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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要是我是理虧的那一方呢？”
“你就是道理。”
聽著北堂無殤這過於偏袒的話，萬學術忍不住笑了起來，還好他自己十個懂事不惹禍的人，要是換做其他人非得被北堂無殤給慣壞了，也難怪城碧性子那麼執拗了，好在眾人心性都不壞。
待萬學術穿戴好了，他忽然感覺到手腕有些涼，一看原來是失蹤好幾天的小蛇又回來了，仔細算算，好像自從萬學術和北堂無殤每天每夜的廝混在床上小蛇就已經不見了。
第七十九章 入宮
天還未亮，院子裡就已經點起了燈火人聲一片。
“怎麼這麼突然呢，明明宴會晚上才開始，一大早的就讓先進宮。”花丫頭在房門外打了個哈欠才抬著盛了熱水的銅盆進了屋子，房間裡萬學術已經穿好了衣服坐在銅鏡前，雪正在後面幫著完萬學術打理那頭過長的黑髮。
花悄悄瞥了眼斜靠在床榻上的城碧，城碧的目光一直都放在萬學術身上，好像就從前不久開始城碧就一直和萬學術住在同一個屋子裡了。
“你們先出去吧，我一會兒就出來。”
花和雪識趣的把門帶上。
“能應付？”其他人一出去北堂無殤就恢復了原來的模樣。
“沒有誰比我更了解李天民了，也沒有人比我更合適對付李天民。”拍了拍北堂無殤的胸膛，萬學術知道北堂無殤在擔心他，但他不是一隻需要在他人呵護成長的雛鳥，他感謝且欣喜於北堂無殤的保護與疼惜，但他同時也是一個男人，一個希望能夠資格站在北堂無殤身旁，而不是身後的男人。
“我相信你。”
“有你這句話就夠了。”
東方遠山，微弱的晨光漸漸升起。
一輛全黑的馬車碾壓著已經存在了千百年的地面，咯吱咯吱的聲音奏響了清晨的首曲，從他們所住的地方去到上天城皇宮並不會很遠，卻也不會很近。
萬學術撩開帘子望向遠處已經能看到巨大身影的皇宮，它如同一頭正在酣睡的神獸般盤踞這片最為肥沃與繁榮的土地上，晨光自它身後升起，金色的光芒籠罩了一身無聲中散發無上威嚴，多少年後，他又回來了。
這一次回來的不再是當初的煜陽，而是他萬學術。
待馬車行駛到皇宮大門口時晨曦之光已灑滿了大地，烏雲散去，又是一個晴朗的初冬，按照常理進入皇宮後就不能再乘坐馬車，但通報之後萬學術卻得到可以乘坐皇宮內馬車入宮的命令，風和月被留在了外面。
上天城的皇宮依舊是大的誇張，若是行走入宮只怕要走上近兩個小時才行，就算坐馬車也要花上一些時間，能得到皇上允許進宮乘坐馬車的人並不多，萬學術並不覺得這是一種恩賜，對於他這樣一個毫無背景與功勞的人而言，皇上的恩寵只會讓他成為一些人眼裡的釘子。
“公子這邊請。”
馬車停了下來，萬學術掀開帘子走了出來，等候在外面的一個公公在看到萬學術時掩飾不住訝異的瞪大了眼睛，難怪皇上會准許此人坐馬車進來，和當年那位煜陽公子竟然是如此相像。
“公公，很像嗎？”笑了笑，萬學術見怪不怪的說道。
“額——呵呵。”反應過來自已剛剛的失態，馬公公低聲兩聲上前帶路。
“不知公公如何稱呼？”萬學術跟在後面。
“公子稱呼老奴一聲馬公公便是。”
“不知馬公公可否透露幾句，陛下一早就召喚糙民可是糙民犯了什麼事？”萬學術故意問道，他知道這條路是通往哪裡，李天民的書房，不，或許應該說是當年李天民還是太子時候的書房，只是如今已經成了皇帝的李天民又為何要在那個地方召見他。
馬公公一聽忍不住笑了，走在前面低聲說道：“公子說的是什麼話，若是皇上要治你的罪就不會讓萬公子你乘坐馬車進來了，不過……若是公子的話，興許真的犯了什麼罪皇上也不一定捨得罰你。”
萬學術沉默著不說話。
“到了，公子請吧。”馬公公曖昧的看了眼萬學術，弓著腰站在書房門口。
一想到馬公公心裡在想些什麼萬學術就有些不大舒服，壓下心裡的厭惡，萬學術上前輕輕推開了書房的門，書房李並不是只有李天民一個人，除去李天民以為還有一個老者坐在書房的一張大椅子上，那老者萬學術記得，是宮裡一名護宮的修行者，習的是法師。
