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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倫晃晃尾巴,理直氣壯地說:“是安德烈的用詞太讓獅噁心。”
安德烈也很惱火:“溫柔哪裡不好?”
阿倫回答:“當然不好。”
他鄭重嚴肅地舉起毛茸茸的前爪:“我是一個冷酷、殘忍、無情的殺手,不要用溫柔形容我,那太雌獅了。”
至此,提米完全不想和兩個傻瓜哥哥談論任何話題了。
阿倫完全不用說了,那就是一頭徹底沒救,偏偏還自以為正常的傻獅子。
至於安德烈……
他最近發現自己很有可能看錯了獅。
外表的成熟、穩重和精明,以及那些似是而非的前世經驗,掩蓋了其二貨、自戀的本質。
但時間不愧是最厲害的驗金石,再厲害的偽裝,隨著時間的變化,也終會露出原形。
而曾經被前世提米無比嫌棄的沒腦子安德烈……
很明顯,正勤勤懇懇地走在‘現原形‘的道路上。
但短時間內,他應該還能憑藉前世的積累,再支撐一段日子。
不過,提米很快就不去思考雌獅們的異常問題了。
因為馬卡莫獅群從來沒教過他‘雌獅必須害怕雄獅‘這種混帳言論,卡爾和卡薩也沒教過他‘雄獅要怎麼欺負雌獅’的行事方法。
所以,哪怕野牛獅群的雌獅們越來越獨立,越來越無視他們,有時候還會擺出一副和獅王平起平坐的女王架勢,三兄弟依然不認為有什麼不對。
只要保證優先進食權,再保證有足夠的肉吃。
懶散的雄獅們才沒那份閒心去研究雌獅們的想法。
更何況,提米還有別的事情要處理。
他始終對河裡的那條鱷魚耿耿於懷,想要報仇。
其實,鱷魚早就受到了教訓。
被安德烈抓瞎一隻眼睛後,已經讓它學乖,起碼短時間內都會對這些兇殘的大貓們退避三尺。
可在落入水中半天,還被追著咬的提米看來,一隻眼睛遠遠不夠它贖罪。
他霸道地認為,必須把它剝皮拆骨地吃進肚子裡,這事才算完。
阿倫沒什麼意見,反正閒著也是閒著,能找點兒事情做也好。
安德烈那個終極弟控更不會說什麼了,但凡弟弟要做什麼事,他幾乎沒有不答應的
然而,這一次,提米最先找的幫手卻不是兩個哥哥。
他找上了那頭小狒狒。
狒狒黑黑早就今非昔比。
它現在不怎麼怕獅子們了,在獅子們搶食時,還會大膽地竄出去搶塊肉,趁著獅子沒反應過來的時候,嗖嗖嗖地爬上樹,坐在樹枝上慢慢吃。
由於它搶得分量小,有時候還能幫著獅群一起捕獵,所以,獅群默認了它的這個舉動。
而且,在提米沒注意的時候,狒狒和小獅子們也混熟了。
好動的小獅子在體型較小時,也是能爬樹的。
所以,他們經常性地爬到樹上和狒狒一起玩,互相追逐打鬧,神奇地產生了跨物種的兄弟情。
而長期跟著獅群吃肉,狒狒黑黑明顯比同齡吃草的狒狒要強壯得多。
現在的它四肢健壯有力,在樹林中穿梭跳躍,敏捷快速,如果再來一頭花豹,不見得能像小時候那樣,輕易地抓到它了。
所以,安德烈和阿倫都不知道提米和這頭狒狒說了什麼。
總之,這頭快成精的狒狒居然同意去水邊,膽大包天地充當誘餌,主動引誘鱷魚上岸……
這是完全可行的計劃。
鱷魚在水中是王者,可到了岸上,獅子才是草原之王。
起初的難點在於騙鱷魚上岸。
經歷過被戳瞎眼事件後,那條獨眼鱷魚早就不敢輕易招惹獅子們了。
如果獅子跑去當誘餌,它是不會上鉤的。
但有狒狒就不同了,儘管狒狒是雜食,可在大部分的肉食動物心中,還是屬於草食動物的範疇,軟弱而無攻擊性。
於是,一場聯合捕獵鱷魚行動開始了。
此時,那條獨眼鱷魚還渾然不覺地埋伏在水下,一如既往地等候獵物的到來,卻不知道自己也成了別人眼中的獵物。
狒狒黑黑若無其事地出現在水邊。
它發揮著超強的演技,一如普通狒狒那樣東張西望,滿臉好奇,還時不時停下來,挖點兒草根吃,慢慢地靠近了河邊,才假裝放鬆地用爪子撈了點兒水喝……
獨眼鱷魚果然上鉤了!
它在水中緩緩地移動,漸漸靠近狒狒喝水的地方,又默默地等候最佳時機,最後,才猛地躍起,試圖咬住獵物,拖進水裡,發動死亡翻滾,將其徹底嚼碎成片。
但早有準備的狒狒黑黑,卻沒那麼容易就被它咬住。
它佯裝驚慌地尖叫一聲,險之又險地躲過了鱷魚的一咬,轉身就跑。
鱷魚不甘獵物逃走,而且,又是一頭沒什麼威脅的狒狒。
它乾脆箭一般地衝出河面,追了上去。
“太棒了!”
提米得意地彎起了鬍鬚。
他緊緊地盯著鱷魚和河水的距離,在狒狒嘰里咕嚕‘獅兒獅兒’的尖叫聲中,耐心地等待著。
直到狒狒黑黑再也不想被鱷魚追,著急地上了樹,而鱷魚也察覺到自己離水太遠,想要轉身回水裡的那一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