也只是個稱呼。”曾律師接過茶,卻沒有喝,笑呵呵的繼續和夏染敘舊,絕口不提夏染遺囑的事情。

    墨瑾宣見包廂里上了菜,夏染也多少吃了個五分飽,就起身道:“我在這邊還有些生意處理,舅舅和染染先吃飯罷。”

    等到墨瑾宣走了,曾律師娃娃臉上的笑容才隱了下去。

    “大哥大姐給你的那條心形項鍊,你還戴在身上嗎?”

    夏染點了點頭,但卻沒有把項鍊拿出來。

    “既然這樣,那就立刻把你的出生日期改了,也好先一步把大哥大姐留下的遺囑領了。”曾律師滿意的點了點頭,然後又對夏染道,“大哥大姐給你留下的東西很多,染染你還小,又沒有什麼可以倚靠的人。如果想要全部留下,怕是有些困難。而且,如果真的全部留下了,你將來的安全也是個問題。”

    夏染的父母就是因為家產太多,遭人覬覦,一時不察被人陷害而死。當年的車禍,別人會信,他可不會信。曾律師眼中閃過一絲陰霾,一閃而過,只是這些事情,他卻不打算告訴夏染。夏染還小,過去那十幾年又被墨家磋磨了那麼多。這些事情由他來承擔就夠了。

    夏染頓了一下,才又道:“我在B市認了一個乾媽,是剛剛認得。她叫王愛青,是B市婦聯的副主|席,不能生育,對我還算不錯。她的愛人是王愛國,現在B市軍區的副司令,估計下一任的軍區司令就是他了。不過我沒有見過王愛國,乾媽也只是說,等我回去就辦一個認親禮,認不認王愛國,我就不知道了。”

    借了重生的光,夏染很是清楚,B市軍區的下一任司令官,就是王愛國。

    曾律師聞言愣了一下,隨即大笑道:“好,好!既然這樣,染染最起碼能保住多一些財產了。我聽說染染的工筆畫不錯,你能畫一幅老虎圖嗎?老驥伏櫪,志在千里,那一種,特特畫給老人看得?”

    夏染一聽就明白,這畫是給那種不服輸的老人看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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