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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原鷯帶著一群鳥在空中聲嘶力竭地鳴叫:“不許打架!要和諧友愛。”
雄獅們置之不理,繼續:吼吼吼!
在這個過程中,雌獅們的相處就平和多了。
雖然雌獅們的排外性也很強,可由於知道這些外來獅都是來開會的,開完會就離開,所以,她們的態度都勉強算是友好。
起初,來自不同獅群的雌獅始終都保持著一個距離,彼此警惕又防備地互相監視。
可當雄獅們打起來,一頭不認識的雌獅忍不住地抱怨了一句:“怎麼又打架?捕獵時都沒見這麼勤快。”
瞬間,所有雌獅都生出了同感:“你們的雄獅也不幫忙捕獵嗎?”“對啊,雄獅從來都不負責捕獵的。”
可緊接著,突然有一頭雌獅說:“其實,我們的雄獅有時候還是會幫忙的,但說實話,寧可他們不幫忙,體型太大,每次潛伏不好就嚇跑獵物,而且,鬃毛漂亮是漂亮,可擋視線又礙事,笨手笨腳的,除非抓那些需要大力氣的大獵物,否則就是整天幫倒忙。”
另一頭雌獅也忍不住開口了:“確實,但鬃毛長得好看,臉也好看,老娘就喜歡養著,幫不上忙也無所謂,反正我打獵超厲害,都養得起!”
雌獅們一時間都激動地炫耀起來:“我捕獵的技術也很棒,抓小羚羊只有幾秒鐘。”“那算什麼,我能帶著姐妹們抓野牛。”“我吃過河馬,你們吃過嗎?”
在草食動物們蕭瑟的身影下……
這群兇殘的雌獅開始討論起了非常危險、血腥、暴力的話題。
關於怎麼殺死鱷魚(鱷魚默默地潛回水中);怎麼最快地驅散羊群,抓住領頭羊咬死(羚羊們下意識地後退幾步);怎麼包圍野牛,放血放到它們不得不跪倒(野牛首領瞪起了一雙銅鈴大的眼睛);怎麼用爪子把野馬撓成斑馬(不管什麼馬都顫抖了一下)……
與此同時,不打不相識的雄獅們卻停戰、舔毛了。
畢竟是來開會,不能真打出個你死我活來,他們很講究形象地用舌頭細心梳理毛髮,把剛才打鬥弄亂的毛毛全都舔平,打結的地方也理順了。
可能是這種和睦的氛圍,讓打完架的雄獅們心情都有所放鬆。
一頭無鬃雄獅突然就朝著提米嗷嗚了起來:“嗷,金毛的,我們後天開完交流會就離開了,這個埋屎什麼的,你就別計較了。再念叨也沒用,埋不准就是埋不准,一時半刻也練不出來。”
其他雄獅也紛紛點頭嗷嗚,認為提米強獅所難,不通獅情。
他們紛紛抱怨著嗷嗚:“我們以前都不埋,突然讓我們埋,怎麼可能埋得好?這根本就是欺負外地獅。”
提米特別想驕傲地告訴他們,自己第一次埋就埋得又快又好。
可沒有證據,只能放棄。
而且,在這樣的情況下,或者說,面對一群如此蠢笨的獅們,知道繼續堅持下去也不會有更好的結果了,提米不得不悶悶不樂地放低要求,妥協地選擇接受殘酷的現實,痛苦地忍受那些外來獅在自己的地盤拉屎撒尿……想想就很難過。
但外來雄獅們集體鬆了一口氣,並且,沒有了魔音貫耳,氣氛更融洽了。
打累了的他們乾脆和雌獅們一樣,也橫七豎八地或趴或臥或躺在草地上,悠閒地聊起了天。
不過,最讓獅感興趣的話題,是剛才那頭無鬃獅引起的。
無鬃獅一直是獅界很獨特的一個種族,由於這個族群的雄獅天生就沒鬃毛,導致他們全都被迫成為了獅界的‘女裝大佬’,由於這個緣故,無論是求偶、還是戰鬥,這些天生的‘女裝大佬’都無奈地處在了競爭的劣勢中。因此,為了生存和繁衍,無鬃獅往往要比有鬃獅更勇猛,更敢拼敢打才行。
在這種情況下,無鬃獅是很忌諱提起鬃毛的。
可偏偏這頭無鬃獅是個異類。
打完架後,他居然超羨慕地望著安德烈頭頸和肩胛處那茂盛的大黑鬃,誇了一句:“你這頭鬃毛真帥氣啊。”
安德烈表情有點兒古怪。
因為他前世也見過這頭外號叫做‘無鬃獅王’的獅子。
當時,這頭無鬃獅王被流浪雄獅給咬傷瀕死。
可他臨死前遇到追蹤那幾頭流浪雄獅的安德烈後,不回答對方‘咬你的流浪壞獅去哪了’,反而和現在一樣,眼神超羨慕地嗷嗚一聲‘你這頭鬃毛真帥氣啊’,然後,說完就斷氣了。
這不靠譜的反應,實在是給安德烈留下了極為深刻的印象。
沒想到這輩子一見面,他居然還一樣。
不過,在安德烈回憶前世走神時……
無鬃獅這樣的一句話,一下子就勾起了所有雄獅的注意。
驕傲的雄獅們一言我一語地討論了起來:“嗷嗷,你看看我,我的鬃毛才叫好看!紅棕色的,獨一無二,再沒別的雄獅有我們正宗的紅棕了。”“呸!紅棕色不倫不類的,看我的棕色,最純正最帥。”“你們那叫什麼帥啊!鬃毛又不光看顏色,看我的鬃毛,天生自來卷,質地蓬鬆、不開叉,看見沒,來來來,你仔細看,這裡卷卷的,超漂亮。”
“都住口!能有我的金色好看嗎?太陽的顏色。”提米也虛榮心極強地吼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