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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他不像阿倫那麼輕易就下定論,反而很認真地望著安德烈和巴克斯,耐心地詢問了起來:“你們真的確定嗎?我不是懷疑你們,只是想確定一下。那會是流浪雄獅嗎?你說他窺伺我們?窺伺了多久知道嗎?所以,剛才他是在我們的吼聲中被嚇跑了?會不會也是頭亞成年?說真的,我實在想不到除了巴克斯以外,還會有哪頭成年雄獅想搶這塊荒涼的地盤……唔,巴克斯,別介意,你這樣很好。還有,我不是嫌棄咱們這塊地方,但沒有野牛的領地真是時刻都讓獅為之難過。”
不等安德烈和巴克斯說點什麼……
提米又絮絮叨叨地分析起來:“如果同是亞成年雄獅,根本不用害怕,我們這麼多頭獅子都在呢!如果是成年雄獅,只有一頭的話,我們應該也有一戰之力,還是不用害怕;如果,如果倒霉地真碰上很多頭雄獅……說真的,如果有很多頭雄獅,他們為什麼不乾脆再多走幾步,去那邊搶一下卡爾和卡薩他們,卡爾和卡薩的地盤又大又肥沃,還有野牛!沒事搶我們這種小地方做什麼?如果他們能溝通的話,我不介意主動去談判下,幫他們指條正道。”
這話在理。
除了禍水東引,建議流浪雄獅們去搶自己親爹地盤這一點兒外,坑爹提米的分析還是很可取的。
他還一本正經地做了一句總結:“所以,不管那個敵獅到底有沒有在我們的吼聲中放棄退走,我們真沒必要怕什麼。”
獅子們不由得稍稍放鬆下來。
但巴克斯卻又一次猶猶豫豫地說:“可我還是覺得,危險並沒有完全消失……”
雄獅三兄弟不由得齊齊望向他。
而阿倫果然和絕大多數雄獅的反應一樣,幾乎不假思索地說:“是你膽子太小的緣故吧。”
巴克斯閉嘴了,看起來有點兒不悅。
他不說話,面無表情又不高興的時候,外表還是很兇猛嚇獅的。
但提米知道,自家小弟那雙看似可以嚇死獅的銅鈴大眼裡,其實充滿了委屈。
所以,他當獅大哥的責任心瞬間發作,護短地說:“我相信巴克斯。”
有著前世記憶參考,了解巴克斯這方面開掛程度的安德烈,當即也做出了同樣的選擇。
他緊隨其後地說:“我也相信巴克斯。”
提米頓時有點兒生氣地看了他一眼,在心裡不禁腹誹著,安德烈壞蛋,安德烈不懷好意!
因為他覺得:‘我相信巴克斯的胡說八道,那是因為他是我的獅小弟啊,可你沒事瞎湊什麼熱鬧,又在趁機拉攏獅心嗎?可你都有阿倫了,為什麼還和我搶小弟?’
安德烈無知無覺。
他不知道弟弟的小心眼,還自以為兄弟倆配合默契,心有靈犀,得意地朝著提米微微一笑,換來了兩個大白眼。
另一頭,巴克斯驚喜地望著他們。
他心中第一次充滿了被同伴信任的滿足感。
至於阿倫……
四頭獅子,三票對一票的情況下,他沒辦法再有疑義了。
既然大家都認定‘有別獅窺伺’。
那麼,接下來就是想辦法查清楚對方的目的,以及,是敵是友?
要知道,與敵獅作戰並不可怕,可怕的是與看不見的敵獅作戰。
因為看不見的敵獅會藏在黑暗的角落中,隨時隨地都有可能會竄出來,實在是防不勝防。
好好的生活,絕不能被獅搞得草木皆驚。
大家全都下定決心,一定要儘快將這個不知存在不存在的敵獅找出來。
但敵暗我明的情況下,很難找到敵獅的蹤跡。
提米想了想,建議說:“我們來個誘敵之計吧!”
大家不由得望向他。
提米無比自信地舉起前爪發言:“如果我是敵獅的話,面對獅多勢眾的情況,肯定會想辦法進行逐個擊破。既然他窺伺過我們,肯定知道我們大概的行為規律。等一會兒,太陽落山了,剛好就是我們每天出發捕獵的時候。這會是一個很好的時機,既然他想要逐個擊破,我們與其坐以待斃,不如乾脆主動製造一個落單的假相,誘他出來!”
經過一番商量,提米誘敵之計的執行獅確定是安德烈。
本來他計劃自己上,但在最終決策的時候,所有獅都被安德烈成功說服了。
不得不說,儘管安德烈和阿倫、提米一樣都還只是一頭亞成年雄獅,平時他還總附和提米說什麼‘提米是老大’的話。
但事實上,每次在關鍵時刻,他那種理所當然的捨我其誰姿態,十分具有領袖風範,讓所有獅都會下意識地選擇服從他的命令。
只是這種情況,卻讓提米有些絕望:明明是我的計謀,為什麼好像又是他的功勞?
他再一次想起馬卡莫獅群的童年時期,不知不覺就倒向安德烈一邊的雌獅四姐妹,不知道什麼時候就被安德烈收服的阿倫。這一次似乎也是一樣的,一直跟著安德烈的阿倫,以及,馬上就快被安德烈籠絡成功的小弟巴克斯……
獅子聯盟中的第一主導權,仿佛是一把漂亮的沙子,他明明已經用爪子竭盡全力地去握緊了,可那些漂亮的沙子依然不受控制地一點點兒從他的毛爪子中漏了下去,還特別自然地漏到安德烈攤開的爪子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