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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喜歡我?”昭清一字一字的重複剛才方言璟所說的話,“只是為了氣方瑜?”
方言璟感覺到了面前人的不對勁,往後縮了縮,只是他雙手被綁著,連站起來都很困難,更不用說躲開了。
“不、不是。”方言璟辯解道,“昭清你聽我說。”
啪——
方言璟的臉上挨了一巴掌,昭清下手極重,很快臉上就浮現了一個透紅的手掌印。
“賤人!”昭清打了一巴掌還不夠,又拎起方言璟的衣領,狠狠打了兩下才鬆開手,“都是因為你,阿瑜才會與我離心!”
方言璟跌落在了地上,兩側的臉頰都火辣辣的疼,他朝地上吐出了一口血沫,兩人撕開了臉,自然不用掩飾什麼了,他呸了一聲:“昭清,還不是你賤!”
如果不是昭清自己沒有把持住,若是昭清真心愛慕方瑜,方言璟又怎麼會後來居上,能夠離間兩人的感情。
昭清被方言璟所說的話激怒,又要對他拳打腳踢。
方言璟挨了幾拳,費力的解開了手上綁著的麻繩,隨即就揚手回擊。
昭清被關在霜泉宮許久,平日裡缺衣少食,身體虛弱極了,而方言璟是在家中好吃好喝的養著,一下子就占據了上分,將昭清壓著打了。
外面看管的侍衛在鳥不拉屎的霜泉宮帶了許久,好不容易有戲看,樂得在一旁看熱鬧,只在兩人打的凶的時候敲了敲窗戶,喝止道:“鬧什麼?吃飯了。”
方言璟這才放開了昭清,抬頭看到窗戶處打開了一個小口子,遞進來了一盤東西。
等拿到手上看後才發現,盤子中不過裝著兩個冷冰冰的饅頭,就算是安國公府內地位最低的奴僕都不會去吃的那種。
躺在地上的昭清冷笑了一聲,他受了傷,連話都說不清楚,只能含糊的說道:“就算你不喜歡我又如何,也要在這裡陪我一輩子了。”
方言璟手一抖,盤子落在了地上摔成了幾瓣,饅頭也滾到了一邊,其中一個正好到了昭清的身邊。
昭清也不嫌髒,撿起來拍了拍上面的灰塵就吃了起來,這是他吃過最難吃的東西,生澀堅硬,可是除了饅頭並沒有其他東西可以吃,只能一口一口的咬下去。
方言璟撲到了窗戶前,敲了敲窗戶,朝著外面的侍衛說:“我是安國公的世子,能否通融一下,讓我見一見安國公?”
外面的侍衛卻嘲笑道:“安國公?裡面的那個還曾經是皇帝!”
方言璟摸了摸身上所帶的東西,拿出了一塊價值不菲的玉佩,通過窗戶遞了出去,低聲下氣的說:“求大人通融一下,我是鎮北王的弟弟。”
外面的侍衛遲疑了一下,接過了玉佩,就在方言璟鬆了一口氣的時候,玉佩被砸在了地上。
侍衛不屑的說:“呸,你還好意思扯到鎮北王。”
然後不管方言璟說什麼,侍衛都不會再回答他了。
“怎麼會這樣……”方言璟恍惚的後退了一步,跌坐在了凳子上。
第47章
方瑜出了宮,抽空去了趟安國公府。
安國公府內早就發現了方言璟不見了,但在安國公夫人的掩飾下,並沒有消息流傳出去。
這一次,安國公夫人已經對方言璟失望極了。
於是在方瑜來的時候,並沒有求他饒過方言璟,安國公夫人也知道兩人之間的母子情分並沒有多深厚,同樣的招式只能用一次,第二次便沒有效果了。
“母親。”方瑜倒是正兒八經的請了個安,接著說出了方言璟的去處,“先前府中與恭順候有婚約,也不能因為恭順王失了勢就立即取消婚約,省得別人說安國公府只知道攀炎附勢。”
安國公夫人聽明白了方瑜話中的含義,臉一白,手緊緊得抓住了座椅的扶手,裝作無事一般回答:“正是如此。”
“所以方言璟現在好好的呆在恭順候身邊,他們夫夫兩個必定是和和睦睦白頭偕老的。”
“好、好。”安國公夫人只能點頭。
安國公夫人雖不知道方言璟又做了什麼好事,但看方瑜的反應必定是觸犯了他的逆鱗,能保住性命已是不幸中的萬幸了,哪裡還能強求其它的。
方瑜卻沒有這麼輕易的放過方言璟,微微一笑,提議道:“我與方言璟都不在府內,母親如今膝下空虛,不如過繼一個旁支的孩子教養。”
安國公夫人有兩個兒子,一個嫡子現在要嫁給恭順候,當恭順候夫人,一個庶子則是大名鼎鼎的鎮北王,兩人都不能回來繼承安國公的爵位,自然是要另擇他人過繼過來當世子。
這也是為了斷絕方言璟的後路,省得還有一個安國公的爵位給他留著。
安國公嫡支人脈單薄,旁支卻興旺得很,隨便一抓就一大把的孩子可以過繼過來。
安國公夫人沉默了一會兒,最終還是幽幽嘆了一口氣,答應了下來:“好。”
方瑜步步緊逼,又說:“我見二叔家的小兒子倒是聰明伶俐,擇日不如撞日,今日就去和二叔商談過繼一事。”
生怕安國公夫人事後反悔了。
過繼嗣子這麼大的事,安國公夫人不敢這麼容易答應下來人選,推脫道:“你父親那裡……”
安國公此人欺軟怕硬,趨炎附勢,方瑜倒是不怕他不答應,“父親那裡我自會去說。”
安國公夫人見大勢已去,只能點頭:“我身體不適,便都交予你了。”
“好。”方瑜一口答應下來,“我這就上書請皇上冊封世子。”
旁支的子孫能夠一躍成為安國公世子,天大的好事哪裡還會拒絕,只想著趕緊將人過繼過去,省得煮熟的鴨子飛了。
不過短短一下午的時間,方瑜就將事情辦妥了。
只需要等過年的時候開啟祠堂,將族譜更改一番,再昭告祖宗,就真正將過繼一事完成了。
不過方瑜現行上書向明玉請封世子,明玉自然樂意給方瑜買個人情,不過是一個安國公世子,自然是立刻就批覆同意。
方瑜帶著新鮮出爐的世子去見安國公夫人。
世子不過七八歲的年紀,一雙眼睛烏黑透亮,一看就是個單純的孩子,他軟軟的叫了一聲:“母親。”
安國公夫人神情複雜的看了眼小世子,倒不至於遷怒到一個無知孩童的身上,朝他招了招手。
小世子看了眼方瑜,在通過他許可後才走到了安國公夫人的膝前,安國公夫人憐惜的摸了摸他的腦袋。
然後安國公夫人問道:“敢問鎮北王,方言璟是否能平平安安的活著?”
方瑜回答:“自然是如此。”
身處深宮之中,當然能平平安安的活著,只是活的痛快不痛快,就不能保證了。
等方瑜再次踏入鎮北王府的時候,已經是天蒙蒙灰了。
他昨晚勞累了一夜,白日裡又東奔西走的,本來還沒有什麼感覺,現在一到家中,只覺得腰酸背痛,哪兒哪兒都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