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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會頭疼就不該喝那麼多酒。”
好舒服，萬學術捨不得把北堂無殤給推開了，眯了眯眼睛，他倚靠在北堂無殤腿上，哼哼道：“你拿到水龍珠了？”
“沒有，水龍珠的確在江楚河身邊，只是我無法觸碰，他也離開了西奴國，應該比你們更早一步到九天國。”北堂無殤語氣平淡。
禁不住微蹙眉頭，萬學術驚奇的問道：“你無法觸碰水龍珠？”
“嗯，那上面被人施了法術，江楚河雖得到了水龍珠但我看他也不知道如何使用，若是我猜得不錯，可能只有固定的某種人才能觸碰並且使用，而如我這般的卻是連碰都無法碰一下。”北堂無殤沉吟片刻，說道，“你也不必擔心，既然我都無法觸碰，想必那四處尋找五行龍珠的某位神也是無法觸碰的。”
“聽你這麼講，莫非那在五行龍珠上施了法術的人豈不是比神還要厲害？”
“這個世界並不只有一個神，人外有人，神外亦有神。”
“那你的記憶？”萬學術睜開了眼睛。
北堂無殤回應似的望向萬學術，微笑道：“該想起來的總會想起來，我回來一事現在只有你、城瓊和城碧知道，你之前不是問我為何要讓城碧扮成你的男-寵嗎？”
萬學術眨眨眼睛，他宿醉後的頭暈已經好的差不多了，不得不說這具無垢之軀比凡人的身軀還是好上太多，他從床榻上坐了起來，北堂無殤起身走到房間中央，手指拈訣似是默念咒語，忽然只見北堂無殤頭頂乍現金粉似的柔和光輝，宛如下雨般從頭頂傾瀉而下瞬間將北堂無殤包圍，不過眨眼功夫，原本的北堂無殤已變成了城碧。
斜飛上挑青黛眉，冷冷勾抹線條的細長雙眸，從上到下望過去確實是和城碧一模一樣，可那給人的感覺卻不一樣了，城碧雖然是如青蓮般俊雅的美少年，但畢竟心性執拗浮誇，只要一動作一說話就會破壞了那般清冷的美感。
“如何。”化為城碧模樣的北堂無殤淡淡一笑。
萬學術暗暗吞了口口水，城碧模樣的北堂無殤比起城碧本尊來更為出塵清雋，活生生像從菩薩青蓮中走出來的仙人。
“不錯不錯，真不錯。”萬學術連連點頭讚嘆，比起北堂無殤那讓人不敢親近的天人之姿來，更為柔美一些的城碧看起來真是可口極了，哦，對了，現在的“城碧”可是他的貼身男-寵呀。
萬學術嘿嘿笑了兩聲，手指頭朝北堂無殤勾了勾，輕佻如浪蕩子：“還不快過來伺候大爺我穿衣。”
……
……
北堂無殤成了城碧，那真正的城碧跑哪兒去了？
“媽呀！這是什麼？！”萬學術搖著扇子連連退後，瞪著手裡拿了條小青蛇的北堂無殤一副“你敢過來試試”的警惕模樣。
“碧兒。”城碧模樣的北堂無殤頗為幸災樂禍的笑了笑，萬學術那副受驚的樣子活像一隻大白兔，就差蹦蹦跳跳的抖著一對大耳朵跑開了，若不是房門被他提前關了起來，北堂無殤確信萬學術一定會跑出去的。
北堂無殤手指頭點了點小蛇的腦袋，青蛇吐吐信子一副享受的模樣，看起來乖巧極了：“你怕蛇？”
一般人誰會喜歡蛇啊，而且那條小青蛇怎麼看怎麼覺得是條帶劇毒的，萬學術齜牙咧嘴的哼哼道：“我不知道你還有養蛇的興趣。”
“他不會咬你，你帶著他防身吧，而且他能聽懂你的話。”防身自然是必要的，北堂無殤卻打了另外一個主意，一般人見著萬學術身上有這麼條劇毒青蛇也不敢親近萬學術了，北堂無殤就是不喜歡除了他以外的人碰到萬學術，一根手指頭都不喜歡。
聽到北堂無殤說小蛇不會咬他，萬學術就來了興致，小心翼翼的把手伸到了北堂無殤面前，小青蛇就滑溜溜的纏到了萬學術的手腕上，碧綠碧綠的細細一條蛇，比一般的翡翠還要漂亮上幾分，若是小蛇一動也不動的話估計還會被人誤以為是一條名貴的蛇形翡翠手鐲。
萬學術跟小蛇玩了一會兒，發現小碧果然跟北堂無殤說的那樣乖巧無比，還能聽懂他的話，於是乎，前一刻還怕蛇怕的要死的某人現在已經大大方方的收下北堂無殤贈予的小青蛇了。
平靜的海上生活一直持續到半個月後，漫長的旅途終於結束。
