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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沒有正與邪,沒有“忠誠於國家”概念的傭兵世界裡,眾人信仰的是“榮耀”和“錢”。當你給足他們這些的時候,你才有可能得到“忠誠”,才能得到“服從”。難度不言而喻,但過去的齊昘顯然是做到了這點。
可是最後的那一次任務卻讓齊昘至今為止猶如芒刺在心。
“齊昘,你這次的任務是三個月內狙殺此人。”
“老大,你確定要自己動手?那個位置太危險!”
“決定了!就在維多利亞港!開始行動!”
然而最終出現在他記憶中的,卻是狙擊鏡中那個男人對著自己嘲諷至極的笑。
為什麼?這幾年,成為喬恩的齊昘反反覆覆考量了自己的行動計劃,不應該會出差錯!除非……除非就是那個人事前已經知道!這是齊昘得到的唯一行動失敗的理由。但怎麼可能?他的計劃……怎麼可能泄露?根本沒有理由!
不論如何,喬恩都想要查出真相!這也是他之所以再次組織了行動小隊的理由。雖然他們現在只是初露頭角,但是喬恩相信,他的新小隊只需要時間,就能再度成為傭兵界的傳奇!這個過程中,也是喬恩一直期望的能夠再次找到關於那個人的信息!只有找到了他,困惑喬恩的謎題才能解開,遲將軍給的任務才能完成!
畢竟,軍人的天職就是完成任務。不論他變成了誰!軍人的天性已經沁入他的骨血。
當然,現在喬恩面對他的新屬下時,倒是有一件事解決了,這讓他的壓力減輕不少。那就是錢。作為布魯克斯家族族長霍華德。布魯克斯最喜歡的教子,喬恩當然不會缺錢花。最重要的是,自從喬恩不再是以前的喬恩之後,整個家族都感覺到了他的改變。而喬恩的教父霍華德自然是最樂於見到這種情況發生的人,雖然自己的教子似乎在歷經劫難之後失憶了……有了來自布魯克斯家族支持的齊昘,不,應該說是喬恩,那豈非更是如虎添翼?
第6章 迷局與真相
以色列
拉姆拉
喬恩把帽檐往下拉了拉,又緊了緊外套,匆匆走在拉姆拉的街道上。拉姆拉隸屬中央區距離首府特拉維夫近在咫尺。
喬恩一早到了特拉維夫後,就把幾個手下丟在了特拉維夫的酒店裡,囑咐他們查那些阿拉伯人的下落。至於那群東方人,由於知道這些人里有蕭晟的存在,所以喬恩很清楚他的藏身本事,羅納德他們恐怕還沒有能找到他的方法。
要找到蕭晟,只有一個辦法。
不遠處一棟稍顯老舊的白色磚牆堆砌的兩層建築出現在喬恩的眼前。這個地方是C國安排在以色列的隱蔽屋之一。喬恩停下了腳步,轉身走進了一處小巷,背靠著牆給自己點起了一根煙。在帽檐下,碧綠色的眼眸緊盯著那棟建築,同時四下留意著。
整個拉姆拉只有六萬多的人口,整個街道並沒有太多的行人,車輛也是稀少來回。喬恩等了差不多一個多小時之後,已經是中午時分。那棟建築依舊沒有什麼人靠近過。喬恩深吸了一口氣,左手輕輕的把圍巾朝上拉了拉遮住了半邊臉後,朝著那棟建築走去。
喬恩繞到了房子背面,一個小小的花園出現。顯得雜亂無章的糙叢,似乎在示意著這棟房子並沒有什麼人在打掃。喬恩再度看了看四周,隨即緩步走進了花園。
就在花園靠著房子東北角的地方,喬恩停了下來。他蹲下身,拂開堆積著的雜糙泥土後,一個門把手出現在他眼前。喬恩被圍巾遮住的臉上出現了瞬間的激動,他伸出帶著薄薄的鹿皮手套的左手,一把拎起了門環。一個只容一個人出入的地窖入口赫然出現。
