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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不管是踩著玩,還是按摩!
聰明的提米都從中提取出了一個殘酷的現實:“不對啊,如果當老大的工作就是幫其他獅子按摩,那我爭老大幹什麼?我現在不就正幹著嗎?”
剛剛巡視領地回來的金鬃毛卡薩,聽到他的這句自言自語,不禁笑到滿地打滾。
他剛剛勤奮地巡視完領地,才和黑鬃毛卡爾親昵地蹭蹭脖子,打完招呼,正懶洋洋地躺在地上休息,結果一下子被自己的蠢兒子逗笑。
他大笑著來回打滾,兩百多公斤的成年雄獅,體型龐大無比,在地上滾來滾去,難免塵土飛濺,更何況,他還用有小獅子腦袋那麼大的兩個爪子,一邊笑,一邊大力拍擊地面,造成了(在小獅子眼中)十分聲勢浩大的效果。
本來嚴肅思考的提米立刻有了一種‘面上掛不住,心裡很受傷’的感覺。
要知道,提米是頭超級要面子的小雄獅,平時連想打滾都會找沒獅看到的地方悄悄滾。
這樣當面被獅嘲笑,毛茸茸下頭的皮膚都快羞惱地漲紅了。
最可恨的是金鬃毛不是一回兩回笑話他了。
他忍不住地胡思亂想:“明明是親爸爸,卻還不如隔壁卡爾伯伯,春天大家快樂的時候,那麼混亂,我媽真沒記錯獅嗎?會不會卡爾伯伯才是我親爸爸?”
可不管怎麼胡思亂想,都沒辦法挽回丟失的顏面了。
先是隱約察覺到被安德烈耍了(安德烈:我很冤),接著又被親爸毫不客氣地嘲笑……
提米越想越委屈,一時間理智被憤怒衝垮。
他猛地衝到金鬃毛卡薩面前,勇敢地伏下身子,擺出攻擊的樣子,啊嗚啊嗚地咆哮起來:“你笑什麼,有什麼好笑的!”
旁邊,正在樹下納涼的黑鬃毛雄獅首領注意到這一幕,終於來了點兒興趣。
他懶洋洋地翻了個身,把碩大的腦袋搭在前爪上,好奇地打量著眼前的一對親父子,等著看自家兄弟怎麼收拾敢挑釁的小雄獅,是一爪子拍個跟頭呢,還是用尾巴抽幾下?
但一向脾氣暴躁的卡薩,這回心情居然還不錯,慢悠悠地站起來,走到提米麵前,俯視著還沒自己大腿高的小獅崽子,嗷嗚一聲,惡意地威脅起來:“就是笑你蠢,比如現在,跑這兒來沖我叫喚……”
他用大爪子比劃下提米的小身體,不屑地說:“你知不知道,我吃掉你只需一口?”
憤怒中的提米很有懷疑精神:“不信!”
他啊嗚啊嗚地吼回去:“不信!騙獅,不可能只有一口,最少也要兩口!”
金鬃毛卡薩又想笑了。
但他性子一向比黑鬃毛卡爾惡劣。
所以,他乾脆說了一句:“那我們就試試……”
本來因為笑而彎成月牙的鬍鬚一下子繃直,成年雄獅抖動脖頸和肩部,濃密的金色鬃毛瞬間膨脹起來,貨真價實地鬚髮怒張,襯得本就龐大的身子和腦袋一下子大了好幾倍,特別威武。
然後,一聲獅吼爆響……
只是小獅子的提米,嚇得跌坐到地上。
金鬃毛卡薩上前一步,伏下身子,張開血盆大口,一下子就把提米的小腦袋給含到了大嘴裡。
提米已經嚇傻,腦袋被獅含在嘴裡,都不知道掙扎。
黑鬃毛卡爾對小獅子們一向比較忍耐和縱容。
他有點兒不高興兄弟這麼粗暴地嚇唬幼崽,正打算站起來命令卡薩放開提米的腦袋……
一聲悽厲的嘶吼聲響起!
外出打獵的雌獅們回來了。
提米的親生母獅塔莎閃電一樣地狂奔過來,一下子竄到半空中,身上短毛全都豎立起來,肌肉繃緊,一爪子狠狠地朝著金鬃毛脆弱的眼睛攻擊,那一根根鋒利如利刃的指甲,在陽光下閃爍著道道寒光!
因為雄獅有‘每次占據新獅群,都會把上代獅王的幼崽全都殺死,逼迫雌獅進入發情期,重新繁衍屬於自己的子嗣‘的傳統。所以,雌獅們儘管知道雄獅正常是不殺自己的血脈,卻還是對雄獅抱有一定程度的警惕和防備。
之前由於黑鬃毛對幼崽很有耐心,金鬃毛雖然很煩幼崽,但也不會沒事找事。
雌獅們才逐漸放下戒心。
可雄獅殺幼的壞名頭畢竟還在,看到金鬃毛咬住提米的腦袋……
塔莎立刻認為是卡薩露出兇殘本性,咬死了幼獅,於是,出手就是殺招,完全是要和他拼命。
只想開玩笑的金鬃毛卡薩嚇了一跳,忙把提米的腦袋吐出來,急匆匆地想躲避。
被放開腦袋的提米,傻乎乎地坐在草地上,滿腦袋雄獅父親噁心的口水,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等看到提米完好無恙,小腦袋瓜安安全全地待在脖子上……
雌獅塔莎總算察覺到自己誤會了,驚魂甫定地放下心來。
但這不代表她原諒了金鬃毛卡薩。
哪怕不是真的要殺死幼崽,只是嚇唬一下……剛剛那一幕,還是好氣!
整個動物界都知道,惹誰都別惹當媽的。
金鬃毛卡薩明顯犯了大忌。
得知提米安全後,雌獅塔莎仍然不依不饒地追殺這個敢碰自己崽子的雄獅。
她很快就追上了心虛的雄獅,氣勢洶洶地人立而起,兩個前爪左右開弓,一巴掌一巴掌地狂摑過去,一邊打還一邊吼:“叫你欺負我兒子!叫你欺負我兒子!打死你,打不死你我撓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