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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敢？祖宗！”於澤悶悶不樂的迸出了四個字。感覺自己最近也不知道在想什麼，總被這個人拽著走。
也不知道出於什麼心理，喬恩輕笑著忽然伸出了左手，像是安撫似的揉亂了於澤的頭髮，他說：“我已經休息好了。接下去每五公里休息十分鐘。養精蓄銳，晚上打一場漂亮的。怎麼樣？”
於澤抬頭看著喬恩，那雙碧綠的雙眼此刻盈滿了柔和的笑意，竟是說不出的引人，說不出的漂亮。於澤忽然覺得自己心動了，真的…心動了。
第28章 朋友
距離目標3公里。七個人趴在沙土堆上，一人一個遠紅外望遠鏡仔細觀察著基地的動向。
“有外圍電網！裡面還有雷區。”喬恩低聲的說著。
“四個方向都有兩座塔樓，各2個人守備。據我所知，每個方向都有2個狙擊點。兩點是他們換防的時間。”於澤同樣低聲的說著：“西面是後勤區域，布防的人比較少，但是前面有雷區。”
“只有一個主入口，要從那裡突破會很難。科瑞，穿過雷區，你行麼？”喬恩衝著耳機里說著。
“沒問題，老大，我觀察了一下，應該能過去。”科瑞說著。
“別用‘應該’兩個字！能就是能！”喬恩皺眉道。
“是！老大！絕對能過！”科瑞再次說道。
“好！費爾南多，西面的塔樓交給你，五秒鐘！只要對方有人探頭，你就點了他，15分鐘後去東面和莫里斯會合。莫里斯，你去東面策應，那邊是主路，哨卡等我們動手以後，你再解決他們，掃清主路。羅納德，你帶著火神炮去弄輛車，但是記得別給對手也留下！阿廖沙，你破壞他們的供電設施和油管，吸引他們注意。傑西卡，你跟著我去找內森，負責內森的安全，如果他還活著的話。”喬恩一連串的命令迅速的下達。
“是！”手下們齊聲應道。
“喂喂，那我幹什麼？”於澤的聲音忽然又冒了出來。
喬恩看了眼於澤，說：“你愛幹什麼幹什麼，別妨礙我就行。20分鐘後，不論有沒有找到內森，所有人都在東面的主路匯合撤離！聽明白了麼？包括你！”喬恩最後一句還是衝著於澤說的。
於澤笑了兩聲，就沒再說話。他有一種很奇妙的感覺，似乎喬恩已經知道他想幹什麼，雖然這種情況不應該出現，甚至他應該一有這種疑問，就殺了喬恩以防萬一，但是他偏偏就沒有動手，甚至覺得就算被喬恩知道也不是壞事的詭異感覺。這種想法是完完全全背離特種作戰的保密規矩的。
這種時候，於澤還是聰明的選擇了什麼都不說。自己最近的異常似乎應該找個時候好好想想，那種心跳到底怎麼回事。不過現在還是先把眼前的事處理乾淨再說。
“你們有沒有覺得那棵樹有點古怪！”應該已經下達完命令的喬恩忽然指著距離他們不過一公里左右的一顆樹說道：“你們注意到麼？三個方向都有這樣一棵樹，我打賭另一個方向也有。”
於澤點頭，說：“是有點奇怪，上次我來的時候，還沒看到。”
喬恩低頭看了看手錶，現在是晚上八點，距離凌晨三點，還有好幾個小時。於是他衝著小隊成員說：“找掩體，分批休息！2小時換一次。注意觀察。”
“是！”小隊成員低低齊聲應道，接著就四散開。
於澤依舊趴在喬恩身邊沒動，喬恩低聲道：“那應該是個觀察點，甚至是狙擊點。”
於澤舉著望遠鏡，微微點頭。隨即，他忽然說：“我會去北邊。”
喬恩沒有太意外的嗯了一聲，也不問什麼。
於澤放下望遠鏡看向喬恩，又道：“你就真的一點問題都沒有？”
喬恩依舊端著望遠鏡觀察，卻說：“你要我問什麼？問了你會說？”
“你怎麼知道我不會說？你就真的對我一點好奇都沒有？”於澤似乎有點不甘心的語氣。
喬恩這時候終於放下望遠鏡，看著於澤，說：“你到底在想什麼？你要什麼東西，那是你的事。這次行動我之所以同意帶上你，那是因為你的信息。而且行動之後，大家該幹嘛幹嘛去。我要知道那麼多幹什麼？我嫌你不麻煩麼？”
於澤被喬恩說的啞口無言，很鬱卒的就扭過了頭，心情不知道為什麼，就是覺得很不慡。“喬恩，有沒有人對你說過，你說話很傷人啊？”於澤說著翻身臉朝上看向了繁星點點的星空。
喬恩就笑了，他對著於澤說：“於澤，你我連朋友都稱不上，你指望我說什麼？”
“你！”於澤徹底噎住，心裡一陣陣的鬱悶。可是喬恩說的也沒錯，他甚至沒法反駁。他們加起來認識不超過五天！還有好幾次都是大打出手。現在能在一起好聲好氣的說話，還是託了行動的福。他和喬恩之間本來就不會有太多的瓜葛。一個是時刻冒著生死之險的傭兵，而另一個則是高高在上的家族繼承人。按理說，要不是喬恩是這種性子，他們連認識的可能性都沒有。
