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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恩公是你，你……你怎麼變醜了，還有這大老虎怎麼也變這么小，莫非這小老虎是大白虎生的？”黑奴一陣驚詫。
無殤一陣無言，萬學術差點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
那天分開之前，萬學術就與黑奴協定過，若是出了什麼事情就在兩國交界處的河口鎮匯合，黑奴已經在河口鎮等了好些天，好在終於給他等到了。
九天國北面到底有什麼，為什麼燕國會每年秘密派人前往九天國北面，萬學術思索許久都不得而知，不如干跪親自去看一看。
除了遇到黑奴以外，另外一個出現的人倒是讓萬學術小小訝異了一下，莫子涵居然是和黑奴在一起的。原來是那天眾人四散逃走，莫子涵慌亂中也就跟著到處亂跑，黑奴知道莫子涵是恩公的同窗舊友便出手帶了一把。
到了河口小鎮後，無處可去的莫子涵就跟著黑奴不肯離開了，黑奴也不好把人趕走，於是兩個人就一直待在了一起。
再次看到莫子涵，對方並沒有認出使用障眼法的萬學術來，依然跟一隻小兔子似的躲在黑奴背後偶爾瞅他兩眼，眼裡有些好奇又有些敵意。
萬學術忍不住暗暗一笑，莫子涵該不會是把他認為是情敵了吧？
“恩公，路上能不能……”黑奴支支吾吾的有些不好意思開口。
萬學術坐在客房裡沉吟片刻，說道：“黑奴，此去北方一路上諸多危險，我們約好在這裡會面也只是為了能確認彼此無恙而已，如今已經出了燕國你不必一直跟著我。”
他自有自己的一番打算，宋一然發現了他的蹤跡定會派人不斷搜尋，一路上且不說會遇到多少危險困難，若是再帶上黑奴和莫子涵他都不知道到時候是該應付敵人還是保護自己人。不管從哪一方面去考慮，這路上已經不再合適帶上任何人。
“恩公，黑奴不會給你惹麻煩的。”
“不必多說了，這裡是一些銀兩，你們路上拿著用，雖然不多，但買個房子開個店，做些小生意也應該夠了。”萬學術從懷裡拿出一些銀兩放在桌上，轉頭對黑奴道，“他日有緣必會相見，我自己還有一些事情要去辦，也就只能在此分道揚鑣。”
“恩公，你救了我一次又一次，現在還……我，黑奴真不知道該如何報答你。”一聲悲愴，黑奴跪倒在地。
“好了，起來吧，男兒膝下有黃金，哪裡能說跪就跪的，這以後的路還得你們自己去走。”萬學術笑笑，“我這趕了幾天路又累又餓的，先讓店家拿點吃的來吧。”
“看我這豬腦子，怎麼把這給忘了，恩公你先坐著，我馬上就去讓店家把吃的拿來。”說完，黑奴就急匆匆的跑下了樓。
莫子涵看看離開的黑奴，又看看坐在房間裡喝茶的陌生男人，自個兒坐在了床邊。
“我知道你是燕國的皇子，不過燕國你估計是回不去了，其實黑奴人很不錯，我看得出來他倒是有些喜歡你，你跟著他也不錯。”喝了口茶，萬學術淡淡說道。
“嗯，我知道。”莫子涵應了一聲就不再說話，眼睛就瞅著萬學術懷裡的小老虎，“那是貓嗎？”
“貓？呵呵，不是，是小老虎，會咬人的。”揉了揉小老虎的小下巴，萬學術笑彎了眼。
無殤張嘴就朝男人手指咬了上去，讓你笑，晚上讓你哭著求饒。
“你看，他就在咬我。”拎起耳朵往小老虎屁股上就輕輕一拍，哼，讓你上次變大老虎嚇唬我，這就叫君子報仇十年不晚。
“那讓我抱抱！我不怕它咬我！”莫子涵興奮的就跑了過來，伸手朝小老虎抓了去。
小老虎輕輕一跳避開，萬學術趕緊把無殤抱好：“這不行，他只能我抱。”讓無殤變成小老虎就已經讓他付出不小代價了，再讓無殤給別人抱了，別說萬學術自己覺得有些小吃味，估計晚上無殤得宰了他。
戀戀不捨地看了小老虎兩眼，莫子涵撇撇嘴只得做罷。
……
……
夜晚，萬學術單獨在了一間房，可若說是單獨又有些不妥。
【把我召喚出來】
一隻眼睛圓溜溜水汪汪，皮毛白而亮的可愛小老虎正騎在某人胸口上微微齜牙，兩隻小肉爪子時而在萬學術身上撓來撓去。
