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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鬣狗們也不是全無防備,那些負責留守的鬣狗,一旦遇到危險,肯定不會坐以待斃。
它們會瘋狂抵抗,並大聲高呼,召喚族人及時趕回來支援。
因此,時間就意味著勝利。
這就要求整個突襲過程必須快、狠、准,絕不能有一絲一毫的耽誤和拖延。
在最短的時間內,殺最多的狗。
雄獅三兄弟彼此對視一眼,信心十足地要打一場閃電戰!
於是,夜黑風高的晚上。
雄獅三兄弟悄悄地潛伏在了鬣狗群附近。
他們正耐心地等待著鬣狗群的主要戰鬥力——捕獵大隊的離開。
此時,鬣狗群的巢穴里,捕獵大隊沒有出發,正吵吵嚷嚷、打打鬧鬧地不知道在幹什麼。
由於鬣狗們肩高臀低,後半部分的身體低於前半部分身體,使得它們在走路和奔跑時,樣子十分猥猥瑣瑣,加上它們又擅長發出各種各樣的聲音,所以,每次這麼在黑夜中吵吵嚷嚷、打打鬧鬧的時候,既像是一群群的小鬼,又像是一群哭喪的寡婦,發出種種令動物們聽了全都毛骨悚然的怪聲,時而嘻嘻哈哈地笑,時而咕咕嚕嚕地鬧。
雄獅三兄弟早就對這群死對頭熟悉得不能更熟悉了。
自然毫無懼怕之色。
其中,提米一直很冷靜。
他一動不動地趴著,神色厭煩,杏核眼中殺機四溢;
阿倫同樣也在仇恨地盯著鬣狗們。
但他的表情卻隱隱透著一股子興奮,有一種迫不及待想要一口一個咬死它們的古怪亢奮感。
安德烈大概是三兄弟中最鎮定自若的雄獅了。
大戰當前,他居然還能悠閒自在地一下一下舔爪子,雖然動作輕盈地沒有發出一點兒聲音,可這舉動實在讓獅看了心煩。
提米就忍不住地瞥了他好幾眼。
不知道為什麼,他心裡總覺得很不自在。
這種不自在,似乎從安德烈像是抓野牛一樣從背後壓著他的那一刻就出現在了心底。
那個舉動其實很正常,在小獅子們嬉戲打鬥時,會經常出現的,主要用以熟練捕獵技巧。可放在成年雄獅中間,做一下還好,如果死扒著,一直不松爪,總覺得侵略性有點兒過強了。
“我是不是反應太敏感了?”
提米在心裡嘀嘀咕咕:“……好吧,我可能是討厭讓自己處在弱勢地位,也討厭別的獅在我面前裝逼。”
最終,這頭驕傲的雄獅在思來想去後,終於成功找到了一個符合自己邏輯,又能說服自己的生氣理由:“唔,我承認,安德烈確實對我很好很好,但他有時候實在太煩獅了。總做一些……沒一點兒輕重、很不體面,又近乎莫名其妙的親近行為。還有,他總是在關鍵時刻裝模做樣地搶獅風頭,這太讓獅惱火、不甘心了。”
裝模做樣、搶獅風頭的安德烈察覺到弟弟的目光。
他條件反射地抬起頭,朝著弟弟傻乎乎地咧嘴微笑。
提米翻了個白眼,轉開了頭,心裡,還是不自在。
不過,他很快也沒時間去胡思亂想,外加偷偷腹誹自家哥哥了。
因為鬣狗的捕獵大隊,終於離巢了。
獅子們心中激動,卻仍然克制著自己,一動不動地靜靜目送著這些鬣狗離開,還把身子在草叢中伏得更低更隱蔽,耐心地等它們走遠,最好是走到一個‘哪怕聽到求援的聲音,一時半刻也趕不回來的地方’。同時,也還要更耐心地等待巢穴處的鬣狗們放鬆警惕,才好方便突襲作戰。可以說,在大自然中,耐心才是成功的第一要務。
在他們等待期間,鬣狗群中還發生了一場小規模的內訌。
幾頭鬣狗幼崽聯合起來,活活咬死另一頭較為虛弱的鬣狗幼崽,然後,一擁而上,撲上去撕咬它的肚子、四肢和全身各處,最後,將它給徹底地殘忍分吃。
雄獅三兄弟看到的時候,都有點兒震驚。
他們平時經常和鬣狗打架,但從來不知道鬣狗幼崽們居然是這麼殘酷的生存狀況,更沒想過隨便地這麼看一眼,就能看到一出手足相殘的大戲。
雖然說,大自然弱肉強食。
但在獅子中間,可從沒有這樣吃掉自己手足兄弟的習慣。尤其是雄獅,無數大型雄獅聯盟最初都是由親兄弟組成,對於雄獅來說,手足情往往比什麼都重要。
所以,阿倫在看到鬣狗這一幕後,忍不住湊在提米耳邊嘀咕了一句:“提提,我不生氣了。”
他用一種十分不屑的譏諷語氣罵說:“這就是一群連自己手足都吃的雜碎,根本不值得我氣。”
提米立刻體貼地小幅度蹭了蹭這個傻哥哥。
他溫柔地主動安慰:“是啊,不生氣的。多不值得啊,他們就是一群雜碎,哪像我們獅子講情義啊!小時候你那麼蠢,我和安德烈可從來沒想過吃掉你。”
阿倫沉默了三秒:“……還真是謝謝你們了。”
提米開心臉:“不客氣,不客氣。”
這時候,獅子們憑藉超強的聽力,聽到了鬣狗捕獵大隊漸漸走遠的聲音。
而巢穴周圍的成年鬣狗也放鬆了警惕,鬣狗的幼崽們在巢穴周圍小幅度的活動著,它們四處聞聞嗅嗅,對任何東西都很感興趣,神色中充滿了對這個陌生世界的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