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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哥!那小子從這裡跑了!」
「糟了,這外面是那個什麼百貨商場,萬一他溜到牛津街去豈不是泥鰍入海,怎麼抓都抓不到了?!」
「慌什麼!」另外一道聲音響起,「手上不是都有定位聯絡器嗎,都給我小心點,雖然蘇格蘭場不行,但好歹還是倫敦,別鬧大了。」
一群人說話聲斷斷續續,打開消防門後五個人迅速從塞爾福里奇百貨的一樓出去,伴隨著「哐當——」一聲後,幽暗的消防通道里終於重新恢復了寂靜。
這群人都操著一口阿富汗土語……多半和上輩子劫機他的人是同一夥的。
宗祁上輩子從這群人手中逃出來都差點沒脫一層皮,更別說弄到什麼情報了,唯一知道的消息就是阿富汗不過是他們的中轉站點。他們選中阿富汗是因為那裡是一片無法之地,方便後續的轉手和其他各種操作,而負責劫機的人也不歸屬於任何一個組織,他們是歸屬於暗網的國際傭兵,擁有無數個假身份,只認錢辦事,流竄在美洲歐洲澳洲的各個角落。
如果宗祁那時候沒有在阿富汗逃出去的話,估計會被送到耶路撒冷去。
想到上輩子那些劫機的人,宗祁的眉眼間有些陰翳。
聽他們的語氣,明顯還是對倫敦有所顧忌,不然也不會等到上輩子自己上了飛機後才動手劫機。而且最重要的是,他們肯定帶了槍,不過卻礙於這是鬧市區而不敢大肆動用。
只可惜,這輩子在他們眼中的目標,早就不是那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小少爺了。
獵物和獵人的身份,早就發生了轉換!
宗祁斂了斂心神,他抽出匕首,毫不猶豫的將自己褲腿上的反光帶徒手拆下來。
……其實他本來是下意識是想把褲子脫下來的,只可惜他除了七分褲內里只有一條小內褲,脫到一半生生終止了自己不理智的行為。
沒辦法,上輩子遺留下來的慣性思維。
現在——空出時間讓自己有思考餘地並且規劃詳細計劃後,第一步首先就得去吸引他們的視線。
宗祁掂量著手中的反光帶,反手就將它綁到手腕上,袖口尖銳的匕首就要出鞘。
嘿,他也是有槍的啊,誰怕誰?
他撩起衣服就要去拿槍,剛剛伸到褲兜里,下一秒卻被手中槍把驚人的燙意嚇得縮了回去,灰眸里儘是驚疑不定。
臥槽咋回事???
宗祁愣了一下,愣是不信邪的再往口袋裡摸去,結果差點沒被燙的嗷嗷叫。
與此同時,那個沉寂了七天的,玄奧無比的聲音再一次出現在了他的腦海里。
冰冷沒有感情,不似人間之音。
【抱歉,主君,現在需要為您緊急播報一個非常不幸的消息……】
宗祁:靠,直覺是件很不好的事情。
這個聲音再次出現,本身就是一件很不幸的事情。
另一頭,剛剛才開著車從第三層地下車庫出去的威斯敏斯特公爵也被堵在了停車庫的出口處。
倫敦西區的繁華無需過多闡述,更何況現在還是周末,如今恰好要到正午,人流來來往往多如牛毛,將這裡堵得水泄不通。無數大大小小的車輛都被堵在狹窄的道路兩旁,緩慢的爬行著,從上往下看就像一隻只不同顏色的螞蟻。
偏偏這個時候雨還沒停,淅淅瀝瀝的萬千毫毛白雨從陰沉的雲端墜落而下,無聲的隱匿到大地之中,將路邊矗立的黑色路燈都氤氳住。
「嘖。」
拉斐爾不耐煩的按響了喇叭,調轉方向盤就往一旁另外一條路上拐過去,想要脫離主幹道上擁堵的車潮。
四周的車看到他紛紛自覺後退的後退,讓路的讓路,廢話,這麼貴的車,要蹭一下恐怕一年的工資就得賠上去了,沒人想要上去以身犯險。
於是威斯敏斯特公爵十分輕易的就壓到了另一條馬路上,V8變速箱光速換擋,在科尼賽格身上實現了輸出1018馬力,頂級的CCXR系列渾身都是碳纖維材料,加速無聲無息,將擋在車前的空氣片片切割,像是穿梭在這片復古城區的幽靈,引得路人駐足眺望觀看。
這條路通往倫敦大名鼎鼎的紅燈區,白天的時候車輛倒是比那邊少了不少。
可惜的是,這條路雖然沒有之前那麼堵,但是行駛依舊緩慢。
拉斐爾再手眼通天,也不可能現在就打電話讓自己的私人管家將直升飛機調出來,於是這輛頂級超跑也只能乖乖的排隊,在一眾MINI和沃克斯豪爾中緩慢等候。
外面的雨越下越大,幾欲要連接成一片雨幕,從天空穹頂直落而下,又被車窗玻璃毫不留情的隔開。這麼大的雨,卻絲毫阻擋不了行人遊客們高漲的購物慾,無數打著傘的人依然擁擠在道路兩旁,嘈雜的聲音被雨聲掩蓋。
車內放著布魯克納C小調第八交響曲,小提琴的顫音隨著琴弓一起抖動,豎笛的聲音悠揚詭秘,它們齊奏的聲音似雲光初開,也似夜幕低沉,將人拉入啟示錄,沉入深淵之底,走向天堂之門。
就在這一片雨幕中,拉斐爾疲憊的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神思漫遊,轉頭間忽然頓住。
他在側窗的小巷裡看到一個他絕對意想不到的人。
因為裡面發生的那幕現場直播實在太驚悚,以至於威斯敏斯特公爵閣下都紆尊降貴的將茶色車窗降下,震驚的眨了眨那雙如同愛琴海般碧藍的眼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