喬恩沒有猶豫,輕輕的一個縱身,躍入了地窖,順手關上了地窖的門,一根細線也同時被他纏在了地窖門的兩側拉緊。
地窖沒有光線,空氣也很差。喬恩把手電咬在了嘴裡,揮開遍布的蛛網,朝下走去。不一會後,一個地下空間出現。喬恩找到了電源開關,燈閃爍的亮了起來。地窖里極簡單的放置著一個書桌,一張單人床,還有一把椅子。
四處都積著厚厚的灰塵,喬恩走到了書桌前,掀開一塊“灰”布後,一台電腦出現在他面前。喬恩深吸了口氣,伸手按動了電腦的電源。顯示器發出了微微的光芒,幾分鐘後,喬恩單手迅速的操縱著鍵盤,進入了一個他久違了的界面。
自一條張牙舞爪的騰龍口中冒出一個對話框:請輸入用戶名和密碼。
喬恩不知為什麼呼吸顯得有些急促,甚至向來穩定的左手,都開始有點顫抖。他輕輕的噓出一口氣,像是決定什麼似地,手指輕點鍵盤。
用戶名:QFLL006
密碼:********************
喬恩的手指來來回回的摩挲著“輸入”鍵,不知在猶豫什麼,卻久久不按下。
會是什麼結果?被系統拒絕?還是接受?還是……喬恩咬牙,下按。心臟就像是被揪緊似的,一股窒息感充斥著。
僅僅一秒,卻好像過了很久!界面改變了。喬恩竟順利的進入了系統。面對著熟悉的操作界面,喬恩不再猶豫,迅速的再度輸入一串編號,點了搜索。
一頁頁的資料在喬恩面前閃現。蕭晟的照片不時出現。然而,喬恩在看著這些的時候,眉頭卻越皺越緊。左手不自覺的握緊成拳。怎麼會這樣?為什麼?
當初的任務不是要殺蕭晟嗎?可為什麼蕭晟沒有死,但任務完成情況卻寫著“成功”呢?喬恩再度看到了他還是齊昘時提交的任務說明。沒有絲毫遺漏!那為什麼…為什麼他卻失敗了呢?而今天蕭晟卻依舊活蹦亂跳。難道已經放棄殺他了麼?不可能!
按照喬恩的理解,既然已經下了“殺”的命令,那麼這個人是絕對沒有再活著的可能。這個蕭晟,他究竟是誰?這裡面究竟出了什麼問題?雖然喬恩一直認為蕭晟這種人,絕對不會那麼輕易的死掉,但是當他真的再度看到蕭晟的蹤影時,他還是震驚的。他居然真的沒有死!
況且,“成功”?什麼成功?死的是他齊昘!不是蕭晟!那又怎麼能叫成功?為什麼?
喬恩的手指再動,他開始查閱有關於蕭晟近期的資料。然而,結果竟是……死亡?!死亡的日期,正是喬恩永遠都不會忘記的那一天!齊昘死的那一天!蕭晟…也死了?也在那天死了?怎麼可能?他如果死了,那那些照片中的人,難道不是蕭晟?不可能!喬恩發誓,就算是這個人化成了灰他都能認出來!
為什麼會這樣?喬恩全身都有些發麻,究竟發生了什麼?一種強烈的不安閃過喬恩的腦海,這一切似乎都在說明一件事!他被圈進去了。那個時候的他,齊昘!他被一個看不見的漩渦吞噬了!
喬恩知道他再也查不出什麼,對一個已經死去的人而言,自然不會有人再去更新他的資料。就在這時候,一個荒謬的念頭在喬恩腦海中出現。他的手指微動,點向了“個人資料”。
這一刻,喬恩忽然笑了起來,隨即是不可抑制的大笑。齊昘…還活著!他還活著!哈哈哈!喬恩忍不住連眼淚也笑了出來。這是什麼?原來如此,所以齊昘的密碼還是能夠進入系統。因為齊昘還活著。何止齊昘?甚至是他的禿鷲小隊,都依舊存在。
即使如此,那他是誰?他喬恩又是誰?
