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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德烈沒有什麼意見。
有著前世記憶的他,太了解成年雄獅的那些小心思了,立刻很識趣地擺出了一副都聽父親話的順從態度。
提米也高高興興地同意了。
別看這頭未成年小雄獅平時總是喜歡念叨一些什麼篡位的話。可事實上,他根本就不算什麼貪心,只要能像這樣,和父親們一起進食,不被獅搶走屬於自己的那份食物,就已經心滿意足了。
於是,兩頭成年雄獅占據了大野牛的一面,兩頭未成年雄獅則占據大野牛的另一面。
他們用鋒利的爪子和牙齒撕開野牛的身軀,各自找准想吃的部位,埋頭苦吃起來。
而此時,馬卡莫獅群中的另一頭亞成年雄獅阿倫,卻只能混跡在雌獅們中間,看著他們吃,簡直傷心透了!
因為迷路而沒有參加任何戰鬥的他,失去了這次獎勵的機會,不能和父親們一起吃,還得一直等到雄獅父親和兩個兄弟吃完,才有可能上去和雌獅、幼獅們一起吃點兒剩下的……
獅群的規則就是這樣簡單樸素。
戰鬥在前線的、打獵出力氣最多的,理應吃得好,吃得多。
所以,提米吃得滿臉幸福、沉醉。
他忘記了周邊的一切,邊吃邊舔嘴巴,只覺得這是自己出生以來所吃到的,最香的肉!
肥肥大大又有嚼勁兒的大野牛。
小雄獅激動地快把尾巴搖成風中的鈴鐺了,他放開肚皮,毫無節制地一通胡吃海塞,吃得小肚子滾圓滾圓,最後,野牛肉都頂到嗓子眼,撐得幾乎走不動路了,才心滿意足地停了下來,在晃晃悠悠地讓出位置後,就跑去樹蔭下,打著嗝地舔爪子。
安德烈一如既往地追著弟弟跑過去。
只不過,在跑過去之前,他敏感地注意到了雄獅父親們那面無表情的臉……
“我得和弟弟提前談談,關於父親們的態度問題。“
安德烈未雨綢繆地憂心著想:“我們這次雖然為獅群立下大功,可在父親們看來,可能更加礙眼,更具威脅了吧?也許近期,我們就會被趕走?如果這樣的話,我必須得和弟弟好好說清楚,讓他想開點兒,別又和前世一樣硬碰硬,雄獅長大總要離開獅群的……千萬別到時候又出岔子。“
然而,當他小聲和弟弟嗷嗚嗷嗚著,認真說出 “我們來聊聊父親們“這個話題時……
提米卻一臉明白地問:“你也注意到了?”
“注意到什麼?”
“傷疤啊!你不覺得,卡爾伯伯臉上的傷疤超酷嗎?”
“什麼?”安德烈一臉地茫然。
但提米卻挺高興的解釋:“卡爾伯伯眼角那裡,被劃了一道小疤痕,但看起來超酷!我也想要!你說,我自己用指甲模仿著劃一道,行嗎?這一定會讓我看起來更兇猛的。”
“你想都別想!”
安德烈立刻顧不得什麼離開不離開獅群了。
他特別生氣地瞪著提米,難得的語氣嚴厲:“聽著,如果讓我發現你對自己的臉做出什麼不可饒恕的事情,我一定不會原諒你。”
提米滿臉驚奇地愣住了。
半響,他才惱羞成怒地問:“這是你和老大說話的態度嗎?”
安德烈不客氣地回答:“不,這是和傻逼說話的態度。”
然後,他頓了頓,可能意識到語氣太粗暴了,又補充解釋了一句:“戰鬥留下的傷疤才是榮耀,自己搞出來的傷疤,往往叫做傻逼的象徵。”
聰明的提米想了想,很講道理地認可了哥哥的看法,無奈地放棄了自己劃出一道超酷疤痕的決定。
但他仍然覺得卡爾伯伯是超帥的,傷疤帥,鬃毛也帥!
那天晚上,雖然是金鬃毛卡薩爸爸撲過來救了他,可卡薩爸爸在把那頭兇手雄獅成功撲倒在地後,自己也跟著打了個滾,滾得灰頭土臉,出場一點兒都不帥氣。
相反,黑鬃毛卡爾伯伯如同幽靈一般,悄無聲息地從樹後,突然極具壓迫力地出現,一下子就擋住那頭壞雄獅逃跑的路,威風凜凜,又神色肅然,看起來充滿大BOSS的強勢氣場,真是帥極了。
在年幼時期就喜歡卡爾伯伯多過喜歡卡薩爸爸(因為討厭的卡薩爸爸從來不願意當我的跳跳床和大型長毛玩偶)的小提米,陷入了追星狂熱中……
“為什麼我的鬃毛不是黑色呢?”
他難過地嘀咕:“我的金色看起來一點兒都沒黑色的威風。“
安德烈心中一喜。
他忍不住過去蹭蹭,愉悅地提醒了一句說:“弟弟,看!我也是黑鬃毛。”
“呃……”
提米神色微妙地沉默了兩秒,看看安德烈頭頂那稀疏的莫西乾式鬃毛,真誠地說:“謝謝,看完你,我又覺得金色挺好看了。”
安德烈很委屈。
他覺得自己被弟弟笑話了。
另一邊,被提米奉為獅生偶像的黑鬃毛卡爾卻在搞一點兒也不帥氣的陰謀詭計。
他異常嚴肅地和兄弟金鬃毛卡薩商量說:“三個小崽子,留不得了!”
金鬃毛卡薩皺著眉頭:“不好吧,才兩歲半……?“
黑鬃毛卡爾點點頭:“不小了,等三歲後,估計更難趕走,趁現在,動作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