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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瑾宣臉色鐵青,額頭上的青筋突突直跳。他知道他的想法有問題,可是他控制不住不去那樣想。他想要夏染,想要隨時隨地的掌控著她,那種心底深處的惡念,如何也退不出去。
“她沒有死。”墨瑾宣艱難的張嘴道,“這靈堂不能設,她沒有死。”
王愛青下手極其刁鑽,特意將墨瑾宣的一張臉刮花了。
墨瑾宣自然不會反抗,但是這個靈堂——他今天必須毀掉。
“岳母,染染沒有死。請您一定相信我。”墨瑾宣先示弱道,隨即又道,“這個靈堂,必須撤掉。”
王愛青和王愛國如何肯撤?墨瑾宣和兩人爭辯許久,終於忍不住揮了下手,十幾個黑衣男突然從隱蔽處躥了出來,直接將靈堂砸了個徹底。
眾人呆若木雞。不就是一個女人麼?何必為了她得罪王家人?
墨老夫人今日也來了,她看著已經瘋狂了的墨瑾宣,一時竟也不知該說些什麼。她忽然開始慶幸,慶幸夏染真的死了,如果夏染未死,墨老夫人根本不敢想像,墨瑾宣會不會被夏染反過
56反擊
所有人都沒有想到,墨瑾宣真的敢砸靈堂,砸王愛國夫妻為愛女所設的靈堂。
在他們的印象中,墨家已然是昨日黃花,根本燃燒不起來了,墨瑾榮貪污受賄一案,雖然結果是墨瑾榮受了屬下牽連,可事實上是怎麼一回事,眾人的心裡自然是有一番算計的。而墨瑾宣,這個一直以商人身份出現的人,此刻卻敢砸了這個靈堂,他所依仗的,又是什麼?
墨瑾宣帶來的黑衣人訓練有素,很快就把靈堂砸了個徹底,一個中年年紀的黑衣人,特意取了靈堂中間,夏染的黑白照片,彎腰恭敬的遞給了墨瑾宣。等這個中年黑衣人抬頭的時候,這些旁觀的人直接倒吸了一口氣。
“這、這不是顧老爺子身邊的顧夜麼?怎麼現在跟在墨家小子身邊了?”
“就是就是,顧夜,我一直以為顧夜已經退休了呢……”
……
顧夜慢吞吞的抬起頭,冷冽的眸子掃過眾人臉上,極其簡短的解釋了一句:“我現在叫做墨夜。”
由顧姓改為墨姓,顯然是已經易主了。顧夜,也就是現在的墨夜的主人,只有墨瑾宣一個了。
眾人皆驚,看向墨瑾宣的目光,除了審視,更多的卻是不敢得罪了。一個能將B市第一地下勢力顧老爺子身邊的得力幹將顧夜變成自己的影子的人,能是普通人麼?更何況墨瑾宣現在年紀尚輕,不欺少年窮,再過上十年、二十年,B市的地下勢力就竟姓墨還是姓顧尚未可知,他們可不敢過分欺壓墨家了。
墨瑾宣拿著夏染的照片,輕輕摩挲了幾下,方才將照片抱在了懷裡,看著王愛國夫妻道:“染染沒有死,小婿一定會把染染找出來的,希望屆時,能請二位能參加我和染染的婚禮。”
墨瑾宣神色淡淡的說完這句話,就抱著照片轉身要離開,語氣神態間,仿佛真的認定了夏染沒有死。
王愛國夫妻互相對視了一眼,他們只當這個墨瑾宣是為了夏染的家產,才會對夏染一直這樣糾纏。畢竟,愛情這東西,說奢侈也奢侈,夏染在墨瑾宣的眼皮子地下長了十三年,怎麼會在夏染十八歲,可以繼承夏家遺產的時候才站出來,愣是把夏染帶到國外,逼著夏染沒有任何選擇的跟他結婚了呢?
