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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馨心裡暗暗有些遺憾,早知道這萬學術藏了這麼一手當初就該將此人收入麾下,她偏頭朝兄長李天民望了去,不知道在皇上的心裡又是如何想的。
從湖裡探出個腦袋來,從來沒有被如此多的人圍觀的大章魚略顯羞澀,搖晃著個大腦袋傻乎乎地望著把它叫出來的主人。
“哈,還真的成功了。”萬學術朝大章魚招了招手,後者緩緩遊了過來靠在岸邊伸出兩條觸手,男人一跳就跳了上去穩穩坐著,一隻觸手當作椅子,另一隻是扶手。
每一個空間都有著自己的法則,而空間法則所束縛的對象則是這個世界的人和物,萬學術當時就轉念一想,如果他召喚的是不屬於這個世界和空間,完全聽令於他的事物,那是否也會受到這個世界規則的束縛呢?
當機立斷,萬學術就嘗試著將大章魚召喚了出來,結果倒也讓他滿意,竟然成功了。
乘著大章魚免於游泳在湖裡行進,萬學術來到了小木屋的旁邊,和剛剛那些人一樣,前面似乎有一道無形的牆壁阻攔著他,讓他沒有辦法進去。
第一關已經破除了,那第二關呢?
手放在無形的牆壁上感應了一會兒,可惜什麼都感應不到,不但如此,他甚至連自己體內的法力都感覺不到,這種情況讓他想起了在燕國的時候,西奴華凌他們靠近天神塑像時候的情形,雖然那會兒和現在不盡相同,卻也有共同之處。
“北堂無殤,說句話啊。”身上懷有作弊利器,不用對不起廣大群眾。
【在你看來,這是何種力量?】半天才念出神乎乎的一句話。
“法門門主?”
【你覺得你戰勝他的可能性有多大?】
這不是廢話嗎?萬學術忍著翻白眼的衝動:“零啦零啦。”
【真是沒有耐性】某人低聲一笑。
“總而言之,光明正大的和人對打肯定是不行,得用四兩撥千斤的技能才可以。”但問題就在於怎麼用,北堂無殤似乎無意發揮作弊的職責,也不像以往那樣主動告訴萬學術該如何去做。
萬學術在心裡不停想著北堂無殤剛剛對他的幾個問,法門門主的力量是哪一種?天地間有創造與毀滅,有天有地,有白晝有黑夜,互相克制,互相依存。
一瞬間,萬學術茅塞頓開,如醍醐灌頂般猛然一悟。
他知道該怎麼做了,無殤要問的不是“你覺得你戰勝他的可能性有多大”,而是“為什麼你就覺得你戰勝不了他”。
萬物相生相剋,再強大的事物也有他的弱點,就像是當年在西奴國,他可以戰勝一個強大的武師也是因為他找到了方法,若是正面對決卻不一定能夠勝出。
“小黑,我們回去。”嘴角禁不住揚起喜悅的笑容,他已經知道該怎麼對付法門門主的結界了。
眾人就看到萬學術又騎著那個大怪物緩緩的回到了岸邊,頓時李回就幸災樂禍了起來,生怕別人聽不到一樣嚷嚷著。
“哈,還以為多厲害,最後還不是束手無策還得回來。”
“閉上你的臭嘴吧!有本事你也下去啊,懦夫!”南廣連雲忍不住罵了句髒。
“果然還是不行嗎?”洪大師難免嘆了口氣,莫非今年也是無人可以進入法門?
萬學術從大章魚上跳了下來,就在眾人以為他要放棄的時候,這男人又有了新的動作。
第一百三十章--入法門
“有時候放棄也不一定就失敗。”
就在男人剛剛準備運氣凝神的時候,身邊飄來的一句話著實讓他愣了一下,偏頭一看,原來是赫連青竹。
萬學術頓時就笑了,他望向這位代表了上天城未來的青年,覺得以過來人以及前輩的身份應該給對方一些忠告。
“書樓第四層里藏了不少成語故事,以你的修為將來定能走上第四層樓,其中有一個成語叫做‘坐井觀天’說的是水井中的青蛙看到的天只有井口那麼大,它就以為天很小很小,若是跳不出井口,它永遠都不會知道外面的天空有多廣闊。”
“呵呵,你的意思是我目光短淺?”赫連青竹沉著一張俊容。
萬學術搖了搖頭,目光越過湖面落在了湖心小屋子上,陣陣清風吹拂而來揚起他系在發上的雪白髮帶。
“青蛙跳出水井的目的並不是真的要為了看看這天有多大,天有多大和它又有什麼關係呢?可井外有更大的井,井外有河有湖。”
拘泥於水井的青蛙永遠也遇不到那更廣闊的河,更美的湖,就如同人的修行一樣,身在井中不願意跳脫出來,你又如何能夠到達更高的境界呢?這些話若是赫連青竹明白最好,若是不明白,萬學術也沒有辦法。
赫連青竹已然將他視為了勁敵,可當渺小的螞蟻也能成為蒼鷹飛翔九天的時候,蒼鷹的眼裡就再也看不到螞蟻了,這便是如今他和他之間的區別,完完全全的兩個世界。
沒有人會停下來等你,若是不加快腳步就有一天會被遠遠落下,若是想追上一個人,就更是如此了。
不再理會身旁種種投she而來的視線,萬學術拿出懷裡的桃花扇緩緩一扇,口中開始默念法訣,人的這一生有長有短,可不管是活一天還是一輩子都得為自己活著,他人如何看你,如何認為你那是別人的事情,若是全都放在了自己的心上,又把自己置於何地?
