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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是被害人他毀了，亦或者是，被他們毀了。
“你本該可以在另外一個世界活的好好的，知道是誰夜夜在你夢裡侵擾，又是誰讓你回到這個殘破的地方嗎？”他低下頭輕輕吻著男人被咬破了的嘴唇，溫柔的像是在對待一件易碎的物品，只是下半身的動作卻一點和溫柔稱不上邊，猛烈而毫無憐惜的動作讓被壓在下面的男人眉頭緊緊攥在了一起。
“你應該去問問北堂無殤，問問他一開始是懷了什麼心思把你帶到這個世界，為什麼即使恢復了記憶也不告訴你事情的真相，你愛他什麼，你到底愛他什麼？！”伴隨著漸漸染上怒意與瘋狂的話語，床榻被搖的咯吱亂響快要塌掉了一樣。
“閉嘴！你閉嘴——啊——”雙手攥緊了身下褶皺不堪的雲被，男人用力咬緊了下嘴唇才能不讓自己發出難堪的聲音。
“即使是你現在所遭受的一切也都是因為他，萬學術，要我明明白白告訴你嗎？你來到這個世界的最根本不過是為了幫助北堂無殤渡劫而已，在神的眼裡你始終都是一個小小的，微不足道的凡人，從你一開始遇到北堂無殤就是他早已經計劃好的一切，他現在已經渡劫了，你呢？！”
西奴華凌清晰的聲音不停充斥在萬學術的耳邊。
他壓低了身子，把自己深深的埋入了萬學術的身體裡，緊緊抱著對方因疼痛而有些抽搐的身軀，聲音低沉：“他如果肯多關心你一點，就不會讓我有機可乘。”
萬學術緊緊閉著眼睛，額頭上滿是冷汗，嘴唇止不住的輕顫。
帶了一分愛憐，西奴華凌伸手輕輕撫著男人的額頭：“我知道你肯定不會再相信我的話，北堂無殤即使不為了你也會來到月宮，到時候如果看到了他，你可以去問問他，我現在所說的每一句話是不是都是真的。”
俯下身深吻了男人的唇，後者嗚咽兩聲後把頭扭朝了一邊。
“疼嗎？”緩緩從男人身上起來，西奴華凌瞥了眼床上的一片狼藉，有些神情麻木的從床上走了下來，一點點後退著重重坐在了旁邊的凳子上。
床上的男人漸漸蜷縮成一團，把自己緊緊抱住。
“沒幾天了……你很快就能見到北堂無殤。”
忍著不再去看床上的男人一眼，西奴華凌慢慢離開了房間，沒過一會兒非離就進來了，見著床上的狼藉一片眼眶有些泛紅。
“都跟你說了，順著他一點，每次都把自己搞的那麼難看，大叔你是塊石頭，怎麼捂都捂不熱！”
第136章 月神的隕落
“對於神來講，有時候死亡反而是一種解脫，我曾經執著於母后的死而始終耿耿於懷，可現在我卻突然明白了，明明知道和魔主作對的結果不會好，可為什麼母親還是去故意襲擊了魔主。”西奴華凌站在盛滿了熱水的木桶邊給男人擦洗著身體，有一些青紫的地方他就用法力把痕跡都祛除了。
神和魔的感情都比凡人來得強烈而執著，一旦愛上了就是愛上了，執念成魔，前任月神何曾不是執念成魔呢？最悲哀的在於，那個最為強大的男人永遠都不知道前任月神心中那淡淡的隱藏著的情思。
如果不能死在你的手裡，就死在你孩子的手裡。
很多事情，一旦想通了也就想明白了，大概是血脈相連的關係，這一代的月神有著和上一代月神相同的命運，思而不得，放不下，最後傷了所有人。
把木桶里的男人擦洗乾淨了，西奴華凌抬手將人從水裡拉了出來，渾身癱軟的男人睜著眼睛，眼裡淡淡的一片。
輕輕將萬學術放在床上，西奴華凌一遍遍的用柔軟的干毛巾擦拭著男人身上的水漬：“月宮已經守不住了，北堂無殤估計很快就會找過來。”
拿了乾淨的衣服，月神之子又一件一件的替萬學術穿起來，慎重而又小心翼翼的扣好了每一個扣子，覺得不太滿意，又輕輕抹了抹，把衣服上的褶皺都抹平了。
“這才過了一年多吧，現在的你，和我第一次看到你的時候變了很多，人總是會變的，其實留在神界也很好，神界雖然也有一些勾心鬥角之事，但總的比起凡間來還是清清靜靜的。”西奴華凌把人扶了起來，他坐在萬學術背後拿梳子輕輕梳著男人的一頭烏髮，“明明你不是長得最好看的，也不是最優秀的，可不管怎麼樣我都忘不了你。”
