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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余榕她們出發了後,余娟再次來余家早點店找人卻沒找到,只見門口貼了一張東家有事的條子。余娟一臉沮喪,倒是她的二嫂秦雪梅勸道:“你的那個香芋冰我看在這裡也沒多少人吃的起,不如去其他地方看看吧!”

    余娟也只能如此了,可惜她運氣不好,走了一天都沒哪個大戶人家願意花幾十兩去買她的香芋冰的,她不禁懷疑怎麼種田文上的人隨便做個什么小吃就有人買,她好不容易琢磨出來的卻無人問津。像張氏她們隨便賣點便宜的東西還能開店,難道她真的是運氣不好?

    秦雪梅對余娟是很感激的,這次做香芋冰就是秦雪梅掏錢出來的,雖然沒有賣成功,但秦雪梅依然支持小姑子。

    第37章

    余榕一行人雇了一輛車,余松跟余老三在外面趕車,其他人坐在裡面說笑。余樹也想出去,卻被張氏按住,“你小人家吹不得風,快坐好。最近林夫子那兒還好吧?”

    提起這個余樹就鬱悶,“也不大管我,秀才娘子還好有時候給點東西給我吃。最近又聽說子瑜哥哥要到湖陽縣讀書了,他們家現在在忙這個,聽說旁人家裡都跟著書僮,秀才娘子也想找個書僮伺候子瑜哥哥。”余樹對林子瑜是很羨慕的,畢竟林子瑜讀書很厲害,可他就不行了。  

    王雪表示很驚訝,畢竟她也在村里生活了小半年了,也知道林家的情況,“這請書僮的事,恐怕林家也請不起吧,我聽說她們家只是有租子,而且都是些口糧,讀書也才勉強夠,怎麼能請得起書僮。”就是張氏請幫忙的人,還不是請下人,一個月都要給四百文。就別提書僮了,可能一個月三四百文跑不掉的。

    “書僮的事情也是很簡單的”張氏很清楚裡面的門道,“佃戶人家兒子多,給幾口吃喝怕是許多人都想跟著去。”

    還有這茬,余榕很久沒在村里生活過了,也不是很懂這些。

    從糙埔鎮到湖陽縣倒也不算遠,一路上說說笑笑,王雪跟余榕都是女孩子,嘰嘰喳喳的好不熱鬧。余樹眼尖,一下就看到官道旁邊的一些難民,張氏嘆了口氣,“這估摸著又是從其他地方逃難過來的。”

    可多看了一會兒就覺得不對勁了,剛開始只有幾個,結果越到縣城人越多。余松專門進來道:“河北大旱,聽說許多人都是逃難過來的,還有株洲瘟疫,只是沒想到人這麼多。”王雪一個小姑娘有些害怕,張氏見余榕面上平靜,心中覺得女兒處變不驚。  

    當然這也只是路上的一個小插曲,一行人到了湖陽縣後,余松去找了他平常常住的客店。租了兩間中等房。女眷們一間,男人們一間。

    湖陽縣當然比糙埔鎮還大,吃的喝的穿的用的都多,跟著爹媽出來當然不用自己花錢了。王雪也跟著沾光,吃好吃的好玩的,也總有她的一份。因為聽說晚上有一場從京里的戲班子,對於余榕來說沒什麼興趣,但是對於其他如余老三這樣的人來說那就真的是再大的喜事了,就連余松都躍躍欲試。

    余樹跟余松哥倆在前面走,張氏跟余老三也在竊竊私語,余松跟王雪姐妹二人對街邊賣的風車或者梳妝匣子都很感興趣。湖陽縣的人家都不算窮,許多人租的船在看戲,余榕等人沒那個閒錢,但是來的早很快就買好了小食,像炒的蠶豆,還有花生這些,又香又方便,張氏也捨得買。

    人越來越多,戲台子搭的又高,大家說說笑笑好不熱鬧。余榕是聽不懂的,張氏倒是看過這齣戲,還找余老三討論,“這不是滿芴床,這戲熱鬧、好看,果然是從京里來的班子,就是不一樣。”

