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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北商隊的管事來信,上面說,鎮北王拿來了少東家的身份玉佩,要求購買一大批糧食。管事見了信物,就立刻準備了糧食送給了鎮北王,算是在西北交個朋友,但鎮北王所需的糧食數量頗大,管事出於慎重起見,飛鴿傳書過來問一問少東家的意思。
江容安還有什麼意思?他回了信,上面清清楚楚的寫明了,一切按鎮北王說的做。
讓信鴿帶去了信後,江容安越想越不對勁,朝廷哪裡缺糧,都不應該缺了軍隊的糧食,更何況那邊還正在打仗。
江容安叫來了阿福,吩咐道:“把手上所有能動的現銀都取出來,換了糧食,不需要太過精細,一般能吃就行了。”
阿福回答:“少爺,你手上的現銀不多,都投進去開鋪子了。”
江容安毫不猶豫的回答:“把鋪子買了換成銀子。”
那喜容樓是江容安花了大心思經營的,說起來是日入斗金都不過分,現在轉手肯定是一筆虧本買賣。
“少爺,這虧了啊!”阿福不可思議的說。
“賺了錢也不是你的,擔心什麼?”江容安擺了擺手,“快去辦吧。”
阿福想了想也是這麼一回事,於是爽快的答應了下來:“好的,少爺!”
江容安又叫來了金戈,問道:“鎮北王留下來的那些侍衛我差遣得動嗎?”
金戈福了福身,回答:“將軍早已下了命令,讓我們都聽少爺的吩咐。”
“好。”江容安點了點頭,“那你讓他們準備一下,我們這幾日就啟程去西北。”
“是。”金戈沒有問多餘的問題,直接應了下來,轉身就要出去。
江容安叫住了金戈,想了想,開口問道:“你知道京城裡最近有什麼動向嗎?”
西北不可能莫名其妙的就沒了糧食,除非是京城裡發生了什麼事,危及到了西北。
金戈是內宅女眷,並不是很清楚朝堂上的情景,仔細思索之下,倒是想到了一處疑點,她說:“前些日子,似乎有傳出國庫空虛的流言。”
江容安心中有了數,便不再詢問,“去辦吧。”
江容安的速度極快,以一個眾人都覺得不可思議的價格將喜容樓賣了出去,在幾番交涉下,沒有折成現銀,而是直接拿店鋪換了數量巨大的糧食。
幸好買下喜容樓的是明玉公主,她在城郊有一大片御賜的農莊,每年有內務府的米祿供奉,才積攢下來大批量的糧食,不然一般的達官貴人還一口氣拿不出這麼多的糧食。
江容安本想直接帶著方瑜留下來的人手去西北,可糧食數量實在太多,他怕造了劫匪,又聘請了京城裡的鏢師,一路護送至西北。
第31章
一個月的時間如水般流過,轉瞬即逝。
期間漠北人也曾經試探著入、侵西北軍營地,不過都是小打小鬧,根本沒有實質性的舉動。
雙方堅持不下,局面就此僵持住了。
以漠北人的實力,根本無法正面與西北軍對敵,也許是知道了西北軍糧草不足,漠北人就這樣耗著,在悄悄等待著西北軍這隻老虎力竭的一天,再一口咬斷它的咽喉。
西北軍的糧草卻是所剩無多了,即使有江家商隊的幫忙,也堅持不了幾天,因是西北軍人數眾多,而江家商隊所籌來的糧食數量終究有限,也幫不了什麼忙。
方瑜也曾經率兵出戰,想要速戰速決,解決掉漠北人這個麻煩。
但烏爾扎卻避而不戰,草原是漠北人的老家,一進入草原之中化整為零,根本找不到漠北人的蹤跡。
在烏爾扎的領、導下,漠北人就是一群埋伏在暗處的狼群,冷不丁的就躥出來咬人一口,但他們絕不戀戰,每一次速戰速退,十分狡猾。
幾次交鋒中,雖西北軍皆獲得勝利,但也是被折騰得疲憊不堪。
主帥方瑜更是在一場戰役中受了埋伏,背後的肩膀處中了一箭,那支箭矢正是上次他用來瞄準烏爾扎的那支,由烏爾扎親手還給了方瑜。
也不知道箭矢上塗抹了什麼東西,受傷當晚,方瑜就發起了熱,傷口也是一陣好一陣壞的,由於天氣炎熱,傷口長時間不痊癒,導致化了膿。
為了不露出破綻,除了軍醫和身邊的屬下外,方瑜並未向其他人透露此事,甚至還假裝無事,帶病上了一次戰場。
雖大獲全勝,但方瑜一回營帳,脫下鎧甲後,裡面卻是鮮血染紅了繃帶。
軍醫輕手輕腳的揭下繃帶,只是經過劇烈的運動,傷口開裂,繃帶也是早已與傷口緊緊的黏在了一起,若不用力根本扯不下來。
“還請將軍忍耐片刻。”
方瑜頷首,繃緊了身體,“動手吧。”
軍醫用力撕下了與皮肉粘在一起的繃帶,又敷上新鮮的草藥,重新綁上乾淨的繃帶。
一整套流程下來,軍醫倒是滿頭是汗,受傷的方瑜反而是一丁點聲音都未發出,像個沒事人一般。
換好了藥後,方瑜將衣物穿戴整齊,走出去見了在外頭等待多時的參軍,問道:“派出去的人有什麼消息嗎?”
朝廷那邊的反應方瑜早就知道了,他雖了解昭清的脾氣,卻還是覺得心寒。
方瑜一回西北就直接斬殺了昭清派來的心腹,是他做的不對,昭清對他起了猜忌也是應該的。
可西北邊防乃國家之大事,昭清就沒有想過若是西北軍因糧草不足守不住防線該怎麼辦嗎?西北一過就是京城,後果不堪設想。
就算懷疑方瑜所說的糧草不足是假的,也要派人過來探過虛實再做定奪,而不是現在這樣對西北不聞不問,還大肆宣揚朝中國庫空虛,遲遲不按時間送來糧草。
現在靠著江家商隊的糧食還遠遠不夠,方瑜早就派出去一隊速度極快的斥候,到周邊的城鎮購買糧食。
參軍想到他得知的消息,臉色不免有些難看,“並沒有什麼好消息。”
西北本就地廣人稀,不適合耕種,附近的城鎮都不是靠著耕地為生的,產出的糧食剛剛夠自給自足,根本不可能有大批量的糧食儲存下來。
不過靠著鎮北王的名頭,還是有幾家西北的富貴人家願意伸出援手,只是杯水車薪,遠遠不夠。
“將軍,如今軍中的人都在私底下猜測了。”
派人手出去購置糧食,只要略微關注一下就能知道,現在軍中隱隱有軍心不穩的跡象。
方瑜閉了閉眼,猶豫片刻,就做了一個決定,“直接告知全軍,不必遮遮掩掩,只管告訴他們,我方瑜絕對不會讓手下的人餓一日肚子。”
直接開誠布公,總比胡亂猜測的要好,早有一天要讓手下的人知道,不如大大方方的公布出來。
再加上方瑜在軍中威信十足,他的承諾,沒人會質疑。
“是。”參軍想通了此節,信心十足的出去操辦了起來。
只是片刻之後,一名斥候跑入了營帳之中。
“將軍!”此名斥候本是在後方打探糧草的消息,看見遠遠的有一隊人馬朝著這邊而來,看起來車上裝的皆是糧草,只不過從服裝打扮上看並不是朝廷的人,而是一隊的鏢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