西奴國太子護送九天國公主德馨順利到達九天國，大船停靠在九天國的海港邊，眾人在數月後終於能得以踩在這片天下間最為強大而繁華的國土上。
秋末，天涼。
冷風席捲一地殘葉。
平靜的海面上忽然捲起一片波濤。
——第一卷完結——
第七十一章
第七十一章
秋天可以是落葉隨風飄蕩天涯般蕭瑟的，也可以是碩果纍纍壓枝頭般繁榮豐收的。
景還是那景，所見景物卻也不過與心情相關，一般秋色，也能因人的不同而生出不一樣的情懷來。
萬學術此時的心境是無比開闊的，看看這藍天，看看這似曾相識的繁華街道，看看這九天國，若是以另外一個世界中文化與經濟共繁榮的大唐相比，九天國也是不遑多讓的。
前世的煜陽生在長在這個世界，很多事情都沒有看透，像是在一個人心中，尤其是如九天國這般強國的太子心裡，所謂的兄弟是可以輕易殺死的，所謂的摯友也是可以為了登上帝位而輕易捨棄的。
可惜啊可惜，前世的煜陽不像現在的萬學術一樣，在二十一世紀諸多歷史書籍的薰陶下早已經徹底明白“帝王無心”四個字是何意思，“九子奪嫡”也不是他人虛構而是確確實實存在於歷史上的。
想到此處，萬學術突地就笑了。
“記得一次在宮中突然來了刺客，那刺客一刀險險就要劈向太子妃，太子把太子妃拉到他懷裡護著，順手就把我這個站在旁邊的摯友給推了出去，我也算命大，那一刀竟然沒有要了我的命。我並不恨他，她是他的妻，我這做朋友的自然也有責任保護太子妃，可不恨不代表不會疼，身上疼，心裡也疼。”
“城碧”握著萬學術的手驀然緊了，這人怎麼能以如此輕淡的語氣說出這些事情來。
“其實當時太子待我也是極好的……”萬學術望向身邊的北堂無殤，輕輕反握住男人的手，微笑著說道，“現在我知道了，太子當時推我出去擋刀子，護的不是太子妃，而是為了收買太子妃身後的娘家勢力，不管是我還是她，在他的心裡都不過是一顆棋子罷了。”
“還疼嗎？”北堂無殤手撫上了萬學術的胸口，語氣低了幾分。
心尖兒被人輕輕撓了撓，其實萬學術不過是想到過往隨便嘮叨了兩句，煜陽的記憶離他太遠他早就不疼了，可北堂無殤的一句話讓他突然又覺得有些委屈難受了起來，真是的，明明一開始就覺得沒什麼的。
“早忘記了。”萬學術燦然一笑，死都死過次了還疼個啥。
萬學術和北堂無殤坐在馬車裡，北堂無殤不再多言，只是伸手攬過萬學術一手扶著男人的肩膀，一手輕輕揉著萬學術的胸口，無言的動作讓萬學術不禁咬了咬下嘴唇，片刻後又覺得自己身為一個大男人真是矯情了，乾脆靠在北堂無殤懷裡任由對方安慰著自己。
外面有些吵鬧，九天國的軍隊已經前來接手西奴的護衛隊護送公主回宮，現在應該是在交接吧，萬學術想到德馨那個傻丫頭。
當年德馨公主最看不得的人有兩個，一個是身為太子侍讀的煜陽，一個是曾經的太子妃如今的皇后，說來說去，其實德馨也不過是個喜歡太子哥哥的丫頭。德馨母后去的早，李天民他娘就把德馨抱過來養，兄妹二人感情也不錯。
德馨當年雖然也針對過煜陽，但大多都是小丫頭使性子算不上什麼傷害，反倒是那位看起來跟白蓮花一樣的太子妃讓煜陽吃了不少苦頭。
以前的煜陽不明白為什麼她們一個個都針對他，後來萬學術從西奴華凌得知了李天民這兩年坐穩皇位後在上天城乾的那些齷齪事，忽然就明白過來了，敢情李天民當時竟然對煜陽懷了幾分那種意思。
可這也只會讓萬學術覺得更加可笑，帝王的情有誰受的起？如果當年李天民沒把煜陽當成朋友而是懷了暗戀的心思，那一次把煜陽推向刺客的刀口，一次設計讓煜陽替他除去對手，一次將煜陽推向死亡的懸崖，那這樣的“愛”也未免太狠心了。
“他不值得你傷心。”北堂無殤撫著他胸口的手不知何時挪到了他的腰腹上，輕輕摟著，這一份溫柔與關懷讓萬學術心中一動。
不管將來北堂無殤是否會尋得新歡拋棄了舊愛，不管他日北堂無殤是不是也會待他如城碧那樣狠心，僅僅是為了這一刻的柔情與關懷，只怕是個人都會沉溺其間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