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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吃的十分愉快,似乎都要在頭頂冒出花兒來的黑髮青年,拉斐爾眯了眯眼睛,遮住了眼眸深處的暗芒。
小boy的警惕心倒是很強。
比起宗祁這種初出茅廬,剛剛從學校里走出來還未經歷過社會毒打的小少年,拉斐爾簡直就是一個老油條。既然已經挑起話頭,他又怎麼會允許這個話題就此終結?
雖然拉斐爾本人很少迎合他人的談話,但是只要他想,他便可以讓所有人敞開話匣子,成為一座移動的告解室,用極具煽動性和技巧的談話方式蠱惑人心。
在裝模作樣的了解宗祁並不是英國人後,拉斐爾甚至刻意將英國人對話中最喜歡玩的梗和俚語都省去,讓宗祁和他交流起來零壓力。
「據說中國的美食非常不錯?」
「嗯,是的,中國的菜系十分多,不同的省份都有不同的菜系,具體被劃分為八種。」
所以不知不覺間,宗祁的水果撻吃到一半就漸漸放下叉子,從一問一答,變得漸漸話多,後面居然相談甚歡,等到回過神來的時候才覺得似乎有些不對。
等等,他剛剛不是才打定主意不理這個人的嗎?
宗祁內心有些木木的想,繼而警鈴大作,忽然收聲。
「嗯?」
拉斐爾敏銳的注意到了宗祁這不到一秒鐘的停頓,在心裡挑了挑眉。
這麼謹慎?
第25章
先前的話題是落在了運動上。正好宗祁剛剛從海德公園裡跑出來, 於是還用誇耀的語氣形容了一下海德公園樹木的高大,秋季掉落葉子的多。
如果海德公園落葉不多, 宗祁之前一個禮拜哪能那麼得意的在湖間小島上玩燒烤啊, 那不分分鐘想屁吃。
然後聊著聊著宗祁就回過神來,順便頓住了話題。坐在對面的金髮公爵手扶茶杯,微微抬眸, 湛藍色的眼眸里似乎什麼都沒有,又似乎深邃的洞悉萬物,讓宗祁無端的心頭髮毛。
「原來如此。」
拉斐爾輕輕在托盤上放下茶杯,面色不變,「海德公園太過吵鬧了些, 若是想要運動的話,肯辛頓宮會安靜很多。」
宗祁:……
廢話我也知道肯辛頓宮後花園很大很安靜很豪華並且美麗如畫, 但那裡畢竟是皇家別院, 宗祁要是想去還得買票,而且很大一部分區域不對遊客開放。
哦,當然,這對於如今英國最尊貴的人之一的威斯敏斯特公爵來說大概並不適用。於他而已, 肯辛頓宮也許真的只是一個飯後散散步的後花園。自從皇室全面減少開支後,威斯敏斯特公爵就在肯辛頓宮內有自己專屬的房間,每年都交幾萬英鎊的租賃費。
「啊哈哈,其實平日裡我也會在莊園內運動, 例如游泳,斯諾克, 或者是高爾夫。」
這次就輪到拉斐爾「……」了。
金髮公爵想起上次那顆從天空中呈曲線直飛而下,在偌大草地上精準打擊到他頭部的小高爾夫球,現如今只覺得被砸中的那一塊地方似乎又開始隱隱作痛。
「您的高爾夫球技術十分精彩。」
「嗯?」
宗祁還以為這是什麼新的英式冷幽默,或者是這個公爵既上次在窗台上看到他合力抱柱後偶然又看到他打高爾夫球,於是眨了眨眼睛,「多謝誇獎。」
宗祁站到拉美爾莊園高處也能看到威斯敏斯特公爵的花園,反之亦然。順著這條線索合情合理的推測……
那就是——威斯敏斯特公爵偷窺他???
宗祁瞅了瞅對面人奇怪的笑容,內心警惕再次提升一個Level。
沒錯,合情合理,邏輯滿分,真相只有一個!
實際上只是感覺自己頭部還隱隱作痛所以才但笑不語的拉斐爾:?
再想想之前自己之前做的心理建設,宗祁一下子又把自己給說服了,於是立馬安靜的低下頭去看侍者給自己續茶,打定主意進入自閉模式。
一時間花園內又陷入了沉默。
宗祁的謹慎讓拉斐爾稍稍認真了些,不過今日畢竟算是兩個人第一次見面,拉斐爾深諳過猶不及的道理,而是寬容似的笑笑,主動終止了話題,反倒讓宗祁內心有一點點愧疚油然而生。
唉,都怪他腦補這個壞毛病,怎麼說吃了人家的,還是儘量不要把人家想的太壞啦。
于是之後的話題,宗祁能夠附和的一般都會象徵性的聊上兩句,既不顯得熱絡,也不會太疏離,保持一個剛剛好的距離,讓拉斐爾內心越發興趣濃厚。
看紙面資料是一回事,真正上手接觸又是一回事。拉斐爾現在能夠確定,除了薔薇十字會易外,宗祁身上一定有什麼十分重要的信息,就算是連共濟會的情報機構都沒能探測到的,更加深層次的東西。
不過這些都和拉斐爾沒有什麼關係。
光照會首領紆尊降貴接近宗祁只有一個目的,那就是用宗祁身上薔薇十字的標記來加強上帝之眼對聖物的感應,找到聖物,這不就完事了。
拉斐爾攏在浴袍下的手指輕輕摩挲著權戒凹凸不平的表面,臉上虛假的笑容不變。
眾人皆以為薔薇十字會是建立與十五世紀,但事實上,這個神秘的鍊金術組織創立的時間遠遠比所有世人想像的還要早。
當然,這個道理就像Wiki上寫著光照會成立於1776年5月1日一樣不靠譜。
真正掌控了這個神秘組織的拉斐爾無比清楚著,光照會的歷史甚至可以延續到公元前,甚至和已經化為傳說的沉沒都城亞特蘭蒂斯扯上千絲萬縷的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