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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江容安一口就答應下來了,他並非不想與方瑜一起共渡難關,只是他並不擅長武功,留在營地里只會給方瑜添麻煩。
“那一支護送你來西北的人馬就交予你差遣。”方瑜仔細的為江容安安排好,“等到一切結束時候,我會派人來通知你。”
江容安對於軍中事物一竅不通,只能叮囑道:“注意身體,別再受傷了。”
方瑜聽話的點了點頭:“是,聽你的。”
江容安這才放心的帶著人去了附近的城鎮,西北軍的營地就駐紮在城鎮附近,不過半個時辰的路程,若是戰敗了,第一個受牽連的就是這座城鎮。
當然,方瑜未嘗一敗,只不過要在西北軍營地中布一個局,怕手無縛雞之力的江容安被誤傷罷了。
在漠北人的小隊再一次騷擾之時,方瑜親自帶著半數人馬追了出去,像是失了理智,一直追到了草原深處。
烏爾扎並不知道有一批糧食達到西北,見此情況,只覺得是西北軍彈盡糧絕,無力再支撐下去,只能靠著最後一絲希望殊死搏鬥了。
當時是烏爾扎親手放火燒得糧倉,算算日子也是差不多了,西北軍人數頗多,就算從外面籌糧,也只能夠堅持到現在了。
不過烏爾扎心思縝密,生怕是個陷阱,靜靜在暗中觀察,不肯冒險。
但漠北五部並不是鐵板一塊,有的是心中不服烏爾扎的人。
其中一名部落頭領就私底下煽動道:“西北軍已經是一頭虛弱的老虎了,現在不出手,還要等到什麼時候?”
其他部落的頭領也不是傻子,他們雖有意動,但誰也不肯當這個先出頭的鳥。
見此情況,又有人加了一把火,“烏爾扎讓我們在水草最豐盛的時候來打仗,若是打不下西北軍,我們冬日裡吃什麼?穿什麼?”
這話一出,幾乎半數人都被說服了,他們一同去找了烏爾扎,要求出兵。
烏爾扎聽見探子來報,方瑜帶著人馬在草原里越走越深,一時半會回不了西北軍營。
他最忌諱的就是方瑜,如今方瑜不在營地中坐鎮,心中已有出兵的決定,便答應了各個部落頭領的要求,率著手下的人直取西北軍營。
烏爾扎本想留下一部分的人馬守在家中,可手下的五個部落首領生怕到時候分贓不均,一個個的都要求出戰。
不過烏爾扎思來想去,也怕人馬帶的少了導致失手,於是只留下一小部分人留守,其餘人馬就都帶了出去。
方瑜正帶著手下遊蕩在草原上,不遠不近的追著前面的人,偶爾還停下來休息一番,給面前的漠北人一種即將要追上的感覺。
“將軍。”一名斥候從騎著馬回來,“烏爾扎已經帶兵朝著營地而去了。”
方瑜控制著身、下的馬匹,在周圍轉了個圈,揚起手臂,手中的馬鞭指了一個方向,“我們去那裡。”
那是漠北人的老巢。
方瑜一直假裝追著前方的漠北人的小隊,但實際上不斷的化整為零,大多數人都悄悄的脫離了隊伍,回到營地中去。
現在方瑜所帶的隊伍不過四五百人。
不過此時漠北人幾乎傾巢而出,留守的多是沒什麼戰力的人,四五百人足夠將漠北人的老巢拿下了。
烏爾扎並沒有想到,方瑜早在營地里布下了陷阱,就等著他乖乖入瓮了。
一進入西北軍營地附近,就被埋伏在那裡的人打了個措手不及,一個照面就折損了一部分人手。
烏爾扎一見不對,就知道中了方瑜的圈套,只能斷尾求生,捨棄了大半部分人手才逃離,灰溜溜的回了老巢。
隊伍中有個眼力極好的人,遠遠的看見營地的方向飄著黑煙,驅馬上前匯報:“大汗,我怎麼感覺有些不對勁。”
烏爾扎擺了擺手,讓手下停下休整,指派了一名腳程極快的手下前去一探究竟。
那人去得快,回來的也快,一個翻身下了馬,跪在了地上,“大汗!營地被西北軍一把火給燒了!”
“方瑜!”烏爾扎的身體一震,竟被氣得吐了一口鮮血。
這場戰役,烏爾扎大敗,並且傷了元氣,怕是以後再整合漠北五部,沒有這麼容易了。
西北軍大捷,自然是要慶祝一番。
方瑜與眾將領飲酒三碗之後,便悄然離場了,讓參軍幫著應付下面這幫來敬酒的人。
因方瑜身份不同,提前離場也沒有人敢說什麼,反而沒有他在場,氣氛更為活躍一些。
方瑜離場是為了去找江容安,因為江容安不是軍中的人,不好參加這場慶功宴,只一個人坐在清靜的地方,專心致志的看著面前的烤羊腿。
“可以吃了。”方瑜坐到了江容安的身邊,見他看的出神,開口提醒了一句。
正巧,一滴油漬從羊腿上滑落,滴入了燒得正旺的火堆中,發出了噼里啪啦的聲響,倒是把江容安嚇了一跳。
“你怎麼來了?”江容安轉過頭,在火光的照映下,顯得方瑜的臉面若桃花,“不是說慶功宴嗎?”
方瑜又坐近了些,將烤羊腿翻了個面,“我嫌他們吵鬧。”
兩人一靠近,江容安就聞到了他身上傳來的陣陣酒香,“又喝酒了?大夫說了,傷未好的時候,不能飲酒。”
“好好好,不喝了。”方瑜立刻投降,滿口保證不再犯了。
出征前雖然答應了江容安不能受傷,但是刀劍無眼,方瑜還是沒有防住,最終是帶著傷回來的。
方瑜拿起小刀,割下了羊腿上的肉,一一在碟子中擺好,又撒上蘸料,這才遞到了江容安的面前。
“嘗嘗。”
這一支是羊後腿,經過醃製後燒烤,去除了膻腥味,被烤製成紅褐色的羊肉被片成一塊塊,看起來是色美肉嫩、色澤油潤。
江容安拿起一塊羊肉,在方瑜的注視下放入口中。
這一塊羊肉正好是連著皮的,裡面的肉質鮮嫩,表皮卻是酥香焦脆,火候正好,外面的蘸料更突顯出了羊肉的鮮美,入口滋味鮮美,回味濃香。
“西北沒什麼好吃的,就是這羊肉是一絕。”
江容安從未嘗過烤羊腿,吃起來倒也是和他的口味,於是點了點頭:“是挺好吃的。”
羊腿最外面的一層是熟了,可裡面還未熟透,方瑜別的做不好,烤羊腿是極為熟練的,一邊不停得翻動著架在火堆上的羊腿,一邊割下可以吃的羊肉。
江容安看著方瑜的側臉,問道:“西北算是平定了嗎?”
方瑜此次並未對漠北人趕盡殺絕,不是不想,是漠北人一如草原,就如同魚兒進了大海,根本找不到他們。
“算不上,不過也能安定個兩三年。”方瑜將裝的滿滿一疊羊肉,獻寶一般遞給了江容安。
江容安接了過去,“什麼時候回京城?”
“不好說。”方瑜回答,“總要想個辦法以絕後患。”
“我們倒是有和漠北人做生意。”江容安若有所思的說,“漠北人以牧馬牧羊為生,靠著馬匹打仗,要是如果他們不養馬,就沒有這麼多騎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