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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都昏迷了,還沒有事?”江容安拔高了聲音,差點就罵醫師是庸醫了。
醫師面對這種情況倒是很淡定,回了一句:“那我給這位公子開貼藥,服用了就行了。”
隨後想都不想就寫下了一貼用來調理身體的溫和藥方。
藥還沒煎好,人就醒了。
方瑜先是聞到了一股藥香,隨後是看見了江容安。
“身體有哪裡不舒服嗎?”江容安關切的詢問,“還是因為吃了不該吃的東西?”
旁邊來幫忙的五味樓管事聽到這句話,差點冷汗直流,這話要是傳出去,五味樓還做不做生意了。
管事連忙說:“不管是因為什麼,這位公子藥錢我來付。”
江容安就不高興了,怎麼說的像是他訛人似的,說:“本少爺差點錢是嗎?要是不管你五味樓的事,本少爺自己會付。”
“是我自己身體的問題。”方瑜剛才聽聞了京城裡的事,一時怒極攻心才吐血,等吐出這一口血後,倒是身體舒暢了不少,“不關他們的事。”
“那你先躺著,等喝完了藥我們再走。”江容安按住了正要起身的方瑜。
沒過過久,藥童就端來了一碗熱氣騰騰的藥汁。
方瑜不要別人服侍,接過藥碗,略微吹涼了些就一飲而盡。
一旁的江容安看的是目瞪口呆,他自幼最怕的就是喝藥,剛才那碗藥汁,一看就烏黑髮亮奇苦無比,方瑜竟然一口氣就喝了下去,只余碗底一點藥渣,喝完整碗藥後,臉色都沒變一下。
“真的不苦嗎?”江容安十分好奇。
方瑜已經起身準備走了,他回頭看了眼江容安,喚道:“少爺。”
“噯。”江容安應了一聲,見方瑜快要走出醫館,趕緊端起藥碗,用食指沾了點藥汁放入口中嘗嘗味道。
“好苦!”江容安耷拉個臉,整個口中都瀰漫著一股中藥特有的苦味,怎麼樣都散不掉。
也許是江容安的臉色太過灰白,方瑜都頻頻側目。
“少爺,你不舒服嗎?”
江容安趕緊解釋:“沒有沒有,是醫館裡面味道太難聞了。”
方瑜點了點頭,沒有多聞。
“我們買支冰糖葫蘆吧!”江容安的舌頭苦了一路,看到前面的小販正在販賣冰糖葫蘆,立馬上前買下了兩支。
紅彤彤的山楂果子外面包裹著一層薄薄的冰糖,咬下去先是冰糖在口中裂開,嘗到甜甜的滋味後就是酸口的山楂,酸酸甜甜的,一下子就把藥的苦味壓了下去。
江容安美滋滋的吃著冰糖葫蘆,等到快吃完的時候才發現一旁的方瑜手中拿著的冰糖葫蘆動都未動。
“阿魚,你不愛吃甜食嗎?”
“不是,其實我喜愛吃甜食,尤其是冰糖葫蘆。”方瑜看著手中的冰糖葫蘆,意外的和江容安說起了小時候的事,“但是我的母親告訴我,我不能有任何喜好,讓我整整吃了十天的冰糖葫蘆,於是我就戒了甜食。”
方瑜說起以往的事時,沒有包含任何感情,就像是說別人的故事。
“你母親?”江容安遲疑的問,他的娘雖然愛管著他,但也慣著他,根本不會做出這種聽起來喪心病狂的事情。
“嫡母。”方瑜糾正了說法,“我是家中的庶長子。”
說完後,方瑜就咬了一口冰糖葫蘆,果然還是如同記憶中的那樣酸甜可口,他壓下想要嘔吐的欲·望,慢慢的將山楂咽下。
江容安一把奪過了方瑜手中的冰糖葫蘆,說:“吃不了那就別吃了,世上這麼多好吃的,又不止甜食這一樣,我帶你去吃其它好吃的。”
“時間也不早了,下午還有客人要來書鋪。”方瑜婉拒道。
被拒絕的江容安想了會兒說:“行,那我明日再來找你。”
等回到家中後,江容安才想起來,之前明明要下定決定離這個人遠一點的!
阿福眼巴巴的站在門口等著自家少爺回來,一見到江容安就連忙跑到他身邊說:“少爺,夫人在書房裡面等著你。”
“怎麼了?”江容安想了一圈今天做的事,好像沒什麼能夠讓他娘召見的。
阿福也回答不上來,只能說:“我也不知道,只是夫人剛剛回來後就說要見少爺。”
“行了,我去見見我娘。”
江容安回答的果斷,等真正去書房的時候,還躲在門口觀望裡面的情況。
江夫人依舊年輕貌美,她坐在江容安的書房裡,一下子就發現了門外面躲著的人,笑罵道:“小兔崽子,還不滾進來。”
“娘,有什麼事還勞駕你過來兒子這裡。”江容安麻溜的滾了進去。
“娘給你找了個好親事。”江夫人家財萬貫,丈夫聽話,又有兒子傍身,可謂是人生贏家,每日忙忙碌碌的只為給兒子找個好親事,“過來看看。”
“娘。”江容安哭喪著臉,“我可不想禍害別人家的小姐。”
“胡說。”江夫人掏出了一卷畫軸,打開鋪在了桌面上,“這是安國公家的九小姐。”
江容安今天已經第二次聽到安國公這三個字了,下意識的反應就說:“安國公家能看上我們家?”
“當然不是安國公嫡系,而是旁系。”江夫人早就了解清楚了,如今問起來,說的是頭頭是道,“不過這位小姐是才貌雙全,當然也能用一點安國公府的牌面在江南狐假虎威。”
“我看是一表三千里。”江容安苦口婆心的勸道,“娘你一定是被人哄騙了。”
“你先來看看這位小姐的畫像。”江夫人不為所動。
“娘,要是正經人家的小姐,哪裡會把畫像拿出來。”江容安一邊說一邊走到了桌前。
“保管你看了一定喜歡。”
江容安看了一眼,只覺得莫名的熟悉。
江夫人見兒子看得出神,洋洋得意的說:“娘就覺得你會喜歡。”
江容安一言不發,用手遮住了畫像中美人兒的臉,一點點的向下移動,慢慢露出了美人的雙眼。
他這才發現,這雙眼睛和許魚極為相似。
“怎麼樣?要是喜歡,我立馬就去下聘。”
“算了吧,娘,你只是看了畫像,萬一本人極丑無比,那兒子豈不是哭都沒地方哭。”江容安收回了手,勸說江夫人收回這個想法。
“我們可以去京城親自相看。”江夫人興致勃勃。
江容安想了個問題轉移江夫人的注意力,他問:“娘,萬一爹有庶子,你會怎麼樣?”
江夫人想到了這種情況,臉色突然扭曲了一下,然後又恢復了溫柔的笑容,但說出的話卻一點也不溫柔。
“當然是弄死他。”
江容安遲疑的問:“弄、弄死誰?”
“弄死你爹,然後咱們娘倆自己過日子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