喬恩的笑聲越見乾澀。背叛麼?真的如他所想的,是背叛麼?
喬恩微有些搖晃的扶著桌,關上了電腦,又將一切恢復原樣。這就是他這幾年以來,一直等待的結果麼?今天之前,他始終猶豫著是不是要做如同現在做的事,難道就是因為他潛意識中已經預料到會有這種結果麼?所以他始終躊躇不前,就是因為不想知道這一切?
接著要做什麼?就此離開?不,絕不!喬恩告訴自己,他絕不想讓齊昘死的不明不白,他絕不想讓一個已經死去的齊昘卻依舊還活著!
這不是事實!他要查出來!他一定要查清楚!究竟…這一切…為什麼!將軍,遲將軍,你為什麼要這麼做?
喬恩走出了地窖,四下看了眼後,匆匆離開。
可就在這個時候,離開不遠處的樹後,竟悄然轉出一個高挑的人影。他一襲銀色的風衣,黑頭髮,帶著墨色的眼鏡,高高豎起的衣領遮去了他半邊的臉。這個人沒有猶豫的跟在了喬恩的身後。
喬恩走了好一會後,進入了停車場。而那個跟蹤者的身影,也很快冒了出來。然而,喬恩卻忽然間消失不見。跟蹤者似乎怔了一下,隨即放緩了腳步。
“你是什麼人?為什麼跟蹤我?”喬恩的聲音忽然從那名跟蹤者的身後冒出。
跟蹤者一個停頓,緊接著就是猛的一個旋身,用快到幾乎是連肉眼都不可捕捉的動作從左手袖口中彈出一柄D-80的虎牙軍刀擊向喬恩。
“叮!”的一聲兵刃交擊的聲音響起。喬恩竟也是左手一柄同款式的虎牙軍刀堪堪擋住了那個跟蹤者的襲擊。兩個人的目光在瞬間交匯。對於彼此的動作似乎都有一絲驚訝。
但驚訝歸驚訝,兩個人似乎都沒有想要放過對方的意思。當喬恩飛起一腿的時候,跟蹤者的右拳也到了門面處。兩人幾乎同時後退,避過對方的攻擊。
喬恩的軍刀護在身前,鷹般的眼神緊鎖著對方的一舉一動,他低沉著聲音問道:“你是什麼人?”
跟蹤者同樣持刀的左手微微下垂,看似沒有防禦,但誰都知道這只是表面的現象。跟蹤者沒有回答喬恩的問題,反倒是仔細的觀察著喬恩。一個年輕的白種人,為什麼會出現在那個地方?從他身上粘染得灰塵看,他應該已經去過隱蔽屋。而從他的身手來看,他也絕對不是普通人。
是巧合?還是隱蔽屋已經暴露?不論如何,這個人都不能放過。他必須弄清楚,這個人知道了些什麼!是否還泄露給了別人知道。而這個人,必須死!跟蹤者似乎下定了這個決心後,才低啞著聲音答了一句:“你沒機會知道了。”
說著,跟蹤者動了。整個人就如同一頭敏捷到極點的獵豹撲向自己的獵物。
喬恩冷哼了一聲,一緊手中的軍刀迎擊!
兩個人的速度都很快,拳腳的配合幾乎都是天衣無fèng。除了兵戈交擊的聲音和帶起的呼呼風聲之外,竟再沒了其他聲音。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纏鬥似乎還沒有停止的跡象。但喬恩的呼吸顯然要比那個跟蹤者來的沉重。失去一隻手的喬恩,再加上畢竟不像當年,那種鍛鍊到極點的身軀和變態體力,他開始逐漸的失去先機,由攻改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