    “你看那個小傢伙翻跟斗翻的可真好。”余樹連連讚嘆。

    余松看了一眼沉浸在戲裡的家人,默默的退到另外一處找那人說了話,這才過來。只可惜這個過程誰也沒有發現,就連余榕也努力踮腳在看熱鬧。余樹扯著余榕的袖子說要出去吃餛飩,余榕就不同意,“這裡人這麼多,不見了怎麼辦?你且忍忍,等會兒我們去夜市吃。”  

    “是啊,是啊,六弟快別淘氣。”王雪也就一旁勸著。

    余樹蔫蔫的,但一看到有大鬧天宮出來,連忙又伸起脖子看。小孩子就是忘性大,余榕看著弟弟一頭濃密的頭髮,黑亮的很,忍不住摸了幾下。

    看完戲一家人又到夜市吃了胡餅餛飩,只把個肚子撐的走不動道兒了,再慢吞吞的走回去。余樹昏昏欲睡,余榕拉著他,王雪則興奮過頭,憋著一肚子話要跟余榕說。

    只說到了客店門口,一家人準備進去的時候,卻見大廳燈火通明的。原來是吳家送嫁的人今天回來,正好晚上沒地方住,便選了這個落腳處。他們家主子下人的一起倒有七八個了,掌柜的正在安排,吳家的人都住了上房。余松因為上次的事情認得吳襄便上去打招呼,吳襄倒也客氣的很。

    余榕看了吳襄一眼,又想起鍾小姐,還是覺得無解。但余榕很懂男女大防,帶上王雪就上去了,王雪小姑娘家家的,還想著路上賣的那個梳妝匣,還纏著余榕說話,說著說著倆人就睡著了。

    等第二日起床,余松帶家裡人準備到外面吃早餐,吳家下人在外面就吵起來了,張氏連忙讓眾人趕緊出去吃東西。余樹偷偷跟余榕道:“那位吳公子跟他哥哥吵架了,說他哥哥假公濟私什麼的。”  

    鬧的這樣不愉快,連這種話都說的出來,看來吳家的水也很深。

    玩好了,也吃好了,張氏跟余老三惦記生意,畢竟多停一日,家中就少了錢。而且家裡要用錢的地方太多了,余松也無奈,趕著車送大家回去。到了糙埔,余松的店卻是關著的,余榕不免覺得奇怪。

    “哥,怎么小魚不在嗎?店咋沒開的?”

    余松不在意道:“是我讓小魚去辦點事情,過幾天就回來了。”

    但是過了好幾天小魚都沒回來,余松鋪子都貼出招工的告示了,余松卻道:“小魚家裡人來尋他了,我就放了他奴籍。”小魚就仿佛一下子蒸發了,余榕不便相問,只是偶爾去鋪子看到同樣年紀的夥計,不免有些愣神,那個天天搶自己做的飯,說話機靈的孩子竟然還沒來得及告別就走了。

    余家早點鋪的生意越來越好了,還有人從湖陽專門來吃包子的,而余榕也只從旁給一點建議,比如說湯包或者其他的,但她沒嘗試過,但張氏手藝精湛,十分願意嘗試,準備冬天推出湯包這個種類。

    “臨安府的特產就有這個,只是那是府城,我們去不得的。所以娘能做出來真的是不容易。”余榕由衷的讚嘆。  

    幸虧張氏不怕辛苦,成日敢嘗試新東西,要不然這湯包的事情也成不了。

    生意太好了,余榕也跟著去幫忙,這天季雙兒沒事站在余榕店裡跟她說話,“你們上次去湖陽看戲了?好看不?”

    “好看啊,我們家小樹還說你家單郎沒來,那傢伙,小男孩可能喜歡看。大鬧天宮什麼的,京里來的戲班子呢!”余榕也不好意思說自己對聽戲毫無感覺,因為那實在是太不合群了,恐怕還被人說奇怪。

    倆人正說著話,唐小姐喜氣洋洋的過來跟余榕和季雙兒道:“正好你們在,蘇家大小姐出嫁說是邀姐妹們多聚聚,你們去不?”

