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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那也是以後的事情了。
現在,為了不想參與提米那沒意思的聊天,他特別不給面子地躺倒在草地上,閉著眼睛,睡起大覺來。
這會兒正是一天當中最熱的時候,太陽光火辣辣地烤著地面。
提米實在不想打架,只好當沒看見阿倫的不配合,轉而把期待的目光投向安德烈。
至於安德烈……
他其實是另一種形式的無趣。
作為一頭已經活了一世的老獅子,安德烈多數時間不爭不搶,顯得……說好聽點兒,是沉穩淡定;說不好聽的話,就是暮氣沉沉。
總之,自認見多識廣的他,對‘下雨’同樣沒什麼興趣。
不過,有一點兒,他對弟弟提米的一舉一動、一言一行都很感興趣。所以,從不讓弟弟失望的他立刻主動搭腔:“真的嗎?你怎麼知道會下雨的?“
他的這句及時回復,挽救了提米獨自一獅、自說自話的尷尬局面。
差點兒以為沒獅配合,沒辦法繼續通過預言來塑造聰明智慧形象的未成年小雄獅,終於鬆了一口氣,當即端端正正地蹲坐在草地上,故意露出一個高深莫測的表情,神神秘秘地說:“我看到的。“
安德烈頓時吃了一驚。
他本來是隨口敷衍著問了一句,但‘看到的’算是什麼回答?
經歷過重生這麼神奇事件的安德烈,一時間浮想聯翩。
可提米卻不再回答任何問題,繼續裝出若無其事的樣子,還伸了一個懶腰,站起來去撓樹幹。
小雄獅從小的地盤意識就很濃,所以,很早以前就霸占了一個固定的獅抓板。
那是獅群常駐地里,一顆半死不活的大樹。
這顆大樹,在提米從小到大,風雨不斷地勤奮抓撓和日夜苦練獅爪神功的努(摧)力(殘)下,樹皮都脫了一層,外表看起來完全就是大規模斑禿狀態,非常可憐。
如今,又是一通咔嚓咔嚓地狠撓,真是樹皮飛濺,樹葉顫抖。
另一頭,被他拋下的安德烈卻陷入了苦惱之中。
貓科動物天生強盛的好奇心,讓他根本受不了這種‘提一句就斷掉’的局面,本來對‘下雨’不感興趣,可現在卻抓心撓肝地想知道,‘提米為什麼說會下雨?提米怎麼知道要下雨?提米是害怕下雨嗎?提米說看到,那他到底看到了什麼?’
無數疑問從心底一個接一個地湧上來。
他憋得實在太難受了。
“弟弟,下雨和你看到是什麼意思,告訴我吧!“
安德烈走過去,先用爪子拍了一下提米的肩膀,緊接著耍賴一般地躺在草地上,又用兩個前肢去摟提米的脖子,還露著肚子,在地上滾來滾去說:“告訴我吧,告訴我吧!”
提米驚奇地看著這個無賴哥哥:“你都不覺得害臊嗎?你已經是大雄獅了。”
安德烈一臉無所謂,繼續沒臉沒皮地扭來扭去:“大雄獅也不妨礙打滾啊,別說這個,快告訴我吧,弟弟,我真的好奇死了!你到底看到什麼?下雨是怎麼回事?”
提米忍了又忍,才矜持地克制住自己也想撲過去一起滾的不體面想法。
但最終,他沒忍住地伸出爪子,把爪子按在了哥哥圓滾滾的肚子上,用小肉墊輕輕揉了揉。
安德烈的喉嚨里又發出了那種舒服的呼嚕呼嚕聲……
“呃……其實也沒什麼。”
看似在給哥哥按摩的提米,繼續用爪子按著安德烈柔軟又爪感特別好的小肚子,心中不由得升起了一種很奇妙的‘把哥哥踩在腳下’的征服快感。而這種快感,似乎迷惑了他的心智,讓他提前說出了……本打算等確定真的會下雨後,才會說出的答案。
“我看到了未來。”
提米很裝逼地說。
他就是這麼一頭這麼棒的獨特小雄獅!真的!
年幼的時候,他就無師自通地用各種謀略去搶奪幼獅之間的領導權,如今處在亞成年雄獅階段,居然連故弄玄虛、裝神棍都會了。如果再給他一段時間發展,成為獅子王后,他沒準會整出什麼‘王權神授’的把戲。
當然了,這些都是誇張的說法。
提米自己根本沒那個複雜的意識,他單純覺得,這樣做會讓獅顯得很酷、很厲害。
但安德烈卻嚇了一大跳:“看到未來?”
重生的老獅子原地一個打滾,迅速地坐了起來,表情懵逼地看著弟弟。
足足好幾秒,他才小心翼翼地問了一句:“難道你看到玫瑰眼了嗎?”
本來想唬獅的提米反而也懵了:“玫瑰眼?”
“被我趕跑,你挺喜歡的那頭紅眼小雌獅……”安德烈心虛地小聲說。
提米茫然地看著他:”你在說什麼胡話啊?“
“所以你只是看到了下雨?“安德烈再次試探地問。
“我還該看到什麼嗎?“聰明的提米立刻技巧性地反問。
安德烈瞬間清醒,察覺到提米根本不知道什麼玫瑰眼,更沒在躲雨時,認識了那頭不三不四,勾搭地他魂飛魄散,差點兒拋兄棄領地的壞女孩小雌獅。
他飛快地轉換話題,還情急生智地一通夸:“弟弟你看到下雨了嗎?弟弟你居然能看到下雨!弟弟你真厲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