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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髮青年低垂著眉眼, 將這本相冊緊緊攥住, 指甲深深嵌入到肉里去,留下月牙般的血痕。
但是最終,他還是把相冊放回到了原處,重新拿起枕頭把它蓋上, 然後沉默的退出了這間有些壓抑的冷清房間。
反正也睡不著,宗祁便開始絞盡腦汁的思考怎麼樣才能搞清楚當初到底發生了啥。
首先,布萊克老管家作為跟隨在薩希·拉美爾身邊的股肱之臣,輔佐過兩任拉美爾少爺的他應當是一清二楚的。
可惜布萊克爺爺對上帝發過誓, 宗祁猜也猜得到,他估摸著肯定沒辦法從老管家口中得到線索。
那……母親和父親生前的密友?
宗妍生前的密友, 陪她出去一起吃飯唱歌,或者相約去美容院打玻尿酸的姐妹倒是有。但是要說交心到這個程度,那還真沒得。
而他老爹,紅顏知己大概遍天下,狐朋狗友也不會少,那要說到和誰走的近,那就跟宗祁這種一脈相承的自閉般,一個都沒。
宗祁一時陷入了兩難之中。
在兩個人都只遺留下來少量的線索時,他只能跑到樓上去,蹬蹬蹬的抱著電腦跑下來,端端正正的坐在沙發上,把vpn掛上,翻到外網開始用搜尋引擎檢索,從浩如煙海的條目中檢索他想要的信息。
說實話,這真的是個大工程,一直到東方天蒙蒙亮的時候,宗祁都還沒能摸的到什麼頭緒。
宗祁的母親宗妍以前在英國留過學,也就是在這段時間裡她和薩希·拉美爾在一起,並且火速結婚,並且在結婚一年後生下了宗祁。
拉美爾家族也還算有名,一脈相承的財富還在嘛,所以當時的媒體也有報導,標題還是「薩希·拉美爾這位黃金單身漢居然結婚啦對象是個中國妹砸!」之類的小喇叭般廣而告之體,宗祁一下子就找到了。
不過在宗祁兩歲後,他媽媽就抱著他回了中國,在宗祁零歲到兩歲之間,這兩年國外的報導寥寥無幾,相當於直接把線索給斷了。
宗祁找來找去都找不到,看天亮了,自己又有點困,於是眼睛一睜一閉又睡過去了。
等到他再次醒來的時候,不僅肚子餓得咕咕叫,還一覺睡到了下午。
倒時差真的太痛苦了,根本分不清白天還是黑夜。
宗祁拍了拍自己的腦袋,洗漱完畢後又去泡了個澡,換了身衣服,吃完飯後跑到房間裡隨手拿了串車鑰匙,然後就去車庫裡準備開車出去溜達兩圈。
以前他家除了保姆外,還雇了一個司機的,但是後面宗祁拿了證之後,就沒要司機了。
說到這裡,他當初高中那個剛拿了證的夜晚,開了輛保時捷出去飆車,一不小心把車頭撞得稀巴爛,接下來一年裡他都沒碰到方向盤。一直到十九歲生日,宗妍才終於消氣,送了台阿斯頓·馬丁Vantage給他。
本來阿斯頓·馬丁Vantage不管是車型,還是身為跑車的配置,都讓宗祁挺滿意的,但滿意就滿意在了他母親給他弄了台定製款,顏色是……珊瑚色。
這個顏色乃宗妍精心為兒子挑選的,宗祁平日裡比較陰鬱,衣櫃裡也是青少年最喜歡的黑白色系,看起來死氣沉沉的。實在沒法子,只能從宗祁最愛的跑車身上下手。
珊瑚色是說起來好聽,事實上就是淺粉色。當然淺粉色說起來還是好聽,說白了就是騷粉嘛。
沒錯,騷粉。
宗祁甚至表示自己膽敢開著基佬紫上街都不要接受這個顏色。
但畢竟財政大權還把持在宗妍身上,宗祁自己一個月零花錢連這輛跑車的零頭都夠不上,無奈之下,也只能捏著鼻子選擇了屈服。
就算是名流雲集的上海,阿斯頓·馬丁這個車型加獨特定製色系的車主,還真就只有宗祁一個。反正認識宗祁的,或者聽說過他的人都知道這輛車是歸宗祁開的。
不過宗祁重生一輩子,以前那些狐朋狗友的名字他都記不全了,再加上他早就把微信扣扣啥的卸載了,手機卡也換了,根本就沒人找得到他,所以他也忘了這茬,開著這輛騷包至極的跑車就直接上了路。
恰好在同一時間,另一架灣流也從天空上繼續滑翔而下,在機場的地面急速滑行,最終降落在了vip區域。
「歡迎您的光臨,威斯敏斯特公爵閣下。」
這次雖然拉斐爾不是以國事訪問的身份來,但是還得經歷嚴密的報備程序,好在光照會一直對這個神秘的東方組織態度友好,所以他可以直接從倫敦飛上海,不需要經歷中國香港的邊檢,只需要在上海直接檢查就行。
「您好,這是一個美麗的國家,來到這裡是我的榮幸。」
金髮公爵掛上了客套又虛偽的社交笑容,同前來迎接的政要握手示意,看起來氣氛一派和樂融融。
既然這次拉斐爾是以私人身份過來,索性迎接完畢後他便不著痕跡的推了幾場社交晚宴,順利從機場脫身。
「定位克里斯的位置。」
他直截了當的從耳麥中下達指令,於是遠在千里之外的超級計算機從千萬個人臉掃描中得出宗祁面部的圖片,再接通覆蓋全球的衛星網絡,將宗祁此時正開著的車掃描定位,化作不斷移動的位置發送到了拉斐爾的手機上。
當初衛星系統不過美國的GPS,俄羅斯的格洛納斯和歐盟的伽利略。資本主義國家將衛星投射到天上,覆蓋全球,嚴密監視世界,並且從資料庫中實行反竊取。這一點,若是發生戰爭,後果不堪設想。於是中國研發了自己的北斗衛星系統,同樣扔上了天,甚至超過了早一年發射的伽利略衛星系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