伴隨著男人的召喚法術,四周的空氣驀然溫度上升,奇異的是又有一股讓人感到膽寒的輕風如同流水一般纏繞飄揚,仿佛是火,可這火卻是冷的。
一圈又一圈自男人的周身朝著四周擴散開來,離萬學術近一些的人被逼得不得不往後退去,即使是赫連青竹也只能連連後退,人群里的修行者紛紛望了過去,皺眉苦思,這力量怎麼從來都沒有見到過,陌生而又詭異,唯一能讓人感覺到的就是其無形外表下幾欲爆發而出的瘋狂力量,詭異可怕的讓人不敢接近。
被髮帶束縛著的烏髮統統散開來,於無形的風中張揚飛舞,眉心的一點硃砂異常腥紅似血,原是一碧如洗的晴朗天空中不知從何時翻滾層層厚重的灰色烏雲,翻江倒海般沉沉壓了下來,大部分沒有法力的人頓時感覺胸口有些發悶難受。
洪大師瞪大了眼睛連連驚嘆,仿佛不能相信眼前所發生的一切。
“他要召喚的力量到底是什麼,竟如此讓人膽寒。”
江晴楓不自覺地朝李天民身邊挪了挪:“這,這該不會是什麼妖法吧?洪大師,他是不是使了什麼妖法?”
“娘娘這話可不能如此亂說。”洪大師皺緊了眉頭,“天地之間能引得天象異變的力量非神即魔,就如天有日夜之分,不管是神還是魔都是統治這世間的存在。”
不過從現在的情況來看,這名酷似煜陽的男子召喚的怕是魔物,而這般可怕的魔力難道是……“不,不可能的,這怎麼可能!”洪大師自言自語了起來,面上神色越發凝重。
“洪大師,到底是怎麼回事?”德馨在一旁聽了心焦,這大師就不能把話說清楚嗎?可礙於對方的身份她又不能把話直說。
洪大師瞪著一雙眼睛望著也不說話,旁邊的德馨就差翻白眼了,待她望向萬學術的時候那男人竟然突然之間有了詭異的變化。
前一刻緩緩從身上散發出去的真氣猛然間在瞬間悉數收回在了男人的身體內,而就這麼一眨眼的功夫,眾人便看到剛剛還是滿頭烏髮的男人此時已是一頭血發,一股無形的威壓轟然間壓得眾人難以喘氣。
萬學術輕輕呼了口氣,體內充盈無窮無盡力量的感覺很是奇妙,雖然與召喚魔主殘魂合體不過是暫時的,但也算體驗了一把魔主的感覺吧,這種一抬手就毀天滅地的掌控感,這種一個想法就能摧毀世界的強悍力量,真的是太過可怕了,而且他現在也不過是借用了魔主殘魂的力量而已,難以想像魔主本體是什麼樣的存在。
若是魔主一個不小心控制不住自己的力量或者一時生氣會造成什麼樣可怕的後果,而這個人還是北堂無殤的爹爹,他現在很是佩服天神,居然能把魔主給壓的妥妥的。
難怪之前一直聽無殤說他的爹爹對凡人從來都是無視的,你難道還能指望一艘超級戰艦去考慮螞蟻的心情還是怎麼的?人家壓根兒看都看不到你的存在。
“你是如何能夠召喚!如何能夠召喚魔主殘魂!”如洪鐘般響亮的聲音驀然響起,打破了因某人變身而帶來的靜寂。
萬學術朝那人望了過去,這讓他怎麼解釋呢,原因很多啊,有來自魔主的饋贈,也有來自他不懈努力的成果,還有北堂無殤的指點。
“練的。”
【走了】北堂無殤出聲提醒,召喚魔主耗費的法力不小,雖然不至於一下子就恢復原形,但萬學術也支撐不了這種形態太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