“來了？”李天民坐在書房案幾後，身上還穿著朝服，看起來應該是剛剛下朝後不久。
“糙民萬學術……”萬學術正要拜見時又被李天民打斷了，正好，他也不想向任何人下跪行禮。
“在朕面前不必多禮，過來見過洪大師。”李天民面帶微笑，說話的方式不像個萬人之上的九五之尊，倒像是和萬學術認識許久的老朋友。
他們也確實是“老朋友”了，只是那一段朋友情誼早已經隨著煜陽的死而消失，萬學術壓下心裡的怪異走上前朝著洪大師作揖一拜，按照輩分來看這位洪大師確實值得萬學術一拜，當年的煜陽時常身在宮中也和洪大師等人有所交情。
萬學術不知道洪大師等人是否有參與謀害煜陽的事情中，他希望沒有。
“你和他長得倒是很像，可惜卻全無他的半分資質。”洪大師眯著一雙渾濁的眼睛瞥了眼萬學術，甚是都沒有使用法力探測就得出了結論，“陛下，此人沒有修行資質。”
聽了洪大師的話，一旁的萬學術暗暗心驚，原來洪大師在這裡是為了探測他是否有修行資質的，探測一個人是否有修行資質並不難，一般的修行者只要看一眼就能看出來了，不過這裡的“看一眼”只是針對普通人的“天眼”而言。
萬學術沒有天眼，洪大師一眼掃過去自然是以為萬學術沒有修行資質的，但如果洪大師以法力再試著一探就能發現萬學術並不是一個沒有修行資質的普通人，不過顯而易見的是洪大師把萬學術也當成李天民身邊那些男寵了。
苦澀一笑，萬學術選擇沉默，他沒必要跳出來為自己辯解什麼，一切都不過是水到渠成的事情。
“陛下，若是沒有什麼事情，請容許老臣退下。”洪大師心裡十分不快，他還以為皇帝叫他過來是什麼事情，原來又是為了一個男寵，不過此人確實和煜陽極為相似，可越是相似就越是讓洪大師討厭，真正的煜陽早已經死了，而這些低賤的出賣皮相的男寵又如何能與一名名動天下的召喚師相提並論。
長得像煜陽又如何，還想學煜陽修行獲得皇上恩寵？這些個男寵真是越來越煩人了。洪大師板著一張臉離開了書房，可相比那些對他笑臉相迎的人，萬學術更喜歡這位冷著臉的洪大師。
“萬學術。”
“在。”
李天民輕輕敲了敲桌子：“洪大師是守衛宮中安全的修行者，他說你沒有修行資質，及時如此，你也要進入法門學習？”
“這是糙民的一個夙願。”萬學術垂首回道，他身上當年帶著的木龍珠若是在李天民手裡，會被李天民放在哪裡呢。
“這一路上，你可是聽到了不少傳聞？”李天民望著萬學術，淡淡問道。
“糙民不知道陛下問的是什麼傳聞。”
李天民挑了挑眉，先是沉默，而後就笑了起來：“你可真是一個聰明人，朕……一向是喜歡聰明人的，可朕也很喜歡你。”
“糙民惶恐。”
“不識抬舉的人朕見得多了，沒見過你這般不識抬舉的，萬學術，你不想要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權利之位？也不想要富可敵國的財富？”猛的一拍案幾，李天民冷聲質問。
生氣的皇帝可能會嚇到九天國甚至天下間絕大部分的人，但偏偏不會嚇到萬學術，如果你清清楚楚的知道一個人喜歡吃什麼，不喜歡吃什麼，睡覺有什麼習慣，所謂的恐懼只不過來源於你對一個人的陌生與未知，而萬學術太熟悉李天民了，現在佯裝怒火的李天民在他看來和一個普通人毫無區別。
“世間之人如江河之魚，皆為利來，皆為名往，糙民只願做一名行走河岸的閒人。”不卑不亢，萬學術淡淡答道。
李天民眯了眯眼睛，望向萬學術的眼裡多了幾分驚喜，不過話語間仍然是維持著君王的冷漠：“你的說法很有趣，只是既然身在河流之中又如何能夠獨善其身，朕的意思是，你可有這能力行走於河邊？”
“朕……可以給你走上河岸的階梯。”
萬學術低下頭：“糙民只想要一個機會。”
久久的，李天民才開口：“好，真給你這個機會，也許你一個隨時改變主意的權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