他們不知道的是,墨瑾宣在之前的確是喜歡夏染的,只是那種喜歡,還不足夠讓他搶奪內定為墨旭陽的“童養媳”的夏染,就是前世,墨瑾宣也是在確定墨旭陽和姚溫柔有糾纏,對不起夏染之後,他才出手,將夏染納入了他的保護圈裡。而這輩子,墨瑾宣會提前把夏染帶走,其原因也只是,他前世和夏染在一起時七年的糾葛,已經讓他對夏染的那份喜歡,變成了真正的刻骨銘心。
普通的喜歡可以退讓,可是刻骨銘心……他如何能退?
王愛青和王愛國夫妻是相濡以沫之下的感情,他們不懂得墨瑾宣的感情,可這也不妨礙他們的隱形試探。
“把照片放下!阿宣,染染那孩子是真的沒了,你這樣……可是要得罪了不少人。何苦呢?”
敢現在站出來阻止墨瑾宣的人,當然只有墨老夫人一人了。
她壓低了聲音,十分不解的要求道。
夏染雖好,可也不至於讓她的兒子這樣的付出吧?夏染,值得麼?
墨瑾宣勾了勾唇,眼睛裡卻沒有半分笑意,良久,他也低聲道:“媽,染染沒有死,她不會自殺的。當然,您不信的話也無所謂,只是,兒子不孝了。”
墨瑾宣一直以為,夏染或許有一天,也會看在他們未來的孩子面上,叫墨老夫人一聲母親。可是現在,他越來越覺得沒有這個可能了。
前世夏染的死,夏染腹中孩子之死,都與墨老夫人脫離不了關係。夏染記仇……即便她會因為所謂的“養育之恩”忘記墨老夫人殺她之仇,她也不可能忘記,是墨老夫人推了夏染一把,硬是讓那把匕首捅_進了她的腹中,是墨老夫人在事後不肯報警,眼睜睜的看著孩子徹底流掉……
墨瑾宣閉了閉眼。
墨家和夏染,即便墨家肯接納夏染了,夏染也絕對不會原諒墨家的。算計家產,殺身之仇,殺子之仇,林林總總加起來,就是墨瑾宣此刻也找不出夏染會原諒墨家的一絲可能性。
這樣一個不可逆轉的矛盾,他為何現在才想得明白?
染染,染染……
墨老夫人聽得身形一晃。幸好她的身體一向不錯,立刻就站穩了,兩隻保養得體的手立馬抓緊了墨瑾宣的胳膊。
“什麼不孝?阿宣,你不能為了一個女人,就忘了你老娘啊!你怎麼捨得,怎麼捨得……”墨老夫人咬著牙,低聲喃喃道。
怎麼捨得?
墨老夫人前世殺了他的兒子和愛人,她那個時候,又如何捨得這樣傷害他這個次子?
墨瑾宣閉了閉眼,復又睜開道:“您保重。”
言罷,墨瑾宣很輕鬆的就掙開了墨老夫人的手,帶著一堆人離開了。
曾少游站在角落裡眯著眼看著這一切的發生,忽然想起染染離開前的話,她走了,墨瑾宣對墨家必然要失望,她這個時候報復墨家,是最好的時候,一旦錯過了……再想尋到墨瑾宣對墨家最厭惡的時候,恐怕就難了。
事情果然如夏染所設想的,當指控墨瑾榮貪污受賄和在職期間的證據再一次擺出來時,墨瑾宣很難得的沉默了,任憑墨老夫人怎麼求他,墨瑾宣都沒有為他哥哥的事情再奔波行走。
“他是你哥哥啊!你真的能眼睜睜的看著他進監獄嗎?”墨老夫人哭的毫無形象,相比墨瑾宣,她更在乎的是她優秀的肯聽她的話的長子,次子顯然是不會任她擺布了,墨老夫人總要抓住她的長子,“你救出來阿榮,以後我老人家就再也不用你養了!你想娶誰就娶誰,想要等夏染那個賤丫頭多久就等多久,我再也不干涉你的婚事了,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