“不要。”洗完澡躺在床上，萬學術笑著輕輕撫著小老虎的身體。
無傷的神識依然在萬學術的身體裡，如今他可以被萬學術召喚出來，可若是萬學術不願意，他也沒有辦法自己從萬學術的身體裡跳出來。
就像現在，無殤可以自行散去殘魂回歸萬學術體內，可如果萬學術不使用召喚術他依然只能寄存在男人的身體裡。
某神怒了，張嘴就朝男人胸口的小豆子咬了去。
【你召喚不召喚！】
“別，疼死了！”逮著小老虎的皮毛把這個咬人的傢伙揪起來，萬學術忙揉著自己被咬的紅腫的胸口，哼哼道，“那你得保證，待會兒不能隨便對我動手動腳。”
被拎在半空中晃來晃去的某神暗暗咬牙，他何時受過人威脅了，他何時被人如此逮著跟玩偶一樣的晃來晃去，好你個萬學術，我今天晚上不把你弄到哭弄到求饒，我就不姓北堂改姓萬！
就在這一人一虎互相玩瞪眼的時候，四周突然猛的著了火，來的速度之快完全讓人措手不及，萬學術連忙穿起衣服從床上跳了下來，他才剛剛落地，那炙熱的火蛇就纏上了他的小腿，小老虎輕輕一躍跳了下去撲滅了火蛇，但隨之小老虎也化為一陣白煙消失不見。
【是法陣，有詐！】
無殤重新回到了男人的體內。
抓起桃花扇，萬學術借著法術猛力一揮，湊近身旁的火焰紛紛被風吹往一旁，他翻身一躍試圖從窗口跳出去，但剛剛飛到窗口邊的時候就被一道無形的力量給擋了回來。
“這是怎麼回事？”萬學術皺起眉頭，就在他試圖將無殤召喚出來的時候，房間門被人打開了。
“黑奴？！”
“恩公，別管我，你快走！”黑奴被人五花大綁，他剛剛說了兩句話就被旁邊的人點了啞穴，莫子涵低著頭站在一旁，時而看看萬學術，時而又略帶擔憂地看看黑奴。
一個衣著鮮艷的女子緩緩從旁邊走了進來，紅唇微啟：“束手就擒吧，你也可以離開，只是你這朋友就該被火活活燒死了。”
第一百二十一章
木門“咯吱”一聲被人從外面推開，莫子涵手裡抬著飯菜躡手躡腳的走了進來，房間的窗戶是敞開的，只是就算你長了翅膀也飛不出去，房間的門也是可以打開的，可就算你雙腳自由也走不出這被下了結界的屋子。
“吃飯了。”莫子涵低著頭，聲音小小的。
“黑奴人呢？”
莫子涵抬頭望了過去，萬學術獨自一人坐在屋子裡，雙手雙腳上都纏著細細的鎖鏈，如果不是西奴華凌曾說過不許傷到萬學術，花神原本還想在男人的手腳關節處刺入貫骨針。
“他很好，花神已經答應我把他放了。”莫子涵重新低下了頭，雙手攪緊了衣服，緊緊咬著下唇，“是我偷偷把你的事情告訴他們的，萬學術，你是不是很恨我？”
“為什麼要告訴他們？”萬學術望著小兔子一樣的男子。
莫子涵張了張嘴，猶豫片刻後低聲道：“我嫉妒你，明明你只是一個平民，明明你沒有我長的好看，為什麼你能有人疼有人愛，我就什麼都沒有，甚至……甚至連黑奴都護著你，我就是嫉妒你。
“你嫉妒我？”萬學術笑了，“比起平民來，你雖然是一個不受寵的皇子卻也不會挨餓受凍，莫子涵，這個世界上沒有一個人能夠從頭笑到尾，誰也不比誰天生高貴，誰也不比誰受的苦難少，你看到的就只是別人身上的好，怎麼就不看看自己身邊的好？”
“這世間有幾個人能夠進入法門學習的？不管你是為了什麼原因進入法門，你總歸是跨入了常人無法跨入的地方，你說沒有人對你好，那黑奴呢？他喜歡你，你知道嗎？如果你僅僅因為嫉妒我就置他於險境，那我也就沒什麼好和你說的了。”萬學術說的每一個字都重重落在莫子涵身上。
莫子涵的身體微微有些發抖，驀地就哭了起來，抽搐地嗚咽著：“只要我把你的蹤跡告訴了他們，我就可以回到燕國，我還是地位尊貴的皇子。”
這話聽起來更像是自己在說服自己。
“一個沒有地位的皇子就對你那麼重要嗎？人這一輩子，是辛苦的活給他人看，還是瀟灑地為自己活著，不同的選擇有不同的道路。莫子涵，你我同窗一場，我也知道身在皇家有諸多無奈，但這也不是成為你做出愚蠢決定的理由，每一個人都要為自己所作出的決定承擔後果。”萬學術拉了拉手上的鎖鏈，鏈子發出一陣清脆的響聲。