是啊！他還在指望什麼呢？成為朋友麼？於澤，你能有朋友麼？自那天開始，你就註定不可能再有朋友，再有兄弟，再有家……帶著些不知名的苦澀意味，於澤勾了勾嘴角，他果然是在強求了。
喬恩見於澤忽然沉默不語，心裡突然也有點不太舒服。是他顧慮的太多了麼？於澤的真正身份對別人而言，可能是再神秘不過，而且於澤看上去就是個很聰明的人，隱藏功夫自然不會差。但是，對深知這一切的喬恩來說，於澤似乎透明的不能再透明了。
可是喬恩在確認於澤身份的同時，也在猶豫著。這次的任務，他之所以趕的那麼倉促，自然有幫於澤的想法。可是他另一個層面的考量卻又不想和於澤扯上太大的關係。喬恩的想法很簡單，他想要的是蕭晟！他想查出當年到底發生了什麼。可是他不想再和自己的同類人再扯上什麼關係。這次遇到也就罷了。可是今後呢？喬恩迷惑了。如果一切真如他所想的，那他還有這個自信喝下那燒灼的烈酒麼？他不知道，真的不知道。
於澤的出現，讓喬恩再度想起了過去的自己，當時的他有著自己的信念，專注而忘我。可如今，一切都變了。他不再是自己，而且面臨著的或許是更複雜的境遇。於澤讓他的世界變的更難選擇……保持距離或許是最好的。
兩個人一時間都陷入了沉默，尷尬的安靜。
好半晌之後，於澤忽然間動了下，看似是想翻身而起。喬恩幾乎想都沒想的就一把拽住他，低喝道：“你幹什麼？”
於澤僵了一下，說道：“我去查下那棵樹。”
喬恩一把按住於澤，低罵道：“你瘋了？現在什麼時候？你去查那棵樹？被發現怎麼辦？”
於澤瞥了眼喬恩，說道：“我不會被發現。那樹有視覺死角。”
“那也不行！現在不是冒這個險的時候。他們肯定會換崗，我們等！”喬恩當即反對。
“……你不是不管我幹什麼麼？現在怎麼又……”
“我是不讓你做傻事！你他媽的這點耐心都沒有？你怎麼做任務的？”
“你管我？你我連朋友都算不上，你憑什麼管我幹什麼？”於澤一句話把喬恩說的原封不動的又丟了回去。
喬恩被氣的一窒，“你！”了半天，也冒不出下半句。
於澤下一刻掙開了喬恩的手，又道：“怎麼？沒話說了？那我走了！”
喬恩一下急了，下一刻就撲到了於澤的身上，左手狠狠壓著於澤的頸項，依靠上身的重力以及左腿的巧勁壓制著於澤，喬恩低喝道：“你他媽的給我消停點。想死也不是你這樣的！”
出奇的於澤沒有反抗，被喬恩壓了一會後，他就這麼看著喬恩的眼睛，竟是低低的笑了起來。
喬恩楞住，脫口而出道：“你笑什麼？瘋了？”
於澤搖頭，道：“這是我第二次聽你說這句話。喬恩，你說我們現在真的不算朋友麼？”
“…你什麼意思？”喬恩頓了頓語氣有些不穩。
於澤就在這個剎那間忽然使力，在喬恩還沒來得及反應的狀況下，一個翻身把喬恩壓到了身下，就像剛才喬恩壓著他的時候，於澤也同樣為了避免讓人發現而壓低了身子，幾乎兩個人就是重疊在了一起。
喬恩咬牙道：“放開！”
於澤搖頭，近距離看著喬恩的眼睛，發現那雙眼真的太美了。於澤說道：“你這麼關心我的死活，還說我們不是朋友麼？”
“誰他媽的關心你的死活？我是不想因為你的擅自行動，讓整個行動失敗！”喬恩壓低了聲音說著。
於澤又笑，搖頭，道：“喬恩，我發現你總是口不對心。你明明很在意。”
“你他媽的胡說什麼……”喬恩否認。
於澤繼續看著喬恩，打斷他說：“好吧，就算我胡說！可是現在我想成為你的朋友，怎麼？你要拒絕嗎？”於澤在說這句話的時候，有那麼一顆閃神，覺得有些地方似乎不太對，但是他卻沒有去在意。也不知道自己是出於什麼心理，於澤此刻就是一心一意想要聽見喬恩承認他是自己的朋友。
喬恩聞言張口結舌，有像他這種問法的嘛？要不是知道於澤是喜歡女人的傢伙，喬恩還以為他這是在挑逗自己呢。可這話卻也還是讓喬恩有些心跳加速，他知道，那是因為於澤的話讓他更接近了過去的自己。到底要怎樣去面對？
“喂，說話！”於澤有點不滿意喬恩的心不在焉似的神情，他自己也沒想到會說出這種實在是很丟臉的話，甚至有點像自己死活要粘上去似的。
喬恩震了一下，看著於澤，他雖然抹滿了油彩，卻依舊感覺的出那種懾人氣勢。這就是新一輩的精英麼？C國真的是人才濟濟啊。喬恩忽然笑了，他說：“你可以從我身上下去了麼？現在我雖然受傷，可我還是個男人，而且我還是個同性戀。你就不怕我侵犯你？”
要不是喬恩眼明手快的一下堵住於澤的嘴，估計於澤能喊出聲來。要真這樣，別說是行動了，直接逃吧！
於澤就在目瞪口呆的囧臉中，從喬恩身上不自覺的挪開了。挪開了半晌後，他還是呆呆的看著喬恩，可見剛才那句話對他的打擊實在是有點大。在C國，同性戀這個詞，那就是個禁忌。雖然這幾年在海外，於澤也算是見過多了。但是喬恩說他是同性戀……這…還是震撼了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