“轟隆隆--”
屋子突然搖晃了起來，像是被人重重砸了一拳，萬學術淡漠的眼眸里微微露出一絲光亮，但很快又沉寂了下去，像一片波瀾不驚的湖，偶爾被投擲一顆石子盪起幾許水紋，風平之後依然是平靜的湖面如鏡。
好似什麼都沒有聽到一樣，西奴華凌拉起一縷男人的髮絲放到鼻下聞了聞，愛戀的蹭了蹭，嘆道：“這頭髮真好，每一根都油光水滑的，我當初就很想把你的頭髮捧在手裡好好摸一摸，真好，真的很好。”
連連呢喃了好幾句，西奴華凌才慢悠悠的幫萬學術把頭髮綁好，繫上了一根嶄新的月白色髮帶：“我知道你不喜歡我，所以這些衣服和髮帶都是我讓人從外面早早準備好的，沒有一樣東西是我用過的。”
梳洗打扮好的男人除了臉色有些難看以外整個人都顯得異常乾淨俊朗，從那雙淡如古井的眼眸里你仿佛能看到歲月流逝過的痕跡，沒有了最初的莽撞和無所顧忌，只有經歷了波瀾後的平靜與釋然。
這樣子的男人讓西奴華凌有些看呆了，他面對面的望著萬學術，然後就傻笑了起來，眼裡卻流著淚水。
“好好的在神界生活下去，與世無爭的生活才適合你。”聲音哽咽了起來。
萬學術的眼瞳里映出又哭又笑的西奴華凌，他緩緩閉上了眼睛，耳邊房屋被撞擊的聲音越來越大。
臉色比萬學術還要難看的月神之子輕輕擁著男人，呢喃一嘆：“這段日子，是我痛苦，卻也是最快樂充實的一段日子，如果還有下一世，我給你做牛做馬賠罪。”眼淚順著月神之子的臉頰流淌了下來，滴在了萬學術的頸間，冰涼冰涼的。
……
……
“轟隆”一聲響，房屋的一面牆壁被人硬生生雜碎，一片飛揚的灰塵里，那熟悉的身影漸漸顯現。
北堂無殤大步走了進來，眼裡帶著濃濃的焦躁和不安，他的腳步驀地停了下來，視線落在了床上的兩個男人身上。
曾經的月神之子臉色慘白的安然躺在床榻上，北堂無殤感覺不到一絲神力，顯然已是逝去了好一會兒，西奴華凌的雙眼閉著，他的手裡攥著一小縷身旁男人的頭髮，微揚的嘴角卻讓他看起來十分安詳。
萬學術就坐在旁邊，穿戴整齊，神情索然，看到北堂無殤進來了，他只是淡淡一笑，眼裡稍微留露出幾分暖意。
這一瞬間，無殤覺得有一根錐子狠狠扎在了自己的胸口，他急切地走上前把坐在床邊的男人擁入到懷裡緊緊抱著，貪婪而又心痛的深深聞著男人身上的氣息。
“學術，萬學術，對不起……”一遍遍的呼喚著男人的名字。
“嗯，我在這裡。”萬學術伸手回抱住北堂無殤，把腦袋埋入了對方的懷裡。
“我們離開這裡。”說著，北堂無殤就欲把人抱起來。
“無殤，我問你一個問題可好？”男人制止了對方的動作。
“有什麼問題，我們回去後再談。”神之子蹲了下來，握住了萬學術的雙手，深深嘆了口氣。
“我之所以會回到這裡，是你讓我來的是不是？”
北堂無殤驀地動作一僵，半晌，才吐出了一句話來。
“對不起。”
“這些事情，我本來想解決了西奴華凌之後再慢慢告訴你，我沒有想騙你，學術，對不起，我恢復了記憶之後就想起來了一切，當年我算到你可以幫我渡劫，最開始的確是我將你拉入這個世界……”聲音都有些發抖，高高在上的神之子頭一次覺得心都在發顫，他緊緊抱著男人不想鬆開，好像稍微一鬆開這人就會飛走了。
不曾預料到最終會愛上了這個男人，曾經以為可有可無的凡人也成了他胸口的一根刺，輕輕碰一下都會疼得要死。
因為在乎，所以便不敢說出來真相。
“雖然我隱瞞了你一些事情，但我對你的感情，對你說過的每一句都是發自肺腑沒有任何虛假，”手輕輕撫著萬學術的脊背，北堂無殤的眼裡是他自己都沒有發覺的慌亂，“我不後悔當初讓你來到這個世界，你在這個世界受的苦，受的累，都是因我而起，給我機會讓我補償好嗎？”
“好。”出乎意料的一口答應。
男人太慡快的回答反而讓北堂無殤微微愣住，隨即便是喜不自禁，再也說不出一句話的緊緊抱住了萬學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