    季雙兒一聽說是蘇家的,當然不會去,遂搖頭,“我不去了,也不大熟。”余榕知道季雙兒的親事就是被蘇家搶了,也搖頭說不去。唐小姐也不在意說說就走了。

    余榕看到她落寞的背影不再說話,這種事情旁人也勸不了,或許等季雙兒自己想通了才行吧!在現階段唐小姐和蘇大小姐都是贏家,唐小姐嫁到臨安去,蘇大小姐又嫁到湖陽去,而季雙兒卻還無人問津。

    “大姑咋來了?”余榕剛端了包子出來,就看余大姑從螺車上下來。  

    “讓我好找啊!”余大姑看著客人很多,臉上就笑開了花,以前她看不起的張氏掛著裝錢的袋子,余大姑瞬間覺得有面子了。

    “大妹來了,稀客啊!”張氏一邊收錢一邊招呼客人。

    余大姑也不像以往那樣嫌七嫌八的,反而殷勤的收碗,打湯,手腳麻利的很。渾然不是那個回了娘家的姑奶奶做派,看起來余大姑能嫁到御橋鎮上,這麼多年比妹妹餘二姑過的好,也確實有她的優點。

    上午生意結束後,張氏也大方,在隔壁季雙兒家的客棧定了一桌,余大姑還陪著張氏閒話家常。余大姑提起孫芸芸的婚事,不免精神大振,“請三哥跟三嫂一定要去,其他都是其次的,也是給我這個妹妹充充臉。再說榕榕年紀也不小了,你們夫妻倆也該操操心。”

    余大姑對長房跟其他房還是不大相同的,長房有了余奉,那就甩其他房頭一大截了。而且余奉還跟鍾家結了親家,前途更是不可限量,她跟餘桃說的那家親事也是因為唐安看中了余奉這個童生的身份,要不然就憑餘桃一個農家女怎麼可能會嫁的那麼好?

    可余榕雖然也是侄女,她是存著比較的心的,絕對不能讓余榕超過自己的女兒。所以她不會主動介紹,但余榕若嫁的好,那是憑余榕自己的本事,她這個做姑姑的也要跟著沾光,她也喜歡有本事的人啊。  

    張氏也是頭一次知道這個大姑子說話這樣的風趣,直到余大姑走了,張氏才笑著搖頭,“以前人家說有錢能使鬼推磨我還不相信,現在我可信了,不僅僅是鬼推磨,還可以讓鐵樹開花。”

    第38章

    可余大姑有一句話說的不錯,女兒今年也要及笄了,即便嫁人之事不用操之過急,可是好人家也不多,正好也讓別人知道吾家有女初長成。因此張氏也開始緊張起來,她對余榕說:“這幾日你不必來幫忙,以免曬黑了,你哥哥鋪子裡那些紫羅蘭粉還有口脂你多用些。你大姑既然能幫餘桃說了那門好親事,雖不至於幫你也說個好人家,但至少也讓旁人知道你。”

    “我知曉了,既如此,我不如這些日子繡些荷包拿出去,給相好的姊妹們也好。”余榕能拿得出手的就是這手繡活了。

    張氏卻笑道:“人人都知道你的繡活好,若是你拿這繡活不免沒什麼心意。你哥哥上次說起湖陽縣的客棧那糕點好吃,我便多買了一些,且琢磨的差不多,反正不怕浪費食物,也不算特別難。”

    “您說的可是蝴蝶蘇?”余榕問道。

    張氏點頭。

    這蝴蝶蘇是從廣府那邊傳過來的,金黃色的似蝴蝶一般,入口甜蘇,由於余榕減肥也就吃過一兩次。可張氏如此用心待她,怎麼讓余榕不能感動,她拉著張氏袖子撒嬌,“娘一心為我,